這天一早,她把自己給哭醒了,茫然地坐起來,跟幾個舍友對了個滿眼。
嶽欣榮和季芳菲幾個擔心地看著她。
林溪趕緊抹了抹臉,果然濕漉漉的,她笑道:“我……又夢到小時候了。”
上一次她說的是夢到外婆了,她平時都有給外婆謝母等人寫信,家裡一切都好,但是不耽誤她拿來當借口。
周佳紅心虛得很,以為心裡是被貼大z報導致心理壓力太大,雖然表麵看起來沒事可其實心裡很在意,所以才會晚上哭得這麼傷心。
陳招娣和周勇想的是,林溪太可憐了,小時候被後媽沒少磋磨啊。
嶽欣榮和季芳菲想的是,林溪和謝團長一起睡覺的時候就不會哭醒,這說明什麼?這是想他了啊。
嶽欣榮:“林溪,吃過早飯你和我去軍宣隊,給謝團打個電話,看看他什麼時候回來啊。”
最近謝啟明他們經常出去,要實地教學演習等,而且很多課程是保密的,他也不會跟林溪說,隻說出差歸來時間不定。
不過他在某地如果允許的話,他會給林溪打電話的,也允許打過去。隻是沒急事,大家都不會打電話。
林溪趕緊道:“我就是做個噩夢,給他打電話乾嘛啊,他忙著呢。哎呀我上午第一節沒課,我再睡一會兒。”她趕緊蒙頭朝裡裝睡,生怕舍友們逮著她安慰。
她現在不隻是舍不得謝啟明,也舍不得她們。
可她也舍不得前世的爸媽和好閨蜜呢,嗚嗚,她是個見異思遷的海王,她不配。
算了,自己還是彆胡思亂想,就順其自然吧。她破罐子破摔地想,回去就回去,反正自己來過愛過足夠了。
她其實考慮過避孕的問題,但是這時候最好的辦法隻能是上避孕環,可避孕環的質量很差。放在體內一段時間以後會生鏽,還會長得身體內,最好拿不出來隻能手術割出來,就很恐怖。
前世她媽媽有個朋友,就是八十年代的時候避孕環傷了身體,後來常年被婦科病折磨著。
現在的避孕環質量比八十年代更不行,她可不敢冒險。
她從小被爸媽教育著身體第一,一定要愛惜身體,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能傷害自己的身體。
因為這不隻是自己的,還是爸媽心愛的,所以她不想做那些對身體有潛在危害的事兒。
那就隨意吧,她開始逃避,不去想了。
林溪躺了一會兒居然真睡著了。
夢裡她居然聽見宿管阿姨的大嗓門在喊什麼查寢,她猛一個激靈就醒了。要查寢?她還睡在這裡可彆給宿舍扣分呢。
她麻溜地爬起來疊被子,然後就聽見宿管阿姨在門外敲門,“林溪啊,你在宿舍吧,小謝回來了,樓下等你呢。”
林溪一怔,謝啟明回來了?
她趕緊應了一聲道謝,又要給宿管阿姨開門說話,又要穿衣服,把自己忙得原地轉圈圈。
宿管阿姨說完話就走了,她就專心穿衣服然後收拾一下,再匆忙去洗漱。
等她興衝衝跑下樓,迎麵幾個女生挽著胳膊進來,看到她都忍不住笑起來。
她有點納悶,“怎麼啦?”
幾個女同學哈哈笑著也不和她解釋,拉著手跑了。
林溪抬手撓撓頭……頭……她突然摸到自己支楞巴翹跟猛張飛一樣的頭發!
嗷嗷嗷……沒臉見人了。
她捂著頭轉身要往回跑,等在那裡的謝啟明已經看見她,一個箭步上前拉住將她扯進懷裡,“見了我你要往哪裡跑?”
林溪閉著眼,捂著頭,“彆看我,我沒看見你,等於你沒看見我!”
謝啟明好笑得很,抬手給她扒拉扒拉頭發,“沒事,你咋樣都好看。”
可惜有那麼三縷頭發不配合,扒拉兩下又咻得翹起來,誰讓她用被子蒙頭大睡了呢?
宿管阿姨熱情地喊道:“小謝,我這裡有梳子快給她紮起來。這閨女就是容易害羞,哈哈。”
謝啟明就把林溪半摟半哄地去宿管阿姨那裡,拿了梳子給她梳頭發,順手給她紮了兩個低馬尾。
謝啟明因為性格和工作關係,紮頭發那是一絲不苟,兩個馬尾中間的發縫分得又直又平,而且兩邊發量絕對一樣多。
他還抿了一點水給她把腦門上支楞巴翹的幾撮毛給壓下去了。
最後他看了看,“好了。”
宿管阿姨樂成花,“小謝就是能乾,什麼都會。”
謝啟明這一次過來不但給林溪帶了禮物,還給宿管阿姨帶了呢。甭管什麼禮物,帶了阿姨就高興。
謝啟明拉著林溪跟阿姨告辭,問林溪:“下麵有課嗎?”
林溪:“習作課,老師不去。”
謝啟明就拎著提包握著她的手去蔚秀園。
立冬已經七八天了,周圍樹上的葉子掉得光禿禿的,視線就格外好。天空瓦藍瓦藍的,純淨得有些刺眼,陽光也好得很,鳥兒們在暖陽涼風裡嬉戲盤旋,一片美好的景色。
林溪剛從溫暖的宿舍裡出來,乍一走進寒風裡,還有點瑟縮呢。
謝啟明大手溫暖又乾爽,握著她的手,讓她一點都不冷。
他也不問她大字報的事兒,更不問其他的,隻問她,“想我了嗎?”
林溪嘴硬得很,“我可忙呢,偶爾想想。”
謝啟明就笑,“那是誰啊想我想的嗷嗷哭。”
林溪臉一下紅了,“你怎麼能一回來就詆毀我呢?你怎麼不實事求是呢,我哪裡嗷嗷哭了。”
謝啟明垂眼看她,低聲道:“沒嗷嗷哭,就抽噠噠哭,一邊哭還咬人。”
林溪這下全身從頭到腳都熱起來,半點都不冷了。
嗯,這是謝氏熱身法。
這些天謝啟明不在,林溪就不肯一個人來睡覺,所以房間一直鎖著。謝啟明開了鎖,把門窗開著透透氣,然後屋裡收拾一下,再把爐子燒起來。這種院子是沒有暖氣的,都是自己燒煤炭爐子。學校給謝啟明分了煤炭和煤球,就堆在門口。
因為他倆不計較,而且也不天天在這裡煤炭燒不完,所以其他老師有來撮的,他倆也隨意。
他們也會想還點彆的東西,倆人還不要呢,大家關係都不錯,才不在意這點東西。
他倆雖然大方但不是軟柿子,所以哪怕最喜歡占小便宜的都很少會心安理得地占他家的便宜,回頭有好東西都想著送些過來。
這不他倆一進門,謝啟明抱著林溪剛要親還沒親上呢,就有人特意過來說家裡中午包水餃,一會兒給他倆送,讓他倆彆做飯也彆吃食堂。
冬天大白菜蘿卜的很多,家裡條件好的有老人在幫忙帶孩子做飯的,就喜歡包餃子改善生活。不需要多少肉,加點蝦皮木耳之類的就很鮮美,孩子們也愛吃。
反正對孩子來說,白菜餃子好吃,蘿卜燉白菜就不愛吃。
等人走後,謝啟明又不好去關門做什麼了,實在是大白天的很容易惹人懷疑。他倒不是怕這個,他是怕林溪臉皮薄,回頭再也不讓他親就麻煩了。
他什麼都不怕,就怕她哭唧唧,一種是哭得他心癢,一種是哭得他心疼。
林溪就故意勾引他,跑去門口張望一番,然後回頭對他笑道:“團長,我給你放風,你快點!”
謝啟明:“……”你就調皮吧。你跑出去放風,我親誰?
他拿了洗腳的盆子和抹布,“我收拾一下衛生,包裡有吃的。”他經過門口的時候,把退回來的林溪一下子壓在門板上垂首就親過去。林溪下意識地勾住了他的脖子,踮著腳尖把自己送上去讓他親得更加深入。
等聽見外麵有腳步聲,謝啟明抬頭,林溪已經被氣得臉紅氣喘的。
謝啟明低聲道:“這回不是我霸道了吧。”
每一次她被親得心跳加速臉紅氣喘,都會控訴他霸道,不給她呼吸,要麼就控訴他握著她的腦袋不讓她躲。
這會兒可是她自己掛上來的。
林溪嗔道:“就是你霸道,你的胡茬紮得我動彈不了。”她揚了揚小臉,給他看是不是被紮紅了。
謝啟明親了她一下然後笑著出去,他特意刮了臉才來見她,這時候有鄰居回來,他就站在院子裡和人寒暄說話,然後回屋收拾。
林溪發現他可會打包了,就這麼一個提包,給她的話頂多裝幾件衣服就滿了。他就很厲害,除了衣服,裡麵還有點心、糖果、書本、給她買的絲巾、棉皮鞋。
那雙皮鞋帶一點跟兒,兔毛都翻出來了,看著就暖和。
林溪立刻穿上,開始蹬蹬地踩著舞步,“謝團長,好不好看?”
謝啟明正在擦桌子,回頭笑了笑,“好看得很。”
林溪就踮著腳攀著他的肩膀,“來跳舞嘛。我們學校現在有個跳舞角,周末大家都去跳舞,就在圖書館邊上。”
謝啟明拿著抹布配合她,“你去了嗎?”
林溪:“當然啊,我可受歡迎呢,邀請我跳舞的……人可多了。”
她心虛地瞄了他一眼。
謝啟明一直盯著她呢,“說啊,我很喜歡聽。”
林溪:“……也沒很多啦。”關鍵我都拒絕了啊,怎麼也是已婚人士嘛,她可不想和彆的男人跳舞。但是她不能告訴他,免得他對她太放心就不在乎她了。她得讓他以為她可受歡迎了,讓他緊張她,害怕她被彆的男人追走。
謝啟明不想把手上的灰塵弄到她身上,便往後背著手,任由林溪在他身上上下其手。
“你就這樣跳舞?”他聲音啞得厲害。
林溪拉著他轉了兩圈,把他推坐在椅子上,然後跨坐上去,“不行麼?”
謝啟明:“我怕你哭……都不好使。”
林溪挑釁地朝他揚了揚下巴,“不怕,等會兒有老師來送水餃呢。”
大白天,看你敢乾啥!
謝啟明麵無表情,聲音隱忍而平緩:“大白天也不是沒乾過。”
林溪瞪圓了眼睛,在他嘴角上咬了一下,“你不正經!”
謝啟明:“我要是不正經,你這會兒該哭了。”
小丫頭片子,慣會勾引他不負責,仗著白天會有人來,就以為他不敢對她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