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聲音甜美軟糯,念恐怖故事就有一種不一樣的感覺,聽得謝啟明笑了幾次。
林溪:“你不表示一下對我們的尊重嗎?好歹驚……不驚嚇你也驚訝一下啊。”
謝啟明:“我很驚訝。”
林溪把稿子丟在床上,笑著撲上他的後背,“我可是有脾氣的,我要打擊報複。”
謝啟明:“請。”
林溪就咬他耳朵,一點點咬,聽他低低地抽了一口氣,她得意地笑了,“哼!”
謝啟明:“我也給你講個故事。”
林溪:“好吧,我聽聽嚇不嚇人。”
謝啟明聲音低了兩度,“下午去洗澡。”
林溪哆嗦了一下,真挺嚇人的。
她乖乖地從他背上爬下來,她知道這是她自作自受。誰讓她危險期躲著他呢,那等她安全期的時候,他可不就跟狼一樣了。
反正他們上一次親密是上個月,他接她去軍校參加了一個活動,晚上差點要了她小命。
昨晚上因為她好親戚剛走,他體諒她身體,就沒對她做什麼,她頗為輕鬆得意。
“咳咳。”林溪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道:“多大點事兒,咱不待怕的。”
謝啟明看她,“你確定?”
他那開車的眼神林溪就特彆受不了,就上一次在他軍校宿舍裡,最後她連咬他的力氣都沒了。
她灰溜溜地去一邊專心改稿子了,就當什麼事兒都沒發生過。
下午謝啟明帶著林溪,喊上宋哲,請她幾個舍友和好同學出去吃了頓火鍋,算是給他們的下鄉體驗生活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吃完飯休息一下,女生們就約著一起去學校澡堂子洗澡。
在鄉下這將近兩個月裡,她們真的一次都沒洗過澡。村裡人聽她們說這個還笑呢,認為這有啥的,村裡人天一涼就不洗澡了,等來年天暖和再說。
好家夥,這麼一算將近半年呢,連陳招娣都忍不了了。
洗完澡以後,天也黑了還下起了雪,林溪被熱氣蒸得暈陶陶的渾身軟綿綿沒力氣,飯也不想吃就跑回蔚秀園睡覺。
她剛躺下一會兒謝啟明就回來了,他給林溪帶了一份烤鴨和擀麵餅,還有配餐的甜麵醬和蔥段。
他把林溪撈出來,直接給她裹上他的大衣,用個小炕桌把飯菜直接放在床上,讓她在床上吃。
林溪指了指後背,“陳招娣給我搓得痛死了,你看我是不是皮破了。”
她沒穿內衣,直接穿了襯衣襯褲,一掀衣領就能看到裡麵雪白光潔的皮膚。
謝啟明先在她後頸上親了一下,看了看,後肩那裡的確紅了一塊,出痧了,看樣子是搓破了。
林溪生在不搓澡的省份,就一年到頭洗但是很少搓。
陳招娣她們的習慣就是洗澡就得搓,不但自己搓,還要給彆人搓,互相搓澡都是樂趣。她力氣可大呢,有些同學就喜歡找她搓,一邊搓一邊喊過癮。
林溪也不知道哪裡過癮,就試了試,結果陳招娣一隻手拉著她的胳膊,一隻手那麼平搓下去,當時林溪就感覺火辣辣的,仿佛火燒過自己的皮膚。
那感覺,簡直了,能當場去世。
謝啟明給她找了挫傷膏抹了一點,用指腹輕輕地揉。
林溪的麵餅卷烤鴨也不吃了,她突然就能體會謝啟明的感覺了。
她發現自從愛上他,就喜歡他碰她,當他撫摸她的時候,就有一種電流竄過的感覺,從接觸的地方向全身輻射,然後整個人都酥酥麻麻的。
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她不會對彆的男生產生這樣的感覺。
如果彆的男人這樣碰她,她會覺得難受抗拒,可如果是他,她就會想要更多。
她想要他。
然後他讀懂了她的需要。
林溪體會了一把什麼叫乾柴烈火。
從前都是謝啟明主動索要,她半推半就還會害羞。今天她一邊害羞一邊主動,然後就火上澆油一樣把謝啟明直接給燒迷了。
等她哼唧都哼唧不出來的時候,謝啟明又心疼又後悔得不行。
太莽撞了。
看著她睡過去的樣子,他心裡一片濕軟。
她可真是個……他還記得有那麼幾天她抗拒他的時候,不想讓他做,卻又說不出緣故,隻能找一些蹩腳的理由搪塞他。一開始他真的有點難過,會想她或許是對他有那麼一點點不喜歡?
可過幾天她又對他熱情似火,嗯,就是剛才。
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他已經確定她自己有一套預防懷孕的辦法,就是所謂的什麼安全期危險期的。他還悄悄問過軍醫,軍醫的意思這個時間並不會很準確,畢竟女性的月經期也不是那麼準點的,總有退後延遲,而且各人的身體狀況不同。不過,效果還是有一些的,畢竟比不注意總會有效一些的。
他也問過大夫避孕的方式,一般都是女性上避孕環,可謝啟明了解的這東西有很大副作用,他當即就排除了。
另外就是避孕套,看過以後他果斷摒棄了。
他覺得她怕懷孕可能是因為年輕不想耽誤學業工作,其實他已經跟學校申請過的,如果林溪懷孕對她的學習和工作不會有任何問題。
不過既然她在意,那他就配合,必然不能再讓她因為這點事緊張得要昏過去。
他決定以後按她的節奏來,危險期就讓她休息。
而關於林溪的那個秘密,謝啟明也從旁觀察了不少。
他現在已經可以肯定她爸媽沒有出國,他甚至有一個更大膽而看似荒謬的猜測,她是從彆的什麼地方來的。
就是那個“哪裡”,類似桃花源、南柯一夢之類的。
雖然荒謬,可他卻忍不住去想。
她的學識、談吐、眼界,都不是一個普通工人的女兒能有的。
不隻是謝教授,還有王教授、季教授,好幾個老先生都誇過她的靈透,他試探過幾次,可她平時迷糊,對這個卻份外敏感。
哪怕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他試探她,其他的她都迷迷糊糊回答,可一旦涉及這個問題她立刻就會把嘴巴閉上。
簡直讓他氣結。
他咬了咬她的唇,拿手表看了看,已經午夜時分。
他下午那會兒臨時接到任務,有一個海陸空三軍的海上聯合行動需要他參加,她那麼主動熱情,他就不想破壞氣氛一直沒來得及跟她說呢。
他拿紙筆給她留了信,又親了親她,然後起身下地穿衣。
謝啟明給她把被子掖好,忍不住再親她一下,這才給她掖了掖被子,然後果斷地離開。
因為沒風,雪下得無聲無息的,地上已經積了厚厚的一層。
雪地上留下了兩行剛勁有力的腳印,慢慢地又被雪填平了。
**
此時的林溪夢裡也在下雪。
她看到了一開始讓她穿越的那個阿飄,她就拚命地追上去要個說法。
“好端端的你讓我穿越了,話不說清楚就消失,你玩什麼聊齋呢。”
阿飄似乎被她惹煩了,回頭瞅她,眼神冷颼颼的,“說過的,生了男主就能回去。”
林溪:“那我怎麼回去啊?是死了還是睡著了還是怎麼樣?”
阿飄突然朝她笑了笑,“呀,你舍不得謝啟明了吧。”
林溪臉紅了,卻也不否認,“他那麼優秀,愛上他有什麼難的?”
阿飄:“生下男主回去,不生下男主世界崩塌死在這裡,你自己決定咯。不過你放心,我們這種小小的能量是沒有辦法阻擋世界法則的。”
那就是必須回去了?
林溪心裡有些慌,有些透不過氣來,看阿飄要走就忙上前抓住她的衣服,“你彆走,為什麼你要抓我穿。”
“因為你是林溪啊。”阿飄縱身一躍,把林溪推在地上自己飛走了。
林溪被推得滾進了雪堆裡,越滾越快,然後場景一換——
她正在努力地生孩子。
當聽見兒子啼哭的那一刻,她身體陡然一輕,然後就跟當初穿越一樣又輕飄飄地離開了。
在她離開的時候,周圍突然響起了悲傷的bgm,在音樂聲中有一個緩慢機械的聲音在說:自從你媽生下你離開後,你爸就受到了沉重的打擊,於1979年犧牲在密林中。
這是什麼鬼!林溪掙紮,突然腦海裡就有了那個畫麵,謝啟明抱著她沉睡不醒的身體一動不動,如同雕塑一樣沉默,眼神悲鬱沉重。
然後他就如同失掉了靈魂一般沉默不語。
他依然按部就班地上班、工作、執行任務,可他英俊的臉上再也沒有了笑容,那雙深邃黝黑的眸子裡再也沒有了光,隻有黑暗。
夜深人靜的時候,他睡不著就坐在桌前一遍遍看她從前的筆記,看她的那些稿子,跟她說話,訴說他的相思。
他高大的身形日漸消瘦,英俊的臉龐越來越棱角分明,冷峻壓抑。他拒絕一切娛樂的機會,拒絕一切相親,固執地守著他和她為數不多的記憶,不肯忘記。
他本來不需要上戰場,可他自請出戰,為了救自己的隊友中彈犧牲。
看著他倒下的時候,林溪心疼得心臟要裂開了,她拚命地喊,想衝過去保護他,他卻變成虛影慢慢地消失。
他那雙深邃的眼睛一瞬不瞬地凝望著她,仿佛要穿透歲月和空間把她找到。
“謝啟明!”
林溪大喊了一聲,“咣當”摔在了地上。
“哎呀——”她疼得叫起來,忙爬起來摸了摸腦袋,這才發現自己居然在做夢。
她晃了晃頭,意識回歸,昨晚她和謝啟明有點太瘋狂了,導致她睡得這麼死做這麼嚇人的夢。
謝啟明怎麼會死呢,他可是當了將軍呢。
她叫了兩聲謝啟明卻沒聽見他的聲音頓時有點慌,趕緊摸索著拉開燈,這才發現他留的信。
他居然出差了,也不提前告訴她!
“啊——這個夢好可怕。”她拿著信躺回床上,決定等謝啟明回來好好跟他抱怨一番。
一定是他悄悄走了沒人摟著她,大雪天晚上怪冷的,她才會做噩夢。
以前頂多做夢她回去了,他在這裡娶了彆的女人,或者和回來撿便宜的阿飄繼續恩愛,再要麼就是知道她消失了思念他,卻也沒有一次是他死了的啊。
比起他死了,林溪寧願選擇彆的,他忘了她也好,和彆人恩愛也好(心好疼不許),反正不想他死。
原本林溪以為就是一個夢而已,誰知道這夢纏上她了。
等她迷迷糊糊睡著,又開始繼續那個夢,這一次是那個夢的擴充版,全是他受罪的一些細節,就特彆折磨她。
更可氣的是,第二天晚上、第三天晚上……一連好幾天,林溪反反複複都做這個夢。
因為每天晚上她都哭得稀裡嘩啦地醒來,她不敢去宿舍睡。
她晚上睡不著,白天上課都沒精神,舍友開始還打趣她不能熬夜,後來也覺得不對勁都關心她是不是生病了。
班主任以為給她工作太多壓力太大,還主動讓她把工作放一放。
天知道她是被噩夢折磨的!
她是真怕等她走了以後謝啟明會死掉,這破爛劇情說改就改,她還沒地方申訴,真是氣死她了。
她一定要寫一本新的書,罵回來。
轉眼過去一星期左右,再過些天就要放寒假,現在功課就很輕鬆。
這天林溪和季芳菲、宋哲、陳招娣等人去聚餐,吃了火鍋還喝了一點黃酒。
林溪酒量不行,她不能喝酒,也就抿了一口,喝完以後覺得熱乎乎暈乎乎的,好像就不那麼難受了。
她就悄悄買了一小瓶白酒藏在書包裡,打算拿回蔚秀園喝,喝了再睡覺興許就不做噩夢了呢。
她收拾利索以後,拿出一個謝啟明喝酒的小酒杯,倒了兩杯,就當謝啟明也在跟前,一邊暗搓搓地罵那個夢,一邊跟他碰杯喝酒。
白酒入口火辣,喝兩口以後就適應了,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
謝啟明他們昨天結束任務,他沒有留下慶祝,而是直接和幾個戰友開車返回首都。
回到蔚秀園已經是夜裡十一點。
他以為林溪在宿舍,他過來這邊明天早上再去找她,可以給她一個驚喜。
誰知道她先給他一個驚喜。
屋裡竟然亮著燈!
謝啟明推了推門,裡麵插著,他敲了兩下門叫了一聲林溪卻沒有動靜。他便從大腿外側的綁腿上拔出匕首,直接把門閂撥開,然後收起匕首拎著提包推門而入。
一股酒氣撲麵而來,給他驚喜的小媳婦兒正趴在書桌上一邊睡覺一邊嘟囔囈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