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晚,戚喻睡得極不安穩,她夢到了裴雲之,他們在夢裡做各種親密的事情。和他拍完吻戲,夢中的一切都真實的不像話。醒來後,那種失落的空虛讓她很難過。
天還沒亮,但她沒能再成功入睡,乾脆起床練功。
出發去片場時,戚喻在電梯裡遇到裴雲之,那些吻戲,混著夢境,一起湧進腦海。
直到曉琳曉琳笑著喊了句“雲哥早上好”,戚喻才反應過來,不自然的和他打招呼。
裴雲之微微一笑,道了聲“早”。
進電梯後,戚喻站電梯左前方的角落,垂著腦袋,下巴尖縮在高領毛衣中,努力不讓人發現她紅透的臉。
一樓到了,裴雲之的助理按住開門鍵,禮貌的請戚喻先走。
戚喻垂著眼匆匆和裴雲之道了彆,一路小跑著離開。
======
裴雲之下午有一個雜誌封麵要拍,所以他的戲份都排在上午。
戚喻早早的來到片場化妝、走戲,到正式拍的時候,還是非常不順利。
這是除去吻戲外,戚喻和裴雲之的第一場對手戲。
對於顏卿卿來說,是她第一次見到談望。
這次見麵非常不體麵,顏卿卿被舅舅李強拽住頭發扔出家門,她趔趄的撞在對麵的防盜門上,發出巨大聲響。
被擾清夢,談望一肚子火,麵色不善的推開防盜門。
戚喻要演出顏卿卿被打後產生的應激反應,顫抖、恐懼,麵對突然出現的男人,應該表現出害怕、防備,下意識的遠離。
可她根本放不開去演,她太緊張了。
她努力忽視裴雲之帶給她的影響,但是隻要麵對他,就會情不自禁的想到昨天那個纏綿又激烈的吻。
連續拍了十幾條都沒過,戚喻的狀態越來越差。
裴雲之沒有表現出一絲不耐,一遍一遍陪她NG,這又令她生出濃烈的愧疚。如果不是她,他不會在一個鏡頭上浪費這麼多時間。
周晉讓她休息一會兒再拍,曉琳已經準備好了溫水和巧克力,戚喻搖頭拒絕了。
她覺得自己要崩潰了。
曉琳拍著肩膀安慰她:“彆著急,周導出了名的拍攝慢,追求完美,一個鏡頭能磨一周那種。”
安慰對戚喻來說已經沒用,她不知道該如何演繹恐懼,雙手怎麼放、身體該有何反應。上了那麼多次表演課,到真正拍攝時,她什麼都想不起來。
她很後悔,但她沒有退路了。
戚喻揉揉臉,拿出劇本,手心浸出汗,劇本紙張被她捏的又潮又皺。
一個上午的時光很快被耗儘,沒有拍完的戲份隻能挪到第二天拍攝。
周晉拍戲從不將就,不惜調整拍攝日程,也要陪著戚喻磨下去。
午飯吃的食不知味,戚喻用筷子撥著米飯,像隻挑食的貓。
曉琳勸她多吃點,下午才有力氣工作。
戚喻點點頭,努力吃了幾口,忽然有股子惡心勁兒翻湧,剛吃下去的飯又全部吐出來。
曉琳很擔心,戚喻安慰她說沒事,應該是壓力太大導致的。在保姆車上休息半個小時,感覺好了一點。
下午裴雲之不在,拍攝的是顏卿卿和舅舅李強的對手戲。
裴雲之不在現場,戚喻倒是漸漸放鬆下來,找到了狀態,拍攝比上午順利不少。
顏卿卿穿過被自行車、電動車堆滿的狹窄弄堂,鑽進昏暗的門洞,順著破舊的樓梯爬上三樓,拿出綁著紅繩的鑰匙,插入鏽跡斑斑的鎖眼,將門用力抵住才緩緩轉動鑰匙。
推開門,看著滿屋狼藉,顏卿卿呼吸一滯。酒瓶倒了一地,外賣盒子堆在茶幾上,家裡所有的櫃子都被翻的亂七八糟。
年久失修的房頂又掉下來了一塊牆皮,碎在地上,四分五裂,白色粉末蹦的到處都是。
她拿出垃圾袋,撿起瓶子、盒子和垃圾,隨後將掉落的牆皮清掃乾淨。
便利店的夜班幾乎耗乾了顏卿卿的精力,收拾完客廳,撐開立在角落的折疊床,拿出薄被躺下去。
剛閉上眼睛,臥室門打開,顏卿卿的精神立刻高度緊繃起來。
聽到腳步聲漸近,顏卿卿抓緊被子,牙齒咬住口腔內壁的軟肉,緊閉眼皮在微微顫抖。
李強一腳踹在折疊床上,顏卿卿被嚇得睜開眼睛,本能向牆根躲了躲。
“發工資了嗎?”李強立在床位居高臨下的看著顏卿卿,頭發很亂,滿臉戾氣。
顏卿卿囁嚅:“還有十天,發工資。”
李強搓了一把臉,急躁的轉了半圈又轉回來,朝顏卿卿伸出手:“給我錢。”
顏卿卿從枕頭下的布包裡拿出錢包,裡麵隻有兩張20元、四張10元,全都交給李強。
李強一把將布包奪過來,肆意亂翻,神情不善的質問:“錢呢?”
顏卿卿搖搖頭:“沒錢了。”
李強罵了句臟話,一把揪住她的頭發把她從折疊床拽起來,抓著她的頭發往外拖,打開大門一揮手把她丟出去。
一夜未眠的顏卿卿身體已經透支,被丟的時候失去平衡,“砰”的撞在對麵鄰居家的防盜門上。
“沒錢還不去掙,大白天在家睡覺?”李強指著顏卿卿惡狠狠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