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嘩然, 所有人麵麵相覷,幾位投資商訝異至極。而程淩越陡然緊張起來,臉色變得緊繃, 再無成竹在胸的笑意。
裴雲之的左側是黎台長, 右側是電視台的高層之一,聽聞此話非常有眼力見的起身, 主動和戚喻交換了位置。
戚喻在裴雲之身旁坐下來, 他才發覺她的肩膀在微微的抖動。
“我……”戚喻試圖解釋, 嗓子卻啞的厲害,裴雲之倒了一杯熱睡給她, 觸到她冰涼的手指,給了她一個寬慰的微笑。
戚喻捧著杯子,感覺到源源不斷的熱意,凝固的血液開始慢慢流動,身體開始回溫。
所有人都關注這他們,但是裴雲之不在意,自始至終看著戚喻。
沒人敢說話,直到黎台主動打起圓場。
因為黎思思的關係, 黎台長知道戚喻,更知道她和裴雲之拍過電影,便以此為切入口說:“你們拍的電影什麼時候上映?”
“還在做後期。”裴雲之終於從側身的狀態回正,對台長還是蠻客氣的:“到時候請黎台來首映式。”
黎台長爽朗一笑:“裴老師客氣了, 到時一定捧場。小女是戚喻的學妹,三番四次交代我要照顧好她。”
裴雲之:“是, 小喻和我提過,多謝關照。”
他的態度很明顯,一聲“小喻”, 將他們的關係營造的更加親密。
裴雲之和黎台長聊了一會兒,像是忽然想起什麼似的,神色冷且靜的看了程淩越一眼,問戚喻:“他送你花了?”
“我扔了。”戚喻飛快的說。怕他會生氣,又解釋:“我沒有碰,朋友幫我扔掉了。”
“嗯。”裴雲之沒有說什麼,但戚喻從他的神情中捕捉到了滿意。
裴雲之的左手搭在戚喻的椅背上,有些漫不經心掃過在座各位:“哪位是馮濤馮製片?”
“額,我是馮濤,”馮濤哈著腰站起來,十分局促的說,“裴老師好。”
裴雲之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他一番,又意味不明的說:“我記住了。”
一句話讓馮濤的心七上八下,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想要解釋,又不知道從何說起,對黎台長投去求助的目光,而後者愛莫能助。
裴雲之在影視圈的地位有多高呢?
是最年輕的“三金”影帝,出道十五年,拿到的“最佳男演員”獎杯沒有十座也有八座。
成立雲上影視公司,曾經有媒體統計過,當年賣座的十部商業大片中,三分之一都由雲上影視出品。
他成立青年導演基金,捧出許多有才華的青年導演。
在裴雲之的背後,還有在全國排名靠前的裴氏集團撐腰。
裴雲之自認不是戾氣很重的人,崇尚以和為貴。他也不想出風頭,更不願在中視的慶功宴上強出頭,讓黎台長難做。
如果程淩越不在,如果他們對戚喻的態度更和善一些。他可能隻會坐一會兒,尋個理由帶戚喻離開,不會搞得人心惶惶。
商務車已經等在酒店負一樓,上車後,裴雲之一改在包廂裡的體貼溫和,冷情不語,甚至沒有再看戚喻一眼。
戚喻試著去拉他的手,倒也讓拉,卻不回握,不像以前,總是又揉又捏,摸起來沒完。
他始終閉目養神,擺明了不想理她。
車內光線昏暗,他深刻的五官輪廓依然清晰。戚喻目光深切,雙手討好般握住他,神思不安。
他這樣的冷漠,讓她感到害怕。
助理沒跟著,隻有司機在。
戚喻咬著唇,鼓足勇氣起身,主動跨坐在他的腿上,不管不顧的抱住他。
裴雲之終於睜開眼睛,雙手順勢落在她腰上,故意冷著聲調說:“這會兒不嫌害臊了?下去。”
戚喻搖頭,發絲掃過他的耳廓,癢癢酥酥的,握在腰上的手勁不自覺收緊。
“彆不理我,”戚喻埋在他頸間,甕聲甕氣的說,“彆討厭我。”
裴雲之根本對戚喻硬不下心,撐到現在已經是極限,認命的閉了閉眼,托著她的臉推開一些,借著昏暗的光線,看到她發紅的眼圈,還有蓄著水汽的眼底,捏著她的下巴微微用力:“怎麼好像我欺負你一樣?”
戚喻搖頭,吸吸鼻子,十足十的委屈樣子,卻說:“是我沒有處理好。”
她身體嬌氣的很,一碰就紅,不過捏了一下,下巴尖已經留了紅痕,可是性子又韌的不行,明明看著柔軟可欺,卻意想不到的堅強,沒想過依靠他。
裴雲之想到那日在家裡見到她的情形,與今天的事情應該有關聯,可她當時哭的那麼痛,也不肯透露隻字片語。
他不放心,讓人去調查,今天得知有慶功宴,擔心她再次受欺負,主動要求參加,另黎台驚訝不已。
不敢想,若是他那晚沒回來,今天沒有參加慶功宴,她無依無靠的坐在那裡,被一群男人奚落,得受多大的委屈?
裴雲之歎口氣,攆去她眼尾的水汽,心疼的親了親她的鼻尖:“沒有討厭你,也不會不理你。”
聽到這裡,她委屈的嗚咽了一聲,噙在眼眶的淚水似乎承受不住重量,終於要掉下來。
裴雲之溫柔吻去她的眼淚,又強勢的要求她:“但你要把所有事情都告訴我,一個字也不許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