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趕集(1 / 2)

第25章

宋時清沒再回話了,拿著絲帶回到了麵攤,遞給薑穗穗:“用這個把頭發紮起來,吃麵時就方便多了。”

薑穗穗接過絲帶看了一眼,不免覺得宋時清的眼光還算是不錯的。

剛剛宋時清走到賣頭繩的攤子前,她還怕宋時清會想不開給她買一朵那種特彆誇張的頭花呢。就是那種在很多人小時候戴在頭上的,她還琢磨著,要是宋時清真買了,她打死也不戴。

還好,直男宋時清的審美還不算直男。

隻不過絲帶不像是那種有彈性的橡皮筋,紮幾圈就能綁上了。絲帶有些滑,要是綁的不夠緊的話,會容易掉下來的。

薑穗穗將頭發抓成一把,儘數放在了右側肩上,然後順勢紮了條鬆鬆的田園風魚骨辮,再把絲帶紮上,完美。

紮好了頭發,薑穗穗狀似無意地問:“剛剛那個大嬸兒在跟你說些什麼呢?”

她說的是那個賣頭繩的老板娘,跟宋時清說話的時候,笑的眼睛都看不見了。隻不過她隔得稍有些遠,聽不太清他們到底在說什麼說的這麼高興,隱約隻聽見‘對象’什麼的。

宋時清想起老板娘跟他說的話,臉上稍微有些不自在,輕咳了一聲:“沒什麼。”

薑穗穗恰好轉頭,看到他臉上的不自在,覺得自己肯定猜對了。

她實在沒忍住,捂住嘴噗嗤笑出來,直笑的肩膀發顫,才用揶揄的語氣問道:“是不是說你長得好看,要把她閨女嫁給你?”

原文裡作者寫過好幾次這種事件,沒法子,誰讓宋時清長得太好看,總有人想領回家去做女婿呢?

宋時清:“……”

他真的想敲開薑穗穗的頭,看看她的腦子裡一整天的裝的都是些什麼。竟然能冒出這樣的想法來,他無奈的否認:“沒有的事,你彆瞎想。”

薑穗穗聳了聳肩:“那你說,她到底跟你說了些什麼?要不是想跟你說媒,能笑得那麼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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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便見宋時清盯著她看,一字一頓道:“她說你是我對象,還說你戴這條絲帶肯定很好看。”

薑穗穗恰好在吃麵,被嗆了一下。

隨後小聲嘟囔了一句:“……還挺有眼光。”

宋時清沒聽清,問道:“什麼?”

薑穗穗朝他吐了吐舌頭:“沒什麼。”

好聽的話她可隻說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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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了麵之後,他們又去了一個剪紙人的攤前。

剪紙人的是個年紀比較大了的老大爺,可手卻巧得很,將剪紙剪得活靈活現。

薑穗穗拉著宋時清走過去,朝老大爺說道:“大爺,你給我們也每人剪一個吧。”

在他們那個年代,像剪紙之類的這些手藝活,都快銷聲匿跡了。反正她從小可沒接觸過這些,既然來都來了,自然要剪

一張留作紀念。

老大爺看了他們一眼,應了一聲,讓他們選了紙的顏色,就開始剪紙了。

薑穗穗選的是大紅色的紙,怕老大爺要對著她的臉剪,所以還特地保持著同樣的動作,生怕稍微動了哪裡之後,老大爺剪得就不夠好看,不那麼像她了。

誰知宋時清卻拉著讓她在旁邊坐著等:“他看過了你的樣子,已經記在心裡了,你不用一直這麼站著不動。”

薑穗穗驚歎:“這麼厲害呀。”

沒過多久,老大爺就已經剪好了,將剪好的剪紙遞過去。

薑穗穗接到剪紙,麵上露出緋紅,解釋道:“大爺,可能是我之前說的不夠清楚,我的意識是你給我們兩個人每人都剪一張,不是讓你把我們剪在一起……”

最主要的是,這個老大爺絕對是誤會了她跟宋時清的關係,剪到一起也就算了,還剪成了一個愛心的形狀,上麵四個大字——百年好合。

這也太明顯了吧!

這薑穗穗就是想將錯就錯收下,也不好意思啊。宋時清的確是她最喜歡的紙片人不錯,她欣賞宋時清也不錯,可感情也是需要培養的,她就算要跟宋時清處對象,也得細水長流,等她覺得可以在一起了,才能答應。

這一來就‘百年好合’,算怎麼一回事呀。

“這樣吧,大爺,你再給我重新剪兩張,我跟他單人的。這張我也給你一起算錢,等會兒一起給你。”薑穗穗說道。

沒想到老大爺還挺有原則的,說是自己耳朵有點背,沒聽清楚她說了啥,是他的原因,不能多收她錢。

重新拿了紙,就繼續剪紙了,最後給他們兩個都剪了一張單人的。

薑穗穗收下,要給老大爺三張的錢,但老大爺說啥也不收:“你們拿了兩張,我就收兩張的錢,這張放在我這兒,你們沒拿走,我咋好意思收三張的錢?”

薑穗穗拗不過,隻好走了。

路過供銷社,她要進去買點東西,宋時清跟她說有點事要辦,讓她等會兒買好了在供銷社門口等他一會兒,他會很快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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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年代大家買東西一般都是來供銷社,這兒類似於後世的百貨大超市,衣食住行占了三樣,除了住的地方,這兒都能買得到。

隻不過能選的不多,要真想選,可以去離這兒三十多分鐘路程的百貨大樓。百貨大樓有好幾層,江州的有錢人買東西都不稀得來供銷社了,直接去百貨大樓。

百貨大樓的款式多,但價格也比較貴,那裡還有國外進口的商品,大家都以能去百貨大樓買東西而感到時髦。

薑穗穗倒不是不稀得趕這個時髦,實在是她的小金庫有限,目前也就隻能逛逛供銷社了。

她是來買鞋子的,實在是受不了家裡的解放鞋和膠鞋了,穿著打腳不說,鞋底又薄又硬,走起路來連底下的石頭都能感覺得到。

她走到賣鞋子的玻璃櫃台前,緩緩掃過櫃台裡的鞋子。</一邊看著一邊在心裡吐槽,也不知道這些鞋子的設計師都是哪些人,一點時尚頭腦都沒有,到底是怎麼做上設計師的,這也太土了吧。

直到走到了最末尾的那一排,才將目光鎖定在了一雙杏色的羊皮鞋上。款式雖說沒什麼亮點,但勝在顏色百搭,在這麼多黑色,土黃色,羊屎色裡,這雙鞋子脫穎而出。

薑穗穗趕緊指著杏色羊皮鞋問服務員:“這雙皮鞋多少錢呀?”

與此同時,另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紅兵哥,我想要買這雙鞋子,我們結婚的時候我穿起來肯定很好看的。”

說話的人是薑翠翠,她指著的就是薑穗穗看上的那雙杏色羊皮鞋,在薑穗穗的視線掃過來時,抬了抬下巴,眼中閃過一絲挑釁,明顯是故意的。

薑穗穗無語地翻了個白眼,當做薑翠翠沒存在,繼續指著杏色羊皮鞋問服務員:“多少錢?我買了。”

做出掏錢的動作。

她把她的全部家當都放在了她的小寶寶裡,出門前數了一下,一共有十七塊八毛錢,這在以前的她眼中根本連錢都算不上的存在,如今卻可以買不少東西了。

服務員才不管到底是誰買,就算麵前的人為這雙鞋子打一架都不關她的事,隻要不在這裡麵打就行。

她麵無表情地報數:“二十二塊。”

薑穗穗掏錢的動作一滯,臉上露出一絲詫異,二十二塊?不是說這個年代的東西都特彆便宜嗎?不是說買雙鞋子最多隻要幾塊錢嗎?

薑穗穗感覺自己被欺騙了。

她的錢不夠,該怎麼下台?要是她現在主動不要,並且說她看不上這雙鞋了,會不會有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之嫌?

想她薑穗穗當了二十年的富二代,買東西都不看價格閉著眼睛買的,哪裡想過有一天竟然會淪落到連二十二塊錢都掏不出來,還要想用什麼辦法提出自己不想買了,才不會那麼丟人。

但不管怎麼說,都很丟人……--

“那個……”薑穗穗欲言又止。

薑翠翠看出了薑穗穗的窘迫,猜出她肯定是身上帶著的錢不夠買這雙鞋子。也是啊,就算大伯在運輸廠上班,一個月有二十幾塊錢的工資又怎麼樣?那也舍不得讓薑穗穗花一個月的工資來買一雙鞋吧?

她就不一樣了,這次她跟林紅兵是來供銷社買結婚用品的,一雙二十二塊錢拿來結婚穿的鞋,林紅兵肯定會給她買的。

薑翠翠臉上露出得意,幾步走

到薑穗穗身邊,故意將薑穗穗擠到一邊:“二十二塊是吧?我要了。”

說完又回頭朝林紅兵露出靦腆的笑意:“紅兵哥,可以嗎?”

其實林紅兵的第一反應是想讓薑翠翠換雙鞋子買,他見到薑穗穗窘迫的模樣,心中到底還是有些舍不得的。可是一想到薑穗穗氣他的時候,那點舍不得又飛走了。

他得給薑翠翠把鞋子買了,要讓薑穗穗感到後悔。要讓她知道,離開他林紅兵跟彆的男人,隻會連雙貴一點

的鞋子都買不起。

“當然可以,隻要你喜歡。”林紅兵說道。

薑穗穗被薑翠翠擠到了角落裡,皺了皺鼻子,心裡吐槽:當然可以,隻要你喜歡,嘁,一雙二十塊錢的鞋子,搞得好像是霸道總裁給小嬌妻刷卡似的。

同時,她看向一臉得意的薑翠翠,在心裡默默烏鴉嘴的一句。

隻見快樂的如同一隻小鳥,走向林紅兵去拿錢的薑翠翠腳下一滑,吧唧一下,重重地摔在了旁邊的一個紙箱子上。

還好不是頭著地,否則非摔破了頭不可。

可那個服務員卻不高興了,皺著眉頭說道:“你這人怎麼回事?路也走不穩?人摔壞了沒事,可彆把我們的箱子給摔壞了,裡麵放的可是我們剛進來的貨,摔壞了你賠得起麼?”

林紅兵到底是做了排長的,被個小服務員這樣說,不高興地嗬斥:“你這個同誌怎麼說話的?她又不是故意的!”

………………

接著,薑穗穗便聽到耳邊傳來了係統的聲音:“恭喜宿主烏鴉嘴成功,獎勵保濕乳一瓶。”

她摸了摸包包,發現裡麵果然多了一瓶保濕乳,跟自己之前的那瓶美白霜瓶子一樣,同樣是係統出品,質量有保證。

她看著躺在地上哀嚎,等待著林紅兵扶起她的薑翠翠,心中哼了一聲,係統說過不能主動挑事不錯,可薑翠翠喜歡往槍口上撞,就怨不得她了。

她將保濕乳拿出來,放在了櫃台上,對服務員說道:“我今天錢帶的不夠,但是我可以拿這瓶保濕乳跟你換這雙鞋子,怎麼樣?這瓶保濕乳可花了我五十多塊才買到的,還沒用過呢。”

服務員在這兒工作了兩年多了,供銷社外麵的牌子上寫的清清楚楚“不賒賬,不以物換物”,她還是第一次遇上提出以物換物的。

她張了張嘴準備趕人,可是看到薑穗穗那張跟撥了殼的雞蛋一樣的臉,到嘴的話又給咽了下去。盯著櫃台上那瓶‘保濕乳’看了幾眼,沒忍住問道:“真這麼管用?”

彆說,她的皮膚真的特彆乾燥,每次洗完臉都緊巴巴的,跟塊不知道缺了多少年雨水,裂開了的田似的。就說現在吧,臉上,手上還起了不少的皮,這都算好的了,到了秋天冬天的時候,她的皮膚都能乾燥的裂開。

不得不說,她有些心動了。

要不怎麼說係統貼心呢,給的都是最合時宜的。要是它換個彆的獎勵,說不定今天薑穗穗還真就買不到這雙鞋子了。

薑穗穗仔細觀察了服務員的

皮膚幾眼,說道:“城裡就這麼一家供銷社,我以後還要來買東西的,也不敢騙人呀。”

“那我擦了之後,皮膚能有你的這麼好不?”服務員又問。

薑穗穗摸了自己的臉一把,說實話她雖然擦了有一陣子的美白霜了,但是臉上皮膚的狀態還是讓她不太滿意,跟自己身體的皮膚還差不少呢。

她點點頭:“應該差不多。”

服務員已經打算換了,但還是問了一句:“那我……能先試一試

不?”

她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問的,沒想到薑穗穗很乾脆的就答應了。

“可以,你把你的手伸過來,我往你的手上搓一點。”說著,薑穗穗往服務員的手上擠出一粒黃豆大小的乳,用無名指指腹輕輕的推開。

沒過多久,那塊原本已經起皮的地方,竟然真的變得光滑了起來。

服務員眼中閃過光亮,知道自己這是撿到寶了。五十幾塊錢一瓶,貴是貴了一點,可架不住效果好啊,她以前用過不少的雪花膏,蛤蜊油,可根本就沒什麼效果,皮膚還是乾巴巴的,這還是第一次擦了之後皮膚就立馬有了改善的。

再說了,這位女同誌不是說了麼?她可以用這瓶保濕乳換這雙杏色羊皮鞋。

杏色羊皮鞋隻要二十二塊錢,算起來她也就隻花了一半的錢不到就買到了這瓶保濕乳,挺劃算!

心中的小算盤打完,服務員像是怕薑穗穗後悔似的,一把將那瓶保濕乳拿在了手裡,又將杏色羊皮鞋從玻璃櫃裡拿了出去,用一個紙袋子撞上:“鞋子給你,三十六碼,你能穿的吧?”

薑穗穗看鞋子的時候就注意到了鞋子的碼數,三十六碼正好是她的碼數。

她點了點頭,接過了紙袋子:“謝謝。”

服務員笑了笑,態度比一開始和善了許多:“說什麼謝謝啊,要是你這保濕乳真能把我的皮膚治好,我才是要謝謝你了。”

薑穗穗一分錢沒花的買到了心意的鞋子,心裡自然是高興的。

嘴角噙著一抹笑意,掃了一眼一旁被扶起來後,拉著林紅兵的衣袖,瞪著眼睛朝她看的薑翠翠。

薑穗穗將紙袋子稍微提高了一些,朝薑翠翠晃了晃,臉上是明目張膽的挑釁。

怎麼樣,你這麼愛搶,最終還是我買到了吧。

薑翠翠看懂了薑穗穗眼中的挑釁,氣的咬住了下嘴唇,走到薑穗穗麵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低下頭,一臉的被欺負了的小媳婦相:“穗穗姐,我知道你因為紅兵哥的事情不喜歡我,可是你就算再討厭我,也不能推我啊。”

言下之意,她摔倒是薑穗穗推的。

薑穗穗翻了個白眼,哪怕薑翠翠說是她咒的,她也不會反駁。可薑翠翠卻說是她推的?搞搞清楚,她摔倒的時候,自己隻差理她十萬八千裡遠了呀。

“翠翠妹妹,我知道你因為我買了這雙鞋子而你沒買到還摔了個狗吃屎的事情而不喜歡我,可是你就算再討厭我,也不能冤枉人呀。”薑穗穗眨了眨眼睛

,殷紅的唇微微噘起。

學著薑翠翠,作出一臉委屈的模樣。眉頭一耷,看起來楚楚動人,好不可憐。

“我什麼時候推你了?你彆仗著沒有監控就胡說八道呀,當時你都走向你親愛的紅兵哥了,我則被你屁股一撅擠在了角落,難道你認為我是長臂猿嗎?隔得那麼遠我都能把你推倒?”

一番話說的薑翠翠麵紅耳赤。

她就是仗著林紅兵當時的角度根本注意不到是不是薑穗穗推的她,故意

往薑穗穗身上潑臟水,反正這種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誰知道薑穗穗幾句話就把她的計謀給戳穿了。

就連那個服務員也朝薑翠翠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道:“你這個人是怎麼回事?彆想在我們供銷社欺負人啊,真是的,以為自己對象是個軍人就有多了不起似的,還冤枉起人小姑娘來了,我們群眾的眼睛可是雪亮的,今天我在這兒,這個小姑娘就容不得你汙蔑!”

剛剛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這個小姑娘連她的衣角都沒碰到,怎麼推的她?

至於她知道林紅兵是軍人也不足為奇,因為林紅兵身上穿著的就是軍裝。眼前這一出她可看的明明白白,就是這倆人合起夥來要欺負這位小姑娘。

再從那個長的醜一點,心眼多一點的姑娘嘴裡得知,他們三個人還很有可能有感情糾紛。

要是沒有感情糾紛,那個醜姑娘咋會說美姑娘因為她跟那個當兵的在一起而討厭她呢?

服務員大姐在心裡把這事給理順了,最後得出兩個結論:一,那個當兵的眼瞎了,這倆姑娘誰長得好看誰長得不好看,長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要不是眼瞎了,能選個醜的?二,這個醜姑娘和當兵的不是啥好玩意兒,啥鍋配啥蓋,總之蛇鼠一窩!

薑翠翠被說的無地自容,又怕林紅兵也認為她冤枉薑穗穗,恨恨地看著服務員和薑穗穗,反擊道:“她把保濕乳給你了,你當然替她說話……你還警告我,我才應該警告你,你們供銷社外麵明明寫了‘不許以物換物’,可是你明知故犯,我要是去舉報你,你肯定彆想在這兒上班了。”

要是平時薑翠翠一個人,說不定不敢對供銷社裡的服務員這樣說話。畢竟這年頭能來供銷社上班的人,家裡頭多多少少能有點關係。

可是這回不一樣了,她可是跟林紅兵一起來的。林紅兵現在是排長了,她嫁給林紅兵之後就是軍屬,她還怕這個供銷社的小小服務員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