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羊奶果(1 / 2)

第28章

牛翠芬覺得自己都快要被氣炸了。

“劉愛娣,你把話給我說清楚,我做啥事了我!當時那可是你婆婆親自找的我,問我是不是在給我表侄介紹對象,我是看你小姑子長得還有幾分姿色才答應這回事,否則,你以為憑你家的條件,真配得上我表侄?好啊你們,惡人先告狀啊,打了我表侄,現在又罵我,牛,你們可真牛!”

她又看著方桂芝:“方桂芝,以前我還覺得你是個講道理的人,沒想到你也是這種人,你自己說,當時是不是你先找上我的!”

“沒錯,是我先去向你打聽這事的。”方桂芝說道。

“可我問你這人怎麼樣的時候,你是怎麼跟我說的?你說他為人正派,以前也沒怎麼處過對象。可事實是怎樣呢?那兒上班的人告訴穗穗,說前一天還有女的去找了他,還不止一個,他在國營飯店才上了幾個月的班,已經有好幾個女同誌去找過他了。這種人,你跟我說他為人正派,說我的穗穗嫁過去,是掉進福窩窩裡?我看是進火坑還差不多。”

方桂芝不像劉愛娣那麼暴躁易怒,雖然她心中很氣,可到底是條理清楚地將事情經過說出來了。

牛翠芬聽了這話,卻有些莫名其妙。

真不是她故意瞞著方桂芝說的那些話不說,而是她表嫂也沒跟她說過這些啊。

她詢問牛曙光情況的時候,她表嫂都說了,他打小眼光高,隻喜歡長得好看的,以前是相過幾個姑娘,可都嫌不夠漂亮,不同意結婚。

說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沒處過對象,隻相過親而已,這也算私生活混亂?--

她不知道到底該信誰的了,又想著,可能那幾個來找牛曙光的女同誌就是跟他相親的那幾個呢?牛曙光的條件好,沒相看上彆人,彆人卻相看上他了,所以才多次上門找他。

這個理由倒是可靠,牛翠芬覺得估摸著就是這麼一回事。

可事實上,確實是她想多了。牛曙光相過幾次親不假,可他沒看上的那些女同誌,在後來多方麵打聽到他的一些事情之後,都嚇破膽了,覺得幸好沒成,哪裡還會上趕著去找他?

那幾個去找他的女的,的確是牛曙光的‘對象’,隻不過卻是那種,今天我可以做你‘對象’,明天照樣做彆人‘對象’的那種女人。

彆看現在是七十年代,但那種醃臢事也是有的。

牛曙光他媽知道這回事之後,氣的大發雷霆,所以才火急火燎的給牛曙光安排了好幾次相親。可他隻有一句話,對方長得太醜,他看不上。

實在是沒法子了,她隻能發動七大姑八大媽們幫忙張羅這回事。這不就找上牛翠芬了麼,給出的條件就是,隻要長得漂亮,作風清白,家庭成分沒問題,條件差點都沒事。

後來才有了牛翠芬問方桂芝要照片那事,牛曙光一看到照片就答應去相看相看,結果見了麵就走不動道了。

或許換成彆人,這件事

說不定就真的成了。隻要牛家瞞著牛曙光的那些事,鄉下姑娘,家裡人也不可能打聽的到,碰上個條件這麼好的,肯定高高興興的嫁進來。

可薑穗穗不是彆人,她的眼光比牛曙光還要挑,就牛曙光這樣的,就算沒乾過那些糟心事,她也不可能看得上他。

…………

牛翠芬覺得肯定是薑穗穗搞錯了,誤把相親的人當成了牛曙光的各個對象,所以才有了今天的誤會。

可是她是懶得跟他們解釋了,就狂吧,鬨吧,她再重新去給牛曙光物色個對象。

薑穗穗不就是模樣兒長的俊了點麼?真當自己是天上的仙女了?還敢打人呢!到時候牛曙光娶了彆人,她再把‘當初找牛曙光的女同誌都是他的相親對象’的消息說給薑家人聽,他們還不得悔得腸子都青了?

一想到此處,牛翠芬心中突然就沒那麼生氣了,她就等著薑家人將來對她哭訴著後悔呢。

“既然你們覺得是火坑,那我也懶得跟你們解釋了,你們不願意,多得是人願意嫁去這個福窩窩,你們就等著後悔吧。”說完這話,牛翠芬轉身就走了。

劉愛娣還朝著她的背影‘呸’的一聲啐了口唾沫。

正好這個時候,薑穗穗也把那一整茶缸子的樹莓給吃光了。她蔥白般修長的手指在唇邊劃過,指腹擦去嘴角的汁水,放進嘴裡,輕輕一含,甜甜的。

倒不是她沒集體榮譽感,在劉愛娣和方桂芝為她出頭的時候不去幫忙,就知道吃。而是有劉愛娣同誌在,她還真沒出馬的必要,劉愛娣同誌馬力全開,這嘴皮子叭叭的都能罵死頭牛了,哪裡還需要她幫忙呀。

想想還真是挺有趣的,這個劉愛娣呀,彆看有些事情說話能氣死人,但卻是真真正正的護短。

她站起身來,笑著朝方桂芝說了句:“媽,我出去送送牛嬸兒。”

方桂芝詫異,牛翠芬都跟他們家鬨成這樣了,囡囡咋還對她這麼客氣,要去送送呢?心中雖不解。可到底沒多問什麼,囡囡肯定有她自己的打算。

倒是劉愛娣氣呼呼的:“你咋還要去送送她?她給你介紹那麼個玩意兒,你傻了啊?”

薑穗穗當然沒傻,可她從牛翠芬的話中聽出,牛翠芬或許對牛家的那些破事真的不知情。

當初她看文時,也看到過關於大隊長夫妻的戲份,人都有私心不錯,可他們並不算壞,凡事也為大隊著想,在他們大隊還真算是個好乾部了。

走出院門,此時天已成暮色,倒還能看得清人。

牛翠芬沒走多遠,薑穗穗朝著她的背影叫了一聲:“牛嬸兒,你等一等我。”

牛翠芬聽到薑穗穗嬌氣的聲音,回過身來,便見薑穗穗正朝她這邊走來。

明明也跟他們一樣,就長了兩條腿,可不知為啥,她走起路來的模樣兒,就是要比彆人好看,再一瞧那張俊的跟從畫裡跑出來的臉蛋,這十裡八鄉的,還真找不出第二個。

她猜想,肯定是薑穗穗後悔了,所以這才追出門的。

她哼了一聲:“現在後悔了?我告訴你,晚了!”

薑穗穗恰恰走到她旁邊,聽了牛翠芬的話,沒忍住捂住嘴笑了一聲,笑聲清脆,如銀鈴般動聽。

她搖搖頭:“牛嬸兒,你誤會了,我追出來,是怕你後悔。”

“怕我後悔?”牛翠芬的眉頭一皺,覺得薑穗穗的話可笑,“我有什麼好後悔的?”

“難道你不知道你的表侄牛曙光,因為貪-汙公款已經被國營飯店革職了嗎?他已經不是國營飯店的會計了呀。還有,他跟我說話的時候,話裡話外都在說他家裡多麼多麼的有錢,壓根就不把錢當回事的樣子。”薑穗穗說道。

“他還說他那個表,是花了大價錢買到的,少說也要大幾千。牛嬸兒,我是不懂表,可好幾千是什麼概念,你應該很清楚。我就是想不通,我們大隊乾一天活才幾毛錢,他們哪裡來的那麼多錢呢?當官真的這麼掙錢嗎?國家會允許嗎?這不就成了資本主義了嗎?還是說,他們的錢都跟牛曙光一樣,並不乾淨呢?”

薑穗穗說完,又笑了笑:“這隻不過是我自己一個人瞎想的罷了,但如果真被我猜中了,那牛家可就不是牛嬸兒口中的福窩窩了。牛嬸兒你給彆人介紹時,可要想仔細了,你自己也要多注意,就怕受到牽連。”

這話說的足夠清楚了,她相信牛翠芬聽明白了,否則不會一下子臉色都白了。

她也不怕牛翠芬覺得她說的話有什麼問題,她目前的身份雖說隻是下鄉人不假,可是這個年代發生了太多的政治動蕩,像她這麼大的人,革命思想成熟一些的,不會不懂這些道理。

牛翠芬的確是嚇壞了,所以當薑穗穗走的時候,也沒說出話來。

隻不過,她又在心中仔細琢磨薑穗穗的話。她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隻是為了嚇唬嚇唬自己,不讓自己去給牛曙光介紹對象了?

她寧願是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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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劉愛娣已經去燒洗澡水了。

妞妞今天玩累了,鬨著要睡覺,李秀琴兩夫妻關起門來哄孩子睡覺。

方桂芝則是一直都在等著薑穗穗,見她進門來,拉著她的手便指著她腳上那雙杏色羊皮鞋問:“囡囡,媽問你,你之前說這雙鞋子沒花錢,隻花了票是怎麼一回事?這鞋子是不是牛曙光給你買的?”

說著便要去拿錢:“要真是這樣的話,你告訴媽這雙鞋子花了多少錢,媽把錢給牛翠芬,讓她還回去,咱們不占他們家的

便宜。”

薑穗穗聽罷,撇了撇嘴,走過去兩隻手挽住方桂芝的胳膊,撒嬌般地說道:“媽媽,我怎麼會花姓牛的錢呀,這個是我自己賺回來的。唔……”

她思考片刻:“你還記得我那天給你擦的美白霜嗎?就是擦了能變白的。”

“雪花膏嗎?記得的。”方桂芝點了點頭,“說起這個,你這雪花膏還真是挺好用的,媽才用了一次,就感覺皮膚好像變得好點兒了。尤其是你,你現在臉上嫩的就跟剛剝完

殼的雞蛋似的,還有人特地問過我,你的皮膚咋變得這麼好了。”

“我就說你是擦了雪花膏,可彆人說她也擦雪花膏,怎麼就沒有變白,還讓我問問你買的是哪種雪花膏呢。隻不過我給忘記了,也就沒問。”

薑穗穗抿唇,嘴角帶笑。她伸手撫摸了一下自己的臉蛋,的確如方桂芝所說的那般,她才用了幾次之後,皮膚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白了。

要不是這個美白霜是係統給的,她真得懷疑裡麵是不是加了激素,才能這樣立竿見影。

含有激素的護膚品是不能用的,一旦成了激素臉,一停用這種激素產品,臉就會爛。

所以薑穗穗為了試驗,還特定停了幾天,見沒什麼事才敢放心大膽的用。她臉上的皮膚雖說比之以前要好上太多太多,可是距離自己本身的皮膚,還是稍微有點點差距的。

“媽,其實我這個美白霜不是買的,是我自己做的。”薑穗穗說道。

為了不讓人引起懷疑,她還特地換了個乾淨的瓶子裝美白霜。

方桂芝真實的震驚了,瞪大了眼睛:“你自己做的?”

薑穗穗點了點頭:“嗯,我今天也是拿我自己調的保濕乳換來的這雙鞋子,並不是花牛曙光的錢,我不喜歡他,連他的一口水都沒喝,更不可能花他的錢買東西了。”

她想,係統果真是按照她的需求來送獎勵的話,那她完全可以拿這些東西去賣,反正賣掉之後,係統感知到了她的需求,又會再送她。

那她不如現在就告訴方桂芝,這是她自己調出來的,以後拿出去賣,也不會引起懷疑。

“囡囡,你怎麼這麼厲害呀……”方桂芝完全沒有料到,閨女竟然還會做這些東西,“是媽誤會你了,不過媽也是關心你,怕你無意間做出這種不好的事情來。看來囡囡真的很懂事,媽真的很欣慰。”

薑穗穗難得的被誇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其實也沒有什麼……”

在得知美白霜是薑穗穗自己做的之後,方桂芝這才肯用,以前薑穗穗給她用的時候,她都是說不要,留著自己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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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薑穗穗說她自己會做美白霜這事,也不完全是胡說八道。因為她的確真的會做一些基礎的保濕乳液,都是以前閒得無聊在網上學的,她不但會做這些,還會做口脂呢。

但是她做出來的東西,雖然純天然,但是效果卻是沒辦法給係統給的比較的。但沒事,她隻要保證自己會做,要真有人問起

,她不會露餡就行了,大不了就做給彆人看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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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薑穗穗給了薑家人手一隻牙刷之後,還告訴他們每天早晚都要刷上一次。否則吃過晚飯之後,牙齒裡有殘留物,除去不衛生之外,還會導致牙齒會越來越不好的。

反正薑穗穗也不怕他們問她怎麼懂這些的,直接說是從買牙刷的那個知青那兒聽說的,不就行了?

不過大家倒是沒有人對這話產</生疑問,尤其是薑衛軍。

畢竟習慣是件很難改的事情,有時忘了也是情有可原。但是薑衛軍就不一樣了,他特地在牆上寫了一行大字——“小妹說要早晚各刷一次牙”。

每次回到房間裡,哪怕忙了一天給忘記了,看到這行字也能想起來。

尤其是剛開始那幾天的其中一天,他乾了活回來,衝了涼就去睡了。乾了一天的活麼,實在是累得很了,上了床就睡著了,可是愣是做了個夢,夢裡有人提醒他要刷牙。

他虎軀一震,愣是嚇得從床上爬起來,穿上衣服就往外跑。

劉愛娣被嚇得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往外跑,還以為是遇上啥事了。結果一看自家男人是跑去刷牙了。

劉愛娣:……

服!

而劉愛娣因為她剛用牙刷刷完牙,就開始牙痛了。雖說後來第二天也就好了,大概就是從山上采完蘑菇的那天晚上,她驚訝的發現牙齒不疼了,又吃嘛嘛香。

可她還是認為她牙疼是因為用牙刷刷牙的緣故,不疼了則是因為她第二天沒再用了。

所以她一直以來都很想勸說薑衛軍站在跟她統一的戰線,不要刷牙。

於是就有了以下對話:

“衛軍,我跟你說,你天天刷這麼多次牙,咱們這牙齒啊,它受不了。就好比咱們人洗澡,你說你是喜歡用水衝衝,還是喜歡彆人拿著大刷子往你身上刷?這麼刷下去,皮膚受不了的呀。”

薑衛軍轉過頭看他媳婦兒一眼,一邊刷牙一邊回應:“*&%¥#@……&*%¥#@……”

“哦,你說是小妹說的刷牙好是吧?其實我覺得小妹說的也不一定就是對的。你吧,我以前就總是不明白,為什麼你這麼寵你妹妹,今天才知道原來還有那麼一回事。不過那也不能怪你啊,那時候你才多大,能懂什麼啊,再說小妹現在不是好好的嗎?不也是兩條胳膊兩條腿的?”

“你真沒必要這樣,我就覺得你實在是太聽你小妹的話了。再這樣下去,我都懷疑哪天小妹讓你去吃屎你都會去。衛軍,你聽我一句勸,咱大老爺們,要懂得反抗,你彆刷牙了,等哪天你牙齒痛了,那後悔就晚了。我是過來人,牙疼的滋味我了解,我不想讓你跟我一樣。”

薑衛軍終於刷好了牙,又漱了漱口。

像看白癡一樣看了自己家婆娘一眼,轉身去放牙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