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恍恍,刹那而過,自昭烈生下含珠後已過了五年的時光。
這一日清晨,天還未亮,公主府裡卻已是忙忙碌碌,燈火通明。
“好好跟在你皇瑪法身邊,沒事的時候不要亂跑。”昭烈伸出手,攬了下兒子頸肩的毛皮就像是任何一個不放心兒子遠行的母親一樣,嘮嘮叨叨的沒完沒了。如今已有十歲年齡的弘琛已算是個少年郎了,眼見母親如此不放心自己,他不禁開口說道:“我也不是第一次陪皇瑪法出巡了,額娘就放心吧,我會自己照顧自己的。”
如今弘琛在康熙帝麵前的分量,恐怕比昭烈這個女兒還要深重,沒辦法,康熙是真的非常非常喜歡這個又好看又聰明的外孫。
簡直是走到哪裡都願意帶著他。
“罷了!知道你嫌我囉嗦,不說了就是。”昭烈哼了一聲。
弘琛對著她勾了勾嘴角:“額娘在家也要好好保重身體,還有……要照顧好妹妹哦!”
“知道了知道了,快走吧,彆遲了。”
親眼見著弘琛離開後,昭烈情不自禁地歎了一口氣,孩子大了,總有自己的注意,她是管不動了。
送走了弘琛,昭烈看外麵的天色還早,於是便又回去補了個覺,等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了。
對於自家主子愛睡懶覺的事情,府邸裡的眾人早就已經習慣了,那是半點都不以為意。
起床後,重新梳妝打扮,昭烈又讓人去喚含珠過來。
母女兩個一起用了午膳。
“額娘一會兒要去隔壁一趟。”昭烈問道:“你要不要一起去?”
時年五歲的女孩子對著昭烈搖搖頭,乾脆利落的說了兩個字:“不去。”
昭烈見狀便笑了笑,也不勉強於她。
抵達雍親王府的時候,接到消息的烏拉那拉氏親自在花廳接待的她。
此時在這裡的不光光隻她一人,還有位大著肚子的年輕女子,但見她穿著一身湖藍色的旗裝,梳著簡簡單單的二把頭,五官很清秀,是個挺耐看的姑娘。
昭烈的視線在其腹部上一掃而過,同時笑著道:“算算日子也快生了吧!”
“就在下個月。”回答她的是烏拉那拉氏,但見其眉目含笑,一副非常高興的樣子。
無它,隻因眼前這女子,是弘暉的妾室,她的兒媳婦。
兩年前,宮裡進行了一次選秀,這位出自漢軍旗的田氏便被指給了弘暉做妾,如今更是身懷六甲,眼看就要誕育孩兒。
“這肚子看上去,著實是大了些。”昭烈皺了皺眉,臉上也露出了擔憂的表情。
誰想,她話音剛落,那邊的田氏就目露羞意,輕聲說道:“回殿下的話,太醫說,妾身腹中乃是雙生之子。”
“哦?”昭烈果然露出驚訝的表情:“這可是真的?”
“是真的。”烏拉那拉氏肯定地對著昭烈點點頭,笑著道:“是許太醫親口說的,錯不了。”
“四嫂真是好福氣啊。咱們愛新覺羅家,可是很少出雙胎兒的。”
烏拉那拉氏挑了挑眉頭,笑著的臉上全都是揚眉吐氣的神色。
昭烈卻知道,她為何是這般。
自弘暉第一任未婚妻驟亡後,不知道打哪裡竟有不好的風聲傳來,說弘暉命硬,是專門的克妻之人,無論誰嫁了他都不會有好結果。
這樣的流言蜚語最是膈應人。
既不好查源頭也不好做澄清,可是把烏拉那拉氏給憋屈壞了。
“等孩子出生了以後,我看誰還敢再嚼我們弘暉的舌頭!”烏拉那氏重重地哼了一聲。
昭烈聽後並沒有接話,隻對田氏說道:“我帶了一些上好的補品過來,你挑一些,留著補身體。”
公主殿下素來闊綽,出手的東西自然都是最頂級的。
什麼金絲血燕,冰蛤人參,鹿茸阿膠的,各個都是珍品。
田氏見狀自然忙著起身道謝,昭烈勉勵幾句,又見她肚大如籮站著實在不便,便讓其先下去休息。
田氏退下後,昭烈與烏拉那拉氏便說起了家長裡短,言談間,不免又論及了聖駕出巡一事。
此次出巡,胤禛也在陪駕之列,而府裡的年氏更是侍奉在其身側。
“年知月身體素來羸弱,我本是想留她在府裡將養,沒必要去遭那舟車勞頓之累,哪知她是那樣的不領情,在王爺麵前又是垂淚又是絕食的,鬨的好像是我把她怎麼樣了似的!”提及年知月,烏拉那拉氏的就忍不住開始抱怨起來。
昭烈卻知道,此時的雍親王府裡,年知月基本上是屬於“一家獨大”的狀態,烏拉那拉氏若不是有名分和兒子,此時怕也得是如坐針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