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醫拱手道:“啟稟皇後娘娘, 賢妃娘娘傷口的餘毒已經全部清除,臣開幾服藥,賢妃娘娘服下後, 再稍加調理, 便可痊愈。”
南宮婉擺了擺手,禦醫跟隨紅袖去煎藥。
南宮婉看著床上昏睡的荼蘼,內心百感交集。
她與那名女子打鬥, 便並未顧得上荼蘼, 也沒瞧荼蘼的傷勢到底如何, 誰知紅袖一聲驚呼, 再瞧荼蘼,竟暈了過去。
驚得她趕緊過去,也就是這一下,那名女子逃了。
那些黑衣人死的死, 殘的殘, 雖勉強抓了兩個活口, 可卻雙雙服毒自儘。
南宮婉一聲歎息,究竟是什麼人會傷害荼蘼?
“娘娘。”巧晴一聲輕喚。
“找到什麼了?”
巧晴將一張圖紙雙手呈上, “此圖騰是在他們手臂上發現的,人均刻著一個。”
南宮婉拿起圖紙一瞧,那雙眉頓時聚攏, “又是韃靼!”
圖紙被南宮婉捏成一團, “派去搜查各宮的侍衛有消息了嗎?”
巧晴道:“查了一遍, 沒找到可疑的人。”
“多搜幾遍,既然韃靼人都混進皇宮了,那麼肯定不止他們這些,定還有彆的什麼人。”
“是。”
南宮婉低眉沉思, 若是趁此時控製皇宮,甚至將金甲衛一鍋端了,說不定....
巧晴正要出門,便被南宮婉叫住,“等等,速去南宮府傳本宮口諭,命南宮璟立即帶兵入宮,協助禦林軍保護陛下!”
“是。”
事情是出奇的順利,這下南宮璟不必再偷偷摸摸,他能夠光明正大地帶兵入宮了。
南宮婉有種感覺,像是誰在暗中幫她一樣,她的目光不禁落在荼蘼身上,這一切似乎都要多謝荼蘼。
潛入皇宮是一回事,傷人又是另外一回事,連寵妃都中毒昏迷,那麼陛下還會遠嗎?
用這個由頭入宮,即便大臣聽到了風聲,也不會反對。
隻是這一切,都是用荼蘼的傷來實現的。
南宮婉一聲輕歎,她將荼蘼露在外頭的手蓋好,若是在平時,這無賴也不知會有多放肆,可現下卻連個反應都沒有。
南宮婉的手攀上荼蘼的臉頰,她輕輕撫摸,目光也落在上頭,本該是紅潤的,現下沒了血色,變得蒼白。
南宮婉再次輕歎,“隻恨我自己為何要著急走,倘若我不走,又或是多留一會兒,便能護住你,也不至於讓你受傷昏迷。”
“你說你怕疼,我都記下了,你放心,我不會放過韃靼,定會為你討個公道。”
“今日你受的痛,我定會讓韃靼百倍千倍地償還!”
南宮婉為荼蘼掖了掖被褥,她再看了她一眼,便起身離開。
接下來的幾日,宮中頻發大事。
一是鳳陽閣走水,不僅宮殿,就連裡麵的太監宮女,都葬身火海。
二是鳳沁瞳不知為何性情大變,時而清醒,時而瘋癲,瘋癲之時甚至拿劍砍殺數名太監,丞相等人前來探望,鳳沁瞳竟對他們拳打腳踢,還罵他們叛賊,甚至拿劍追著他們砍,若非被南宮婉正巧撞見,他們已經成了鳳沁瞳的刀下亡魂,後經禦醫診斷,鳳沁瞳得了瘋症。
三是以鳳沁瞳現下的狀況,已然無法處理朝政,國不能一日無主,尤其是大軍還在與韃靼交戰,便由丞相起頭,請南宮婉下一道懿旨,召遠在蕘城的齊王回都城主持朝政,南宮婉自然同意,但懿旨過去了,齊王卻沒有來,隻回了一封書信,其中除去推辭之外,還不乏讚揚南宮婉的才能,認為南宮婉才是代為執政的最佳人選。
大臣因此吵得不可開交,一派以柳大人為首支持齊王的提議,另一派則認為南宮婉雖為皇後,可她是女子,更身處後宮,又並非鳳家血脈,故不得執政。
南宮婉無心理會他們的爭吵,整日除了翻翻折子外,便都去守著荼蘼了。
南宮婉坐在床邊,荼蘼臉上已恢複了血色,隻是卻還沒醒。
“讓本宮來吧。”
紅袖聞之怔了怔,她將濕帕子遞給南宮婉,又退了出去。
南宮婉掀開被褥,她拉起荼蘼的手,又用帕子為其擦拭,“賢妃,這已是第七日,你究竟還要睡多久?”
“禦醫都說了,你體內的餘毒已經全部清除。”南宮婉的目光落在荼蘼的臉上,喃喃問道:“怎麼還不醒?”
南宮婉突然揚起笑臉,“睡久了不好,該起來活動活動。”
床上的人沒有回應她,南宮婉臉上的笑容落下,“你不會是耍賴不想起來了吧?”
“夢裡到底有什麼讓你這麼留戀?”南宮婉假意嗔道。
“接連七日,連眼睛都不願睜一下。”
麵對荼蘼,南宮婉已經徹底沒了脾氣,她放軟了聲音,“你說給我聽聽好不好?”
“就像平日那樣,即便是故意打趣我,酸我,我也不跟你惱了。”
“荼蘼...”南宮婉頻繁眨動著雙眼,那點點星光被吞噬,她垂下眸子,繼續擦拭荼蘼的手臂,“想來萱兒姐姐是說對了,我確實被你迷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