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喝足,自然得走動。
老爺子下來轉悠了一圈就回去了。從縣城一路舟車勞頓趕過來,他老人家一把骨頭差點顛爛。杜宇提了一桶水給送去樓上,老爺子匆匆洗漱便歇下來。
他歇下來,那群跟過來的仆從才開始收拾行李。管家姓呂,是老爺子身邊伺候了不少年的老夥計。雖說這回被老爺子給刺了幾句,他卻是立即轉圜過來。京城到老宅都找不著法子叫老爺子多吃一口飯,難得遇上一個做飯做菜叫老爺子喜歡的,他們做下人的供著還來不及,哪裡能頤指氣使?
心裡明白,他立即就交代下去。讓跟來伺候的這些人對西風食肆的人都客氣。
安琳琅不知他們的顧慮,此時正將鹵好的豆腐乾揀出來。拿到一旁洗乾淨的篩子上晾乾。那股噴香的味道一彌漫開來,小梨和外頭劈柴的少年眼珠子都瞪圓了。
做蝦醬撲通的豆腐乾也行,但安琳琅就是喜歡帶香味兒的鹵豆乾。鹵過的豆乾味道放在黃豆醬裡,能中和掉一些不適口的味道。安琳琅從中撿了十來塊飽含鹵汁的豆乾拿到一邊,又割了一大塊前些時候做的臘肉。對外麵鬼祟往後廚張望的眼睛道:“今日中午吃臊子麵。”
臊子麵除了五娘其他人沒聽過,但安琳琅要做,他們就覺得好吃。
周攻玉友好地進行了一番審問以後,衣冠楚楚地回到廚房。他那身月牙白的綢緞袍子下擺沾了點點猩紅。他慢條斯理地洗乾淨沾血的手指,進來問安琳琅:“我來燒火?”
說起來臊子麵做法很多,在種花家就有好幾種不同的做法。陝西臊子麵,河南臊子麵,蘭州臊子麵。她沒打算做那等規規矩矩的正宗陝西臊子麵,就拿手頭有的材料做一份能適口的臊子。
煮麵的活兒就交給五娘來,麵是安琳琅自己做的手切麵。
平常食肆的生意太忙顧不上炒菜做飯時,她跟周攻玉都是拿麵條對付。吊罐裡一天到晚不少湯,從早燉到晚,就是以備吃麵沒湯水。麵條也是做了不少在櫃子裡,拿出來正好可以吃。
安琳琅這邊將臘肉鹵香乾和泡好的香菇等配菜一切,全都切成指甲蓋大小的丁兒。那邊周攻玉將鍋給燒起來,她一瓢油澆下去就開始炒臊子。這年頭還沒有洋蔥,提香隻能蔥薑蒜花椒粉調出來。安琳琅手腳飛快,鍋裡油一熱,食材先一步一步下進去炸一遍。
待到食材都焦香半熟再撈出來,不然吃的時候口感不夠。
等食材都弄好盛出來,將香料先爆香,再將這些葷素倒一起一鍋爆炒。爆炒最能將食材的味道給刺激出來,噴香的味道饞的年紀小的都要流口水了。炒臊子快得很,大火至上色再加水悶。悶到味道差不多,再調點兒水澱粉淋上去大火收汁兒。不必收得太乾,留一點汁水淋麵上。
五娘手腳也快,幾乎安琳琅這邊臊子出鍋,她那邊麵條也煮好了。
安琳琅跟個食堂打飯的大廚似的,等那邊五娘白麵撈出來放到雞湯中。她這邊一勺勺子澆上去,就叫人端出去吃。六個人六碗麵,男人吃得多,就麵多些。安琳琅這邊分臊子呢,老爺子身邊那管事的突然出現在後廚門口。瞥了眼那香的誘人的臊子麵,他說了一句:“掌櫃的,外頭來客了。”
一屋子人忙了一天都還沒吃呢,安琳琅眉頭豎起來:“門口不是放了休店的牌子?怎麼還有人來問。”
那管事沒說話,反倒問安琳琅:“掌櫃的吃的什麼麵?聞著怪香的。”
安琳琅炒的臊子夠多,見他這般,問了一嘴:“呂先生要來一碗嗎?老母雞臊子麵。”
呂管事中午為了安頓都沒怎麼吃,聞言自然是笑眯眯。
安琳琅乾脆給他盛了一碗,正準備去前堂看看。被周攻玉給握住了手腕:“先用飯。杜宇去看看。”
杜宇餓得前胸貼後背,自家主子這手藝就是他每日的盼頭。這會兒狼吞虎咽的,已經一大碗麵下肚。聞言一口乾掉碗裡的湯,忙不迭去前堂。
安琳琅乾脆坐下來,就看著看起來挑挑剔剔的老頭子管事吃了一筷子麵,眼睛都亮了。
作者有話要說:安南王世子命臨川,字攻玉。一個活在記憶裡的白月光
周攻玉的人設,類似於《外室》裡周斯年的哥哥,天妒英才,慧極必傷英年早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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