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怎麼。”周攻玉忍不住揉了一下安琳琅的腦袋,“咱娘娘家姓劉,閨名玉春。”
他這麼一點,安琳琅愣了一下,恍然大悟。
安琳琅原先沒想到,一場比試叫方婆子在自家鎮子上異鄉遇故知。這本就已經算是湊巧,晉州不算很大,但府城之下也有二十來個縣城和三百多個村莊。茫茫人海,結果全天下的巧合仿佛都撞到一起來,竟叫時隔二十多年還能姐妹相遇。
雖然不是一母同胞,兩人還隔著桂花嬸子的死,但這事兒說起來也太巧合了些。
“娘怎麼說?”安琳琅剛想問突然想起來,方婆子被她弄去張家村招女工了。一來一回一個時辰,不到下午是回不來:“哦,娘得下午才能回來。”
周攻玉覺得興許方婆子早就見過劉玉夏。一直沒吱聲兒,興許是不樂意見。不過轉念一想也十分正常,畢竟許多年沒見,幼年的姐妹情還在不在另說。如今知曉了劉玉夏是張家的姑娘,想到慘死的桂花嬸子,方婆子心裡怕是過不去這一道坎兒。
安琳琅頓了頓,也想起來。真假姐妹,血緣關係這種事是說不準的。
此時被兩人議論的方婆子正滿臉憨笑地從張家村趕回來,人已經在鎮子口了。方婆子今日尤其的意氣風發,比上回給那些佃戶農戶結賬還要威風。憶想到一村子的婦人一個個眼巴巴地看著,等著她挑選。被她選中就欣喜若狂,圍著她好一番的奉承。她隻覺得自己一輩子沒聽到過這麼多好聽的話。尤其張李氏婆媳幾個站在外頭懊惱又痛心的模樣,她心中的憋悶就如被春風吹過一般舒暢。
從前從未享受過揚眉吐氣,這突然嘗到抬頭挺胸的滋味兒,真真兒是讓人上癮。方婆子覺得連日來的憋悶都消散了,連說話都大聲有底氣了不少。
方婆子如此,方老漢也差不多。因著方家給定金養閹割豬的這事兒,他如今跟散財童子差不多。
真不曉得這方家是怎麼做生意的。豬崽子就這麼白給人家養,每個月給月前,年底給給分十斤肉。真是哪家店鋪都沒有這麼大方的。方老漢在村子裡受到前所未有的歡迎。他盼著和睦的兄弟姐妹如今上趕著巴結。那滋味兒,可比揚眉吐氣還叫他高興。
若非安琳琅一早交代過不準給大房和三房散銀子,方老漢被巴結得都要一家親了。他這麼多年還是頭一回上大哥家吃飯,還坐在主桌上,被一群方家的小輩連番地奉承。那滋味兒彆提多美了!
因著多喝了幾杯酒,他回鎮子的時辰晚了些。
天擦黑才回到食肆,回來也沒用飯,徑自去後院屋裡歇著了。方婆子聞著他一身的酒味兒就猜到這人今兒高興壞了。方老漢平時不飲酒的,除非高興得不得了才會飲一杯。能醉成這副模樣,難得。
安琳琅問過了老爺子家的仆從,知曉他沒在村子裡吃虧就沒管了。這個時辰本想等方木匠回來一起用飯,但既然他已經睡了,那就其他人先吃。小梨和南奴去後廚端菜,不知從哪兒回來的小崽子一溜煙地從門口竄進來,後頭遙遙跟著什麼人的叱罵和喊叫。
周攻玉一把提溜住準備溜的小崽子,安琳琅上來就給了他屁股一巴掌:“乾什麼去了被人追?”
小崽子在西風食肆這幾日不知被安琳琅打過幾次屁股,都已經疲了。他扭動了幾下小身子,企圖從周攻玉的手心逃走。奈何他扭成麻花也動搖不了周攻玉的手指頭,直至筋疲力儘才歇:“乾什麼啊!我又沒有乾壞事,乾嘛每次都抓我!放開!”
這衣服料子不錯,提溜衣領也沒把衣裳弄壞。反倒是衣裳勒住了脖子,小孩兒有點翻白眼。
安琳琅拍拍周攻玉的胳膊,讓他趕緊將小孩兒放下來。小崽子腳才落地就聽到門外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隻見劉玉夏拎著裙擺才衝進來。方婆子在一旁坐著,劉玉夏衝進來就正好打了個照麵。她腳步一頓,眼睛跟針刺一般刺向躲在安琳琅裙子後頭的小崽子:“小野狗哪兒跑!”
小崽子對她的稱呼很不滿,忍不住冒出頭來又給了一個鬼臉:“你才是野狗!”
劉玉夏被他這一句給氣得,當場伸手就來抓。
她常年養尊處優,身子笨重得很。這般根本就抓不到滑溜得跟泥鰍一般的孩子,被人家溜著跑。兩人這才一追逐,劉玉夏慌亂之中就撞到了方婆子的跟前。她還沒注意到方婆子,外頭蒙三又氣喘籲籲地跟過來。也沒看清楚狀況,張口就道:“玉春啊,玉夏是不是來了?”
話音一落,方婆子身子猛然一僵。那邊劉玉夏愣了愣,也緩緩地扭過頭來:“三哥……你叫誰?”
蒙三捂住嘴,倒是想起來,玉春這丫頭似乎不想跟玉夏認來著。
“我死去的姐姐在這?”劉玉夏眼睛瞪得老大,一雙吊梢眼都瞪成了銅鈴,“假的吧,姐姐死了都好多年,怎麼可能在這種小地方碰到……”
說著,她視線順著蒙三看過去,注意到自己正對麵的方婆子。
作者有話要說:周攻玉的騷操作一般人學不來感謝在2021-09-2600:32:57~2021-09-2700:25:5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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