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第一百一十四章(2 / 2)

另外有些村子實在不適合種植的,幫著養豬也是不錯的。自打香腸打開市場以後需求量蹭蹭地往上漲。安琳琅看著賬簿上飛漲的收益,省城再開設一個香腸作坊迫在眉睫。

武原鎮的香腸作坊完全可以擴大生產,但從武原鎮到省城距離太遠了。雖然香腸的保質期很長,但天氣一熱以後,香腸也會壞。為了保證東西的最佳口感,隻能就近生產。

安琳琅每日琢磨著這些商業經,如今回到安家的她已經不是一窮二白的安琳琅。她想要錢,想要人,都有辦法找到。晉州暫時回不去,她就打算把晉州的生意照搬到京城來。她記得很清楚,章老爺子曾說過京城上等酒樓一桌席麵一百八十兩。

由此細算京中百姓的購買力,她心裡忍不住心潮澎湃。

‘安琳琅’手中握有的資產是一個平民百姓想象不到的多。

其中有已過世林母留給‘安琳琅’的嫁妝鋪子,這些年老太太私下裡貼補給孫女的壓箱底,以及安侍郎大手大腳塞給她的東西……光是鋪子,好位置的就有七八間,差的不說,有十來間。地契在箱子底下,好田有四十多畝,旱地也有七十畝。金銀首飾幾大箱子不說,玉石寶物,古董字畫,甚至是金條,她一個庫房裡堆了小半間屋子的,全放在那落灰。

安琳琅花了整整三日的功夫才把私庫裡的財產清點清楚。又花了些時日了解這些財產如今是誰在管。大致列了個名單,忙得是天昏地暗。

說起來,原主和已過世的林母都不是理財的好手。兩人太甩手掌櫃,林母的那些個鋪子聽說全是林家奴仆在管。但陪嫁的那些奴仆原主無論上輩子和這輩子都沒見過。原主的記憶裡,‘她’每個月隻需要收下麵獻上來的銀兩就夠了。錢不夠用了,自有祖母父親貼補。

安琳琅不懂這些有錢人何不食肉糜的心情,她隻覺得暴殄天物。

就算沒有理財才能,信任下麵仆從。對於這些鋪子做的何種生意,生意到底如何,至少要做到心中有數。安琳琅沒有太清晰的原主記憶,但還是知道下麵人每個月會送上莊子和鋪子裡的出息。她特意去數了一下,一個月大概是六百兩到一千兩不等。

這些數額一看非常不錯,但細分一下還是有些違和。

彆的類型鋪子先不說,就說這裡頭有一間酒樓在京城最繁華的一條街上,聽說生意是這裡頭最好的一個。按章老爺子說京城百姓的消費水平,這等酒樓一年才掙六百兩實在是不合理。

武安縣的西風食肆一個月都能掙到一百二十兩至二百兩左右,京城的鋪子一年才六百兩太不符合常規。再說將近二十間鋪子和將近一百一十畝田,一個月才送上來這麼點銀子,若沒有貓膩,他們生意做到這個地步真需要整頓了。

吃食生意是安琳琅的老本行。安琳琅立即就把這家酒樓的賬簿要過來看。

不得不說,囫圇吞棗一看看不出什麼,但單獨列出來就有大問題。

每個月的采購食材的次數和金額就跟收入對不上。成本大於收入,反而有結餘。安琳琅不確定是有人做鬼還是記賬出現意外,但這種錯誤,一次可以原諒。兩次可以視作巧合。她在一本賬簿中看到了至少三次,那就是問題。

安琳琅查過了,管理這間酒樓的掌櫃姓溫。是金陵那邊跟著原主生母林氏陪嫁丫鬟曹氏的男人。自打隨林氏從金陵嫁到京城以後,就接收了這間酒樓。曹氏年輕時候在府中陪著林氏,但林氏難產去了她就離府了。如今在外麵幫著小主子主管林氏留下來所有的嫁妝。

安老太太和安侍郎在錢財方麵很寬鬆,不插手林氏半點嫁妝。這些東西是全部留給安琳琅的,他們不會貪墨一分一毫。安侍郎作為父親,年輕時候還會過問一下商鋪的生意。但見溫氏管理得還算不錯,就全權交托出去。如今是幾年過去,他隻有想起來的時候才會問一下。

原主跟安侍郎某種程度上是一個性子,對錢財方麵也看的不是很重。按理說,她知事以後就該接手嫁妝鋪子的管理,但她直至去金陵以前,都沒有見過這些鋪子的掌櫃。

“得尋個機會把這些人都叫過來認一認。”

安琳琅雖然也沒有理財天賦,但她無法容忍這種放養。何況酒樓的賬本已經發現問題,其他的鋪子就更需要查一查:“這些鋪子的賬本不說每個月送上來,至少季度送上來一次。”

這個問題,沒有人能夠回答她。原主身邊伺候的下人,全都是安琳琅會說話以後撥過來的安家人。林家的仆從自打林氏去了以後就大部分離府了。少數幾個留下來,卻也隻是守著林氏的院子,沒有到安琳琅身邊來照顧。

心裡琢磨著將所有鋪子的賬簿都查清楚,安琳琅預備抽個時間出去走一趟。酒樓算是嫁妝鋪子裡收益最好的一間,生意卻也隻是做成這樣,她不允許。

花了五天時間將酒樓近三年的賬本看完,她氣得一晚上沒睡好。

次日一大早,安琳琅就帶著幾個護衛去了酒樓。

林氏留下的這間酒樓名喚溢香樓,在京城中心商業這條街上算是比較上等的。她到達溢香樓門前,沒有著急進去。而是讓仆從先進去看了裡麵的生意狀況。人不算多,但也不算少。有不少老顧客時常回來光顧。在確定生意不算太差以後,她又命人旁敲側擊了酒樓一桌席麵的價格。

這條街上的席麵價位在一百二十兩至一百八十兩之間,最頂級的玉香樓席麵能高達二百四十兩。但這隻是特例。溢香樓一桌席麵至少值一百二十兩。

按照溢香樓如今的生意狀況,是不肯能一年訂不到十桌席麵。而散客就不必說,日常來用膳的人也不少,二三十兩的消費不成問題。即便是扣除采購和廚子夥計的工錢,一年的出息也不可能隻有幾百兩。安琳琅掀開車窗簾子打量著溢香樓的門牌,笑了一聲,帶著兩個丫鬟下了馬車。

一進門,就有一個穿著跑堂衣裳的少年笑眯眯的迎上來:“客官裡麵請。”

安琳琅戴著帷帽,點點頭就隨他進了酒樓。

酒樓的擺設比西風食肆那就奢華的多,大堂裡有三四個跑堂在四處伺候。櫃台那邊一個人坐著,正啪嗒啪嗒地撥算盤。安琳琅身邊的仆從剛走過去,準備要一間廂房。就看到一個打扮的十分體麵的少年打著門簾從後院出來。他臉上掛著怒容,一副要爆發的樣子。

一個勾著脖子的少年跟在他身後急匆匆地勸:“少爺少爺!您消消氣兒,莫跟曾賬房置氣!”

“誰要跟個下人置氣!”那少爺兩道眉毛都要飛起來,“他好大的臉!我爹呢?叫我爹過來開了他!一個賬房厲害個什麼勁兒?本少爺要拿銀子輪得到他說話嘛!”

“彆彆彆!掌櫃的今兒出去進貨了,不在酒樓裡。”

“那我娘呢?”少年沒想到他爹不在,怪不得這賬房敢這麼恨。他想來想去一口氣咽不下去。

“太太也不在,太太約了人打牌,怕是已經打上了。”

“晦氣!”那少年氣得臉都紅了。他跺了跺腳,氣衝衝地衝出去了。

安琳琅的眉頭皺了起來,冷眼看著少年的背影在大門口消失。扭頭問向櫃台前撥算盤的男人。身邊的仆從立即意會,上前問:“掌櫃的不在麼?”

那撥算盤的人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沒有搭話。反而問:“客官訂包廂?”

仆從沒繼續,點點頭:“二樓一間上房。”

那人於是麻溜地記了賬,然後從櫃台下麵拿出一個牌子遞過來。

安家仆從接過,這人趕緊招了招手,一個跑堂跑過來。賬房見安琳琅衣著光鮮,身邊四五個仆從伺候。忙囑咐跑堂這是貴客,帶安琳琅等人上樓小心伺候。安琳琅身邊的仆從此時狀似疑惑地嘀咕了一句:“剛才那個少年是溢香樓東家的公子?”

“溢香樓的東家自己還是個孩子呢……”賬房立即搖了搖頭,“那個是掌櫃家的獨生子。這些年酒樓是掌櫃的一手在管,其實也跟東家也差不離了。”

安琳琅眼睛眯起來。她立在人群中央,身邊人立即追問:“不知掌櫃的如今人在哪兒進貨呢?”

那賬房本打算低頭繼續,聽到這話倒是奇怪地看向安琳琅一新仁。意識到這是中間這位是個貴族姑娘家又趕緊扭過頭:“不知貴客打聽掌櫃的可是有事要與掌櫃的談?”

“自然是,”仆從袖子裡拿出一枚印鑒放到了櫃台上:“不如先生跑一趟。”

那賬房一看印鑒,臉色瞬間一變。當下話都不敢說,驚恐地看著站在人群中央的姑娘。冷汗很快冒出來,他顧不上擦就快步繞過櫃台:“東,東家?”

“太太在哪裡打牌呢?”安琳琅的聲音從帷帽後麵傳出來,清清冷冷的,“不如也一並請來。”

賬房臉色煞白,當下連連點頭:“是是是,小的這就去請。”

……

且不說安琳琅人到了酒樓,安家這邊給安侍郎續弦之事,安老太太正拉著方婆子聊得是眉飛色舞。還彆說,這還真讓安琳琅給說到了。

兩人在這件事上很有共同話題,性子也都是寬厚之人,眼光都差不多。

想著安琳琅特意提過秦婉,方婆子還親自出去打聽了消息。

關於這個姑娘,年紀比玉哥兒小兩歲,但人確實是厲害。聽說父母雙亡以後,伯父伯母一直借口她未曾議親,想挪用二房的家財。但這姑娘靠一己之力,硬生生叫厲害的伯母沒占到一點便宜。如今人名義上還養在侯府,其實早就跑出來一個人住。

跟琳琅一個性子,要強又厲害得緊。聽說女扮男裝在外頭做買賣,做的還算不錯。

換句話說,把這姑娘娶回家,等於娶了一個錢袋子回來。

安老太太倒是沒想到。一方麵覺得震驚欽佩,一方麵又不大合適:“這姑娘方方麵麵強得跟個男子似的,娶回來十之八.九會不安於室?安家都是老實人,這麼厲害的主母,往後一家人都怕是都得看她臉色。”

“女人家厲害些好,”方婆子往日也是覺得女子應該賢惠,安安穩穩輔佐家裡男人才會家宅安寧。但自打遇上琳琅,眼睜睜看著自家從窮得揭不開鍋到吃香的喝辣的。她就再也不這麼想了,“女人家能力越強,家裡的日子才過得越紅火。再說,這姑娘指定跟琳琅合得來。”

安老太太是聽說過琳琅在晉州的時候為了糊口,拋頭露麵地做買賣掙錢養家。但老太太一輩子養尊處優,實在想象不出女人家出去闖蕩的場麵:“不妥不妥,再看看再看看。”

方婆子也不好老是勸,畢竟是給侍郎大人續弦,安老太太願意聽她一句話已經是很給體麵了。

瞥著畫像上那秦婉看了許久,方婆子心中十分遺憾:“這姑娘指不定跟琳琅合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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