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收拾的空當, 樂狸狀似無聊地在次臥晃了一圈，悄咪咪把早就收拾好的小卡片揣進兜裡。
身份證和銀行卡，卡身纖薄, 帶起來不要太隱蔽方便, 再捎上一根充電器, 至於其他東西，到時候都可以直接添置。
他不知道穆青堯什麼時候會回來, 因此直到走出小區門坐上地鐵後, 才放下心。一股難言的雀躍與自由的感覺讓他十分放鬆。地鐵人流來來往往，他安安靜靜地坐在座椅一側, 開始尋找自己未來一段時間的落腳地。
首先，一定要離那個園區遠遠的；城中村那塊也不能呆，碰見穆青野的可能性太大；最後，小區不能太高檔, 他得讓噶了自己的人有機可乘；還有和穆青堯工作的地方也要保持距離……
想起穆青堯, 樂狸順手滑到微信, 流暢地刪除加拉黑, 再去wink進行一個屏蔽後，繼續找租房信息。
很快，他挑到一個還算滿意的房區。園區在城南側, 它在城北, 距離遠得他轉地鐵都要轉四趟；同時它屬於偏城郊的區域, 比城中村稍好一點, 但也魚龍混雜，有正兒八經的物業和管理。那塊兒還有個商場，缺的東西可以一站買齊。
他全身貫注地按著手機，和中介約好看房時間, 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這節車廂裡站了個帶著口罩的卷毛青年，在密度不高的人流裡一錯不錯地盯著他看了許久。
樂狸和中介碰麵的時候，穆青堯也回了房子。
穆氏產業大半捏在他手裡，重心和他一起移到帝都，總部也遷移過去，但清市分部同樣重要。他比穆青野大上一輪，卻比自己的哥哥小上兩輪，這次回來的目的也是受托給穆青野鋪路。
午餐已經備好，然而桌前空空蕩蕩。穆青堯問向阿姨，語調溫和。
“樂狸還沒起嗎？”
“樂先生醒得很早。不過之前出門了，現在還沒回來。”
穆青堯麵色不變，輕輕點頭，表示知曉，繼續自然地問道：“他大概什麼時間出去的？”
聽到阿姨說大概兩個小時之前，他便看了眼時間——十一點半。
醒來不久就出了門。從前兩天來看，樂狸的社交需求幾近於無，反常的行為讓他敏銳地嗅出一點端倪。但他依舊從容，讓阿姨將餐食撤下後，坐在沙發上給樂狸發消息。
隻是這條消息注定發不出去。
他盯著那個紅色的感歎號，黑沉沉的瞳眸一片沉靜，半晌，才挑起半邊唇角，勾出一個笑來。
他向來溫和淡雅，給人以斯文優雅之感，但極吝惜笑容，更多時候都是麵無表情，即便如此，也不會有人覺得他清冷而不可接近，相反，大部分初見他之人都會覺得他像一尊儒雅的玉雕，而非積威甚重的掌權者。他的笑不是不達眼底的麵具，而是一種由內而外的舒展，仿佛春風拂麵，和煦慵懶，那點不可接近的矜貴都被笑意淡去些許。
阿姨看見他的笑，有點忐忑的心也放下去，笑著問道：“樂先生是很快就回來吃飯了嗎？”
“嗯。”穆青堯將手機放在一邊，如之前於半夜風塵仆仆地趕回來般鬆懈地攬過抱枕，修長五指捏了捏柔軟又鼓鼓的棉花。那圓滾滾的棉質團子被他揉得有些變形，多餘的雪白布料從指縫溢出，但略一放鬆，就會很快恢複原樣，軟乎乎又有彈性。
“今天中午就不用等了。”穆青堯垂眸看著被自己隨便□□的可憐枕頭，淡淡道，“之後他會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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