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劇情是不可逆的嗎?!她已經為了躲避做了太多的努力,最後怎麼還是被逼著走到了這一步。
慕容語拉著溫蓉蓉姐妹情深的攔住了她的肩膀,柔美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如魔音灌耳。
“姐妹們都知道你心悅南榮公子,”慕容語慢條斯理地說,“你也說,喜歡便要說出口。現在雖然仙羽紅羅舞跳不成了,你也要勇敢一點去表明心跡,我們都支持你呢。”
這就是純粹的互相傷害了,溫蓉蓉到現在絞儘腦汁地也沒有想出她那幾句話錯在哪裡。
那就是很普通的玩笑話啊,是現代男子懼內的真實寫照,在聚會要提前回家的時候會說的跪搓衣板說辭,全國人民都知道,她改一改來拿用了,怎麼就錯了!
到底哪裡得罪了這尊瘟神……
溫蓉蓉渾身僵硬,原地僵成了一塊搓衣板,眼睛更是半點不敢看南榮元奚,因為她知道,隻要她看了,南榮元奚要是陰她,那她之前的一切努力就都完全白費了。
這一切都會回到劇情原點,她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她想著索性翻臉,轉頭抬手要甩開慕容語,誰知慕容語這個陰損的,用衣袍遮掩著,膝蓋朝著她膝蓋彎一頂,手上輕輕一推,溫蓉蓉就像是自己迫不及待撲到了南榮元奚的小桌子上去了。
溫澤陽這時候欲要起身阻攔,但是屁股才翹起來,又坐了回去。
之前在院中都阻攔過一次了,他這個妹妹,自小也沒對什麼東西表現出過這種熱愛,唯獨這個南榮元奚……
溫澤陽想到她之前被自己從南榮元奚身邊拉回來,委屈得蔫頭耷腦的樣子,還差點在席間哭了,又失魂落魄地喝錯了漱口水。
溫澤陽之前就想跟溫蓉蓉說的,若是真的喜歡,倒也不是不行,以虛羅門的勢力,和德明宗現在的混亂狀態來說,南榮元奚應該不會拒絕她的。
沒有人爭得過她。
況且之前雨夜跳河那荒唐事都做過了,當殿表白也沒有什麼好丟人。
溫澤陽視線盯住南榮元奚,他是德明宗才剛剛上位的宗主,現在德明宗混亂得很,他肯定也是焦頭爛額,若是有虛羅門的襄助,他定能快速的平複內亂。
溫澤陽篤定,南榮元奚就算不馬上點頭答應,也絕不敢當堂羞辱溫蓉蓉。
所以溫澤陽沒有動。
這可就苦了他的好妹妹溫蓉蓉了。
她被慕容語陰得半趴在南榮元奚的小桌子上,不敢抬頭,冷汗呼啦啦的冒。
南榮元奚雙手就放在桌子上,一隻手還捏著茶盞,那是怎樣一雙手?
溫蓉蓉不是手控,但南榮元奚這手也絕對比她看過的任何手模廣告,還有最注重保養的現代明星手要好看多了。
修長勻稱,骨節分明,冰雕玉琢……
她腦子裡亂成了一鍋粥,溫蓉蓉這一瞬間想了很多。
她的大腦差點宕機,真的就差那麼一點點。
溫蓉蓉忍不住想,劇情是真的不可改變的嗎?為什麼一切還是走到了這裡。
但若說是不可改變,她也已經改變了很多小細節了,例如今天她就是沒有穿著赤翎羽衣來,也沒跳什麼仙羽紅羅舞。
那麼到現在劇情九曲十八彎地扭回來,不可能是巧合,那麼是否……是世界意識的自我修複?
雖然這麼想實在是玄之又玄,但她穿越這件事的本身就是玄透了啊!
是她之前扭轉得不夠絕對嗎,那麼是不是她讓事情完全無法挽回,一切不合理了,就不會再扭回來?
例如她沒有選擇穿著赤翎羽衣來,而是選了這一身,這個劇情就成功改變了,沒有強行扭回去。
那麼大膽設想一下,要是她索性不去回避南榮元奚,不去回避這個表白的劇情,而是把表白換一個人呢?
反正這個世界適齡的女子都要成婚,她就算拒絕了躲過了這一次,下一次下下次,一年一次,她要用什麼辦法躲過去?
倒不如……
溫蓉蓉腦中正瘋狂思索的時候,她發現捏著茶盞的手動了。
朝著她伸了過來,看上去是要扶她。
她在這裡趴的時間太久了,場中現在安靜得詭異,所有人都在抱著各種各樣的心思看熱鬨,溫蓉蓉瞪著這雙手,向後躲避,像是在躲避朝著她張牙舞爪籠罩而來的悲慘命運。
下一瞬,一聲好聽至極的仙音,在麵前響起,甚至帶著一絲輕笑,“溫小姐,那夜我實在是有事脫不開身,害得你久等,不慎落入河中,我很愧疚。”
這聲音簡直帶著魔力,讓溫蓉蓉忍不住一點點地抬頭,想要看看說這話的人,用的是怎樣的表情。
“那日你差人同我說,有話要與我說,”南榮元奚說,“不知是什麼話?”
他的聲音落下,雙手也伸到了溫蓉蓉麵前。
溫蓉蓉視線停留在他的下巴處,已經用儘了全部的意誌力。
她不甘。
這個禿孫子有種□□啊她還會吃一吃這一套。
又來幻術!
老娘不吃!
溫蓉蓉狠狠一口咬破了舌尖,血腥彌漫,她猛地側身,躲開南榮元奚來扶她的手,朝著他身邊的另一個小案撲了上去。
“嘩啦啦——”把那小案上麵的東西撲得到處都是,食物都打飛了,落在那小案後麵坐著的人的暗色衣袍上。
但那個人如山般沉穩,一動未動,手裡的酒盞滿滿當當,一滴未落,他甚至還在麵前的菜盤都飛起來的時候,輕巧地用另一隻手撈住了酒壺。
溫蓉蓉按在他小案上的指尖微微顫抖,頭也不抬的說,“奴家心悅南榮……”
她停頓了一下,然後咬了咬牙,堅定地說,“慎公子多時了。”
話音一落,場中短暫寂靜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