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蓉蓉才戀愛就想分手, 主要是南榮慎太畜/生了,她覺得自己不行。
她何必要遭那個罪?
溫蓉蓉沒有挑戰生理極限的欲望。
於是才在一起的小情侶,因為南榮慎不慎對著溫蓉蓉展露了下自己的雄風, 導致感情極速破裂。
當然這種破裂是溫蓉蓉單方麵的。
南榮慎還沉浸在得償所願的美妙之中,心神蕩漾地幻想著以後他們夫妻怎麼雙雙把家還。
其實他當然不是故意哄騙溫蓉蓉, 他之前連腿的知覺都幾乎沒有, 自然也是不行的,他又不是沒有測試過。
但是現在他被妖樹用木靈之力阻隔了魔氣,他的腰和腿都好使了, 他那幾兩肉在魔獸領地的時候,是唯一有殘破布料兜著的地方, 因此沒有遭受到鳥獸的啃食,沒道理不好使。
但對溫蓉蓉說他不行,是他真的認為自己不行。
溫蓉蓉沒有給他解釋的機會,南榮慎因為才接受寄生藤的寄生, 還不能自如操作,追也追不上,隻好眼睜睜看著溫蓉蓉蹦走了,頗為遺憾地歎息了一聲。
他還沒有稀罕夠人呢。
溫蓉蓉跑到自己妖奴們的身邊, 撅著嘴不高興, 誰問她怎麼了也不說。
畢竟這事兒挺稀奇,大多數男女真要因為這事兒乾架,多數都是因為男的他不行。
南榮慎則是因為太行。
溫蓉蓉覺得這樣不行。
這種事情,誰也參與不了, 溫蓉蓉生悶氣, 覺得自己的感情受到了欺騙,一整晚眾人商議著下個陣法的事情, 她都在旁邊悶不吭聲。
南榮慎到底沒有找出來,他雖然喜歡溫蓉蓉到可以為她做任何事,但他不是個滿腦子隻有女人的色/中餓鬼。
走到了這一步,他們身在陣中,危機四伏,他僥幸得到了能夠重新站立的機會,自然要一刻也不停歇地練習,好能夠恢複到他的巔峰,這樣才能不做廢物,保護大家,保護他心愛的夫人。
南榮慎整整一晚上,一刻都沒有停歇的努力,第二天一早,眾人集合準備去下一個陣中的時候,南榮慎從洞穴裡麵出來,已經能夠操縱寄生藤自如行走。
因為溫蓉蓉告訴了他下個陣中要對抗的東西,因此他專門從乾坤袋中翻出了軟甲,配套的還有麵具,甚至還專門整理了胡須束了不常佩戴的華麗發冠。
都是溫蓉蓉之前給他準備的,他一直沒有用過。
清早上看著南榮慎一身黑金軟甲,手持雙尖鎖焰槍從洞穴裡麵走出來的時候,在議論著下個陣中的安排的眾人,全部靜了一瞬。
遮蓋住那一半異於常人的半張臉,再著了這一身軟甲,南榮慎此時此刻劍眉星眸氣宇軒昂,像一柄出鞘的鋒利長刀,直直砍入眾人眼中,讓人隻是看著,都懾於他的凜凜煞氣。
迎春忍不住吹了聲口哨,她自從進入這五行誅邪陣之後,連南榮元奚那樣的絕世男子,看著也隻覺得如同過眼雲煙。
可是南榮慎又和南榮元奚的不接人氣不一樣,他的容貌在人族之中也不算頂級,隻能算是中上等。
但他就像一座山,那種縱使沒有數不清的名貴花草,卻鬱鬱蔥蔥地生長著茂密樹叢的山巒。
你甚至能一眼看清山上生長的所有植物,他沒有籠著神秘的雲霧讓人迷失其中的能力,可這座山能養人,能讓依附他而存的人或者弱小的生靈,富足平和地生長。
他有種生機盎然的沉穩與可靠。
就是蓮夢宮之中,大多數修行雙修之法的女修,都不想招惹的那種好男人氣質。
所以迎春的口哨不帶半點調戲的意味,就是感歎下而已。
溫蓉蓉也看著南榮慎愣了,他持著雙尖鎖焰槍,朝著她走過來的那一瞬間,讓溫蓉蓉像是回到了她在這個世界剛醒過來不久。
那次城下送彆燭龍大軍,她當時還在掙紮於擺脫劇情,她利用南榮慎,南榮慎與她還是兩看相厭。
他們咬牙切齒地對著對方誓心,許諾此生非對方不可,心中卻背道而馳各懷鬼胎,無半點情愛可言。
沒想到兜兜轉轉,南榮慎還是那個南榮慎,她也還是她。
但他們已經……已經在履行他們當初的承諾,畢生相伴,婚約相許,生死相依。
溫蓉蓉突然就覺得自己嫌棄他那驢玩意能不能行這點事,其實和這些事情相比,都有些小題大做。
她在想,萬一行呢?
她要麼就挑戰下極限……
南榮慎走到溫蓉蓉身邊,他身邊跟著通身雪白的白虎坐騎,威風凜凜得難以直視。
“夫人,我已經能自如操縱寄生藤了,咱們什麼時候出發?”南榮慎突然開口,對著溫蓉蓉說了這麼一句話。
溫蓉蓉麵色不受控製就燒了起來,腦中那些想法也成了一片空白。
她仰頭看著南榮慎,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多麼地癡迷且黏糊。
極儘羞澀和糾結,扭扭捏捏欲拒還迎,臉蛋紅得像兩個熟透的,指尖一掐就能汁水淋漓的桃子,看得眾人一個個麵色詭異,喉間發堵。
噎得厲害。
很難想象她竟然是這樣的十宮樓樓主。
那個馴服寄生藤,不惜自炸也要毀了靈晶妖蛾的勇士呢?
眾人望天的望天,看地的看地,揪自己小辮子的揪小辮子,尤其是單身多年不屑情愛的齊滿月,覺得自己一顆老心遭受到了踐踏。
他們已經很苦了,為什麼還要給他們看這個?
大家都是好兄弟不好嗎?
最後還是南榮元奚開口,“既然人齊了,我們就出發吧。”
溫蓉蓉這才和南榮慎艱難地撕扯開纏纏綿綿的視線,然後她小聲拒絕著,卻依舊被南榮慎給抱上了白虎,一邊低聲警告南榮慎老實點,一邊朝著他的懷裡鑽。
這一路上,迎春倒還好,畢竟她是靠雙修修煉的,南榮元奚也還成,他不看溫蓉蓉和南榮慎。
但是其他人就有點遭罪,具體的症狀包括但不限於身上起疙瘩和時不時要撓自己發麻的頭皮。
幸好他們居住的山洞距離妖樹不算遠,抵達之後,溫蓉蓉下了白虎,站在妖樹下麵,敲了敲樹乾,妖樹的根部就轟隆隆地裂開了一條通道。
“公山B”從裡麵出來,今天穿得不太一樣,溫蓉蓉看了他一眼之後,路上的那點旖旎的心思瞬間煙消雲散。
他像嵇若一樣,把自己渾身上下全部都包裹起來了,隻露了一雙眼睛,對上溫蓉蓉的時候,露出溫和的笑意,但是溫蓉蓉卻盯著他眼角一夜之間長出的細紋聲音被哽在喉嚨。
其實無需開口,溫蓉蓉也知道這些細紋是因為什麼,她同妖樹命脈相連,親近之感占據感官,她酸澀的情緒漸漸彌漫,眼圈一紅,抬手要去碰他的眼尾。
卻被“公山B”給躲過了。
“大家都來了,那我這便開啟陣眼,隻不過我希望你們明白,五形誅邪陣之中,沒有絕對安全的地方。”
他在眾人的麵前按照和溫蓉蓉約定好的,扮演著意識還未消散的公山B,甚至同眾人一一告彆。
溫蓉蓉一直看著他,看著他抬手同人擁抱的時候,蒙頭的布巾下麵是枯草一樣蒼白的發。
他老了。
一夜之間。
溫蓉蓉仰頭看了看他被砍得淩亂的枝杈,沒忍住嘴唇顫動,仰著頭也沒能阻止眼角滑下來的眼淚。
南榮慎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她的身後,伸手剛好截住了她即將滑落的眼淚。
他沒說話,隻是大掌扣在了溫蓉蓉的頭頂,輕輕拍了拍,一陣靈力從溫蓉蓉的頭頂湧入,驅散她四肢的寒涼。
隨著“公山B”催動陣法,妖樹緩緩地開裂,直至最後轟然坍塌,溫蓉蓉瞪著眼,看著坍塌之後的妖樹樹根之下,亮起了赤金色的符文,符文極速的流動著,不斷的汲取著妖樹根莖的養分,妖樹龐大的樹身,正在肉眼可見的枯萎。
“這怎麼回事?”溫蓉蓉上前一步,卻問的是為什麼開啟陣眼,妖樹便要死去!
“公山B”對著她笑了笑,“放心,死不了。”
他頂多是重新紮根,從一棵小樹苗開始生長。
“陣眼已經開了,諸位儘快穿越陣眼,”公山B說,“我也不知道我能撐住這陣眼多久。”
開啟陣眼是需要數不清的靈力的,妖樹生長千年的本體,也不過能撐個一時半刻。
齊滿月向來行事莽撞,且若論起對付妖魔獸,還是純粹的武力值更加奏效,於是她身先士卒地跳進陣法,頓時身形淹沒在了赤金符文之中。
眾人開始接二連三地朝下跳,溫蓉蓉哭著搖頭,顧不得和“公山B”的約定,淚流滿麵地問,“父親,真的不會死嗎?”
妖樹搖了搖頭,伸出手抹了一下溫蓉蓉的臉,但是手掌停在了半路,因為他的手掌已經隨著極速被抽取生機的大樹本體,變成了一截枯枝。
“我們必須快走了,他撐得時間越長,對他越不利。”南榮慎說著,單臂抱起了溫蓉蓉,溫蓉蓉卻掙開他,去擁抱住了妖樹。
“父親,你不要死,如果我能活著過陣,我一定設法救你!”
這一聲父親,是真心實意的,妖樹笑了笑,這時大地轟然震動起來,溫蓉蓉跌倒之前,被南榮慎撈起越上了白虎,跳入了陣中。
而就在陣眼緩慢閉合的時候,點翠和蒼舒最後一個跳下去,蒼舒卻生生被陣法彈出來了。
他們早就商議好了,要一起走,可蒼舒到現在才發現,他身上也帶著守陣者的印記,他根本走不了。
“翠翠!”蒼舒伏在即將閉合的陣眼大喊。
點翠落在陣法的另一側,意識到蒼舒沒有跟過來,頓時化為原形要去觸碰陣眼,卻過了陣眼的人,不可能再回去,點翠被彈開,化為人形。
蒼舒在陣眼的那頭喊道,“我身上有守陣者印記,我走不了了,翠翠,你接著這個,翠翠……活下去!”
在陣眼閉合的前一刻,掉落了一柄骨刃,這骨刃同之前蒼舒救溫蓉蓉他們用的那種材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