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夜的團圓飯過後就是守年夜了, 往年大家都是聚到主屋一起守的, 今年也不例外。
沒吃完的雞鴨魚肉被撤下了,大圓桌上換上了幾盤涼拌鹵肉等下酒菜, 還有瓜子花生麻糖果子等零嘴兒。
許爺爺帶著兒子們喝著小酒說著話,爺們幾個講講工作講講生活, 感慨國家和社會的日新月異等等。
許奶奶則把兒媳婦聚在一塊做年終總結和問話,對於一年裡各人的表現該口頭表揚的口頭表揚, 該批評點撥的批評點播, 儘力做到不偏不倚, 獎罰分明。
剩下的孩子們被大人趕到了一邊,圍著放零食堅果的桌子叭叭吃個不停, 間或歡笑打鬨著, 讓一屋子都充滿了歡聲笑語。
八點時吃完的飯,等到十來點時,大人還在偶爾說點話題, 孩子們先撐不住到了睡覺的時候, 一個個打瞌睡打的直點頭,幾個最小的都要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許富貴一個人霸著一張寬敞的太師椅, 呼呼大睡著口水都流了出來。
許友善倒還好點,由於生物鐘的原因,到了點後她也打瞌睡了, 不過她聰明地爬到了姐姐許碧桃的懷裡,讓她抱著她睡,沒有像富貴堂哥那樣出醜。
座鐘走到十一點時, 彆說幾個小的已經趴下了,大孩子也都開始打著哈欠找地方眯一會兒。
屋裡燒著兩個火爐子,紅紅的爐火將客廳烘得暖融融的,隨便睡在這裡也不用擔心感冒了,所以大人們也不管,隨意他們睡的東倒西歪地守夜。
幸好這個時間,外麵的鞭炮聲早早就停下了,不然就是再瞌睡,在劈裡啪啦的聲響中估計也沒誰會睡的著。
屋裡屋外靜悄悄的,屋內偶爾響起大人放低聲音的說話聲,溫馨的食物香氣讓人心中充實又滿足。
直到十二點一過,外麵消停了沒幾個小時的動靜又重新沸騰了起來。
新年第一天,許多人家都搶著在第一時間裡放開門炮,以便給家裡搶更多的福氣。
老許家也不例外,許奶奶心疼孫子們,倒沒有舍得叫醒許富強他們下樓點炮,而是直接讓小兒子許國典去了。
其他熬了一夜的男人終於可以暫時眯上一會兒,而女人們歇不下來,還要準備新年第一頓的早飯。
豐盛的飯菜做好後,孩子們都被叫醒了,沒醒的也迷迷糊糊地被各自爸媽提溜到飯桌上,無論如何,反正新年的第一口飯必須得吃的,哪怕吃完就滾去被窩睡呢。
其實距離昨晚的年夜飯沒隔多久,大家更希望回去補覺,所以麵對一桌子大魚大肉基本也都沒啥吃的**。
隻是許奶奶下命令了,舀到各人碗裡的餃子必須得吃完,不然就是沒福氣。
許友善還沒睡好,一臉迷蒙地被姐姐塞了一小碗豬肉大白菜的水餃,半睡半醒地往嘴裡塞餃子吃,瞌睡的連桌上的魚都不想伸筷子夾著吃了。
“嘎嘣——”一個不注意,許友善突然咬到一個硬東西,差點磕了她的小貓牙。
許碧桃比較清醒一點,一直在看顧著妹妹,立即發現了不對勁,問她是不是吃到了沒剁碎的骨頭,趕快吐出來,彆咽不下去傷到喉嚨了。
許友善貓眼朦朧地搖搖頭,有點懵逼地把嘴裡含著的東西吐出來,噔地落在桌麵上,惹得桌上吃飯的大家紛紛看過來。
“一分錢?”許友善看著吐出的那枚硬幣,臉色茫然。
許碧桃見此開心地笑了,揉了揉妹妹翹起了幾根呆毛的腦袋,說道妹妹運氣不錯。
“毛毛吃到了奶在餃子裡包的錢,今年肯定是個福娃。”許奶奶罕見笑眯眯地誇道。
其他人羨慕地附和,齊齊加快了速度,也想看看自己碗裡是不是也能吃出帶有福氣的硬幣來。
許友善不管什麼福氣還是硬幣,反正媽媽和姐姐都說餃子吃完就能去睡覺了,那她就把自個兒碗裡的吃完就好了。
“嘎嘣——”又一聲脆響,使得大家吃飯的動作都停了下來,抬眼往發聲源看去。
許友善皺巴著臉,嘟起嘴把又磕到她牙齒的東西吐出來,噔地落到桌麵上,和之前那一枚硬幣並排放著。
又是一分錢。
許友善:“…………”為什麼還有,磕的她牙疼。
“嘿嘿,毛毛果然是個有福氣的。”這回換許爺爺得意地笑著說道。
其他人麵麵相覷,對於許友善的福氣也是沒得說。
大人們尚且端的住,知道放福錢隻不過是新年討個好彩頭罷了,能不能吃到是個概率和運氣的問題。
而小孩子們則是羨慕的羨慕,嫉妒恨的嫉妒恨了。
在許友善又一次咯嘣一聲吐出一枚一分錢的硬幣後,幾個孩子全都驚醒過來,埋在碗裡拚命扒拉餃子,期待也能吃到一個。
要知道,許奶奶在開飯前可是說了,今年誰吃到的福錢多就給誰大紅包的壓歲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