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因為喜歡,所以克製(2 / 2)

“嗯嗯。然後……我問你,你知道於誠惠老師嗎?”

“誰?”

許鑫納悶的問道。

楊蜜一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沒聽過,繼續說道:

“就我們劇組裡演東邪黃藥師的一位老師。”

“嗯……他怎麼了?”

“我前幾天,就你還沒來的時候,我早上去的早,就看到於老師在那打拳……”

“……能演黃藥師的人,應該歲數不小了吧?”

“於老師是40年生人。”

“……六十六了?”

許鑫滿眼的驚訝:

“六十多歲的老人還能打拳?”

“對!”

楊蜜用力的點點頭:

“你知道什麼叫形意拳麼?”

“嶽飛的武穆十三槍,脫槍為拳,是為形意拳。好像是這麼解釋的,我記得我聽過評書裡說過。”

“對對對,就是那個……我就看於老師在那打,就……帥呆了,你知道麼?他看起來就沒怎麼動地方,然後……身子會做一個像popping的震顫動作,就……這種。”

她弄出了一個……在許鑫看來有點像身子觸電一樣的機械舞姿勢,就那種全身震顫的模樣。

“……你不是跳爵士的麼?”

“我也懂一點啊……你彆打岔,聽我說完。”

女孩搖頭:

“我就看他用那種動作,然後搭配一種……哼!哈!那種呼吸在那打拳……然後就好奇嘛,於老師對我們這些小孩子特彆好,很和氣。我就問他這是什麼,他告訴我這是形意拳裡的發勁……我說我也會,就給他做了幾個動作,他還挺開心的,說我是練武的好苗子……然後這幾天我查了下資料,我才知道……你知道於老師被人叫什麼嗎?”

“……大師?”

“劍聖!”

“……”

許鑫嘴角一抽……

“會劍刃風暴不?”

“誒”

女孩滿臉的嫌棄:

“我就知道,我說這個稱呼的時候,你得往魔獸上麵靠……我和你說真的呢,他真的被人叫做劍聖誒”

“……好吧,然後呢?你想跟他學?”

“對呀!他挺喜歡我的,說等回燕京了,想學就讓我去找他。到時候你和我去看看不?”

“看啥?練武?”

許鑫二話不說直接搖頭:

“你可放過我吧。你沒聽過評書,還沒看過麼?人家練武都是從小打熬身體……就不說我,你這種半路出家的能咋學?在說,武術不都是套路麼?穿著錦緞麵兒的衣服,拿個劍在那練套路……”

“……你是真的什麼都不懂啊!”

一下子,楊蜜的優越感出來了:

“我和於老師聊的挺多的,他說了,真正的武功和套路什麼的不一樣,那是能殺人的……”

“所以,咱們的楊大明星好好的演員不做,要去當俠客?”

“都和你說不是不是了……反正到時候你陪我去看看唄。真的……於老師那套形意拳打出來,我就看呆了……主要是我缺這個,你知道吧?你是沒看過劉天仙做動作,於老師說她有底子,但和我一樣,都是舞蹈的底子。但她是真的很努力啊……我是來了之後才知道的,她為了演好小龍女這個角色,去年在武當山待了好幾個月。”

“乾嘛?學武?”

“對!”

女孩重重的點了一下頭:

“跟著一些老師學武,然後……我第一次見她的打戲,她拿著水袖……就那個動作……颯!往外一甩,那種味道立刻就出來了。還有她和黃小明的那個雙劍合璧的舞劍……我和你說,以前我覺得她就是幸運了點,被選到了《仙劍劇組才成名……

但這次我是看出來了,她背後的努力……彆人看不到的那種,是真的下功夫了。所以……我也想學,於老師這邊我真和他說好了,他也特彆喜歡我,讓我回燕京後就去找他學……這次我算是明白了,這圈子或許有人可以一夜爆紅,但想紅的持久……背後真的需要好多倍的努力!”

聽到這,許鑫逐漸琢磨出來不對來了,好奇的問道:

“我怎麼覺得……你話裡有話呢?”

“嗯!”

沒想到,麵對許鑫的問題,女孩很實誠的點點頭:

“從今天開始,我要變得比任何人都努力!……你太旺我了,就往你身邊一站,我就感覺那些以前想都不敢想,高不可攀的東西劈裡啪啦的往我頭上砸!……但我好害怕我會接不住,你明白麼?接不住,砸到身子上,就把我砸死了……”

“……”

看懂了她眼裡的認真,許鑫輕笑了一聲:

“哈可以。所以……想怎麼努力?有什麼計劃沒?比如說什麼三更睡五更醒乾嘛的……”

“……“

女孩眼裡的認真逐漸變成了尷尬。

在許鑫那同樣逐漸變成無語的目光中,她搖搖頭:

“還沒想好……但我要努力!”

結果當她看到許鑫那憋著笑的模樣時,她也笑了:

“嘿嘿……你是不是以為我是三分鐘熱度?”

“那倒沒有……”

“沒事,你隨便想!但我認準了的事,我就絕對不回頭了!……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和你說這個嗎?”

“為什麼?”

“因為……我怕你覺得我冷澹了……”

“呃……”

“但是並不是,我一會兒回去就要給自己定個目標了……所以你彆覺得我冷澹,就像是你在燕京忙……那什麼那會兒。”

因為人多,她沒法大聲說奧運會的事情。

“大概和那個一樣。所以……懂了吧?我沒和你開玩笑,我是真的要努力的!不過……隻要我忙完,你找我我肯定在,行吧?”

對於她這種……算是半袒露心聲半……意有所指的話,許鑫沒給出特彆強烈的回應。

隻是點點頭:

“道理我懂了,但我覺得你好像搞錯了一件事。”

“……什麼?”

楊蜜有些納悶,然後就看到對麵的短發男生用一種充滿了疑惑的目光來了句:

“你該不會以為……我也很閒吧?”

“呃……”

“你看啊……彆的不提,就說剛才哪件事吧。要是真成了,你在劇組,我也在。你不在了,我還要在。你殺青了,我還會在,而可能你都睡覺了,我這邊還在開會……我好像……比你忙多了吧?”

“……”

女孩一怔。

怔怔的看著他,眼神有些莫名。

過了好幾秒,她沒頭沒腦的來了句:

“你勝負心挺強啊……”

“你以為呢?”

餛飩吃光了,他開始就著餛飩湯和涼菜吃肉餅。

端起碗來喝湯的功夫,來了句:

“和周傑侖打球我都沒慣著他,打了個2比0呢。”

“咣當……”

女孩的勺子掉落,下意識的張大了嘴巴,直勾勾的看著他:

“啥!?你和周傑侖一起打過球!?”

她這動靜是真沒憋住,弄的一個小吃鋪裡的幾個趕著飯點過來的年輕人都扭過了頭。

“……”

許鑫嘴角一抽。

你個瓜皮女子!

“趕緊吃你的飯吧。”

無語的搖搖頭,他專心對付眼前的餅。

其實他是明白楊蜜的心思的。

就如同那所謂的“旺夫”之言一樣。

確實,似乎……她來到了自己身邊後,真的就莫名其妙的被自己一路帶飛,從一個為了一個郭襄還得到處給好處費的演員,成了如今忽然就要出演這麼大製作的一個重要配角的地步……

許鑫能理解她心裡那股慌亂。

但也正是因為這種慌亂,他才不想要去聊這些事情。

因為……他挺喜歡這姑娘的。

或許是那個夢,又或者真的是他真的在去年的散夥飯上喝高了,一朝宿醉後頓悟人生。

有些人吧……

隻要看一眼,大概就清楚對方是怎麼樣一個性格。

尤其是女孩。

比如說韋姐,從倆人第一次去辦工作證時的那種無名關懷,到聊天相處的那種方式,他就把對方和那種可以依靠的聰明姐姐形象掛了勾。

而彆的不說,就昨天那張從她手裡遞來的工作證,已經證明了韋姐那看似大大咧咧的外表下麵,懷揣著怎樣一個玲瓏心思。

再比如黃金甲劇組裡的事情。

誰都沒覺得龔麗這姐姐表情很冷,好像在生氣。

可偏偏……他就有種感覺,龔麗在對某個人不爽。

接著下午就瞧不見張維平了……

再通過一些細節,他更加左證了一件事,那就是龔麗和張維平的關係絕對是水火不容的那種。

再比如周傑侖的那個助理。

幾句話的功夫,許鑫就感覺出來了……雖然鬨了些不愉快,可對方對周傑侖的那種維護是發自真心的。

他不敢說自己看人多準。

但至少……自己本身能拎的清。

而拎的清之下,眼前這個姑娘就成為了他不敢跨越的那一步雷池。

他能看得清這姑娘的為人。

聰明、伶俐、有著自己非常堅定的主觀思想與性格。

她以後一定會在這個圈子裡混的很好。

因為那是夢境裡的驚鴻一瞥,與現實相處而得出的結論。

她這種人……

是真正能把聰明用到正地方的那種聰明。

可也正是因為這種聰明,讓他自己有些擔心。

擔心這個姑娘自己拎不清楚……現在,這個叫做“許鑫”的同學對她做的事情……到底是什麼意思。

那一夢之後,許鑫真的覺得……

自己渣不下去了。

因為夢裡的那個自己……在某些方麵,確實挺讓人討厭的。

他不想成為那樣。

所以,他覺得……對象……或者說伴侶這東西,應該是雙向奔赴的一種喜歡。

他確實是有意成全這姑娘,不然昨天也不會“狐假虎威”的和那王海虎說出“介紹張導和她認識”的話語。

而他的本意,是讓這姑娘在劇組裡好過一些。

但從昨天到現在發生的事情……無論是試鏡,還是蔣嬋這個角色……

讓他也有些措手不及的意思。

事情的發展,超出了他的預料。

說白了……

不是彆人給的少。

而是……給的太多了。

謀女郎……

這個稱號背後的意味,太濃了。

但諷刺的是……第一代謀女郎和張一謀的情感糾葛,似乎也成了一段很有意思的隱喻。

預示著許鑫……

或者說讓他不得不思考一個問題。

他喜歡這個姑娘,不假。

而這個姑娘那有時悄然無聲暴露出來的東西……

是喜歡?還是一種被動的接受呢?

要是互相喜歡,許鑫希望從一而終。

因為他明白什麼叫強扭的瓜不甜。

但這姑娘每次和他聊“初戀”的時候,給他的感覺卻始終是一種衝動戀愛型的人格。

所以,最壞的結果,可能就是倆人成為可以維持一輩子的朋友。

而最好的打算,就是不要在這種對方陷入巨大狂喜的情緒時,表露出任何有傾向的東西。

說白了,越是在這種時候,越不能跟個乾柴遇烈火一樣轟轟烈烈,結果等這把火焰熄滅後,大家發現……

除了滿地灰儘和千瘡百孔,其他的……什麼都不剩。

他堅信對方不是那種腦子一熱,飄起來後就下不來的那種人。

他也堅信,這姑娘在過一段時間後,一定能重新恢複到那種冷靜。

冷靜下來後,多聊,多了解。

最後如果搞清楚了自己的心意,對方的心意後。

一切就順理成章了。

許鑫很抗拒那個最壞的打算。

所以,他現在的避而不談,就是為了那他最希望……也是最好的結果,在努力著。

因為喜歡,所以才珍視。

而不是激情一夜後,無儘的後悔與空虛。

他不清楚彆人是否是這樣。

隻是在那個夢之後,進行了深刻的自我審視後……

他覺得這是一個最能對對方,以及自己負責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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