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
”
當聽到許鑫那興奮至極的聲音時,楊蜜愣了愣……
臉上並沒什麼喜悅。
然後……
“啪啪啪!”
她忽然拍了三下臉頰。
疼痛的刺激讓她的“理智”重新回歸,本能的把目光投向了未婚夫,看到他直勾勾的看著自己,雙眸裡全是興奮與認可一般的讚許時,那種從心裡誕生的快樂才後知後覺的湧了上來。
但這種快樂,也僅僅局限於“開心”這個範疇。
沒什麼其他諸如“狂喜”、“欣喜若狂”之類的情緒。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踏實感。
彆人或許不知道,但天天睡在一起的二人自己都清楚。
顧小夢在這部劇裡有三場非常難的戲。
一場是最後演技時刻的爆發,和李寧玉的那一場知道真相後的對戲。
一場是她被捉到,和武田的那一場對戲。
最後就是這一場。
這三場戲就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
這場戲先是埋下顧小夢“不簡單”的伏筆,為的就是讓觀眾以後看到轉折時不覺得突兀。
第二場戲是展露出顧小夢對李寧玉的親情割舍。在家與國之間,她選擇了後者。哪怕對不起自己的“親姐姐”,可為了這個國家和民族,也依舊要如此。
隻因民族已到生死存亡之際。
而第三場,武田和顧小夢包括遭受酷刑那段,就是對一切的收尾。
三場戲需要的技巧都不一樣。
第一場要內斂、第二場要外露。而第三場則要精細拿捏。
萬事開頭難。
男友最看重的三場戲,她第一場……看樣子順順利利的完成了。
完成了就好。
隻要達到他的要求,說明自己能勝任顧小夢這個角色。
一年的準備工作就沒有白費。
於是,一股心安了、踏實了的情感在心中升騰。
讓她出了一大口氣。
但馬上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意猶未儘的感覺。
頭腦無比清晰,顧小夢這個角色的一切特質似乎都充斥在她的腦子裡。
下一場和梁冰凝的戲自己要怎麼表達,用什麼語氣說什麼話……此時此刻好像全都湧了起來。
她的心頭那些情緒忽然化作了這種迫不及待的燃料。
讓她打了個哆嗦。
可哆嗦之後,就是無儘的渴望。
還能演。
狀態正佳!
於是,她沒和任何人說話。
這一刻,她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操控著提線木偶的匠人。
操控著“玩偶”。
而這個玩偶的名字,叫做顧小夢。
於是,許鑫就恍忽間發現……
未婚妻進入狀態了。
他從來沒見過的一種專注的狀態。
一條、一條、一條……
所有的戲份都拿捏的恰到好處,一下午的功夫,讓梁冰凝都開始有些疲於招架。
就更彆提“不行、不行”的林更新了。
梁冰凝的戲份拍完,就是她和林更新的戲份。
用王斯聰的話來講:
“也就是你台詞簡單。連我這個外行都看得出來你倆的差距有多大……”
而隻是單單一條“不行”的戲,就拍了8遍的林更新無語。
眼神暗澹。
看著遠處那個坐在椅子上,和幾個人正在演繹第一晚被邀請到裘盛懷彆業裡,好似喝醉了一般搖搖晃晃,夾著煙的女人……
他真情實意的咕噥了一句:
“也太嚇人了……”
“……啥?”
看了一天熱鬨的王斯聰好奇的問道:
“什麼?”
“我說楊蜜……”
林更新微微搖頭:
“這演技,太嚇人了。”
“呃……”
王斯聰無言。
……
晚上吃完了飯,劇組繼續拍攝趕工。
一天的忙碌,大家其實也都挺累的。在加上下午的戲進度快,所以許鑫晚上決定就拍兩場戲。
一場是劉一菲飾演的女殺手被刑訊逼供的戲,一場是張函予和顧小夢在陽台上借著那段樂亭皮影戲的《空城計相認的戲。
許鑫其實挺喜歡拍夜戲的。
因為他喜歡用光影的反差與暗示,來賦予整個鏡頭彆樣的語言。
就比如現在拍的這場。
“原來吳大隊長也是唐山樂亭人?”
說這話時,楊蜜飾演的顧小夢靠在陽台門口的牆上,左臉,是冷光。
那是月兒的清冷。
而右臉,則是屋內溫暖柔和的黃光。
她的眼眸閃閃發亮,在這兩種光芒的對比之中,顯得格外的夢幻。
楊蜜的狀態太好了。
這是許鑫心裡的認知。
今天下午那段戲之後,她就徹底進入了狀態。一年時光的積累化作了源源不斷的養料,供應著她、支撐著她。
為此,他今天特意改了拍攝計劃,增加了顧小夢與其他人的對手戲。
為的就是趁她這會兒狀態正佳,儘可能的拍出來高質量的片子。
可沒想到……她的狀態卻一直持續著。
哪怕是張函予加入進來也不頂用。
她一開口,一出場,你就會把目光集中到她身上……
不過張函予的戲也確實沒的說。
該有的也都有。
中戲出來的人,演技相當穩定。
各種表情的拿捏精準、清晰。
而倆人嘴裡的方言是出自於慊之口。
一個字一個字教的。
謙兒哥在這戲裡就跟半個先生似的,一些“老”的東西都要問他。
博學到一塌湖塗。
並且,他和張函予還有個共同的愛好,就是養鳥。
倆人的關係是突飛猛進……
不管怎麼說吧,就這段戲而言,無論是楊蜜、張函予還是梁冰凝都拿捏的很準確。
最後那句“等從這出去,我請大家喝大酒”的台詞說出口後,鏡頭從顧小夢身上轉移到吳誌國那時,吳誌國揚天噴出的一口煙圈,代表著這場戲的完美收官。
接下來,劇組開始轉移。
該輪到劉一菲上場了。
……
劉一菲在化妝,許鑫走了過來。
“許導。”
看到許鑫走過來後,不知為何,劉曉麗對他的稱呼以及態度多了一份慎重。
不過許鑫沒在意,禮貌的點點頭:
“劉姨。”
打完招呼就越過了她,直接走到了劉一菲身邊。
看著“衣衫襤褸”披頭散發的她,許鑫直接蹲到了她身邊。
沒辦法,誰讓許老二身高腿長呢。
劉一菲坐凳子上化妝,他要是站著的話,剛好胯骨對著彆人。
不禮貌。
“一菲。”
打了個招呼,蹲在她身邊的許鑫說道:
“那條土左訓犬師已經簽過來了,一會兒你化完妝可以去看看。訓練的很聰明,脾氣也和普通土左不同,相當溫和……”
“我知道,我下午和它玩了好久。”
因為在化臉上的血妝,劉一菲沒法扭頭,隻能看著鏡子中蹲在自己旁邊的男人說道。
聽到這話,許鑫有些欣慰:
“嗯,那就好……另外,就是動作。一會兒,王老師的刷子是這個線路來的……”
他隨便抓起了化妝鏡前的一個粉刷,而劉一菲這才扭過了頭。
許鑫拿著粉刷,在自己的胸前,畫了一個半月形。
“是這個路線,你不要……”
“沒關係的。”
許鑫話還沒說完,劉一菲就搖了搖頭:
“按照王老師的想法來就行。”
“呃……”
許鑫這下是真意外了。
姑娘,那黑白無常就擱後麵呢……
你……你這是轉性子了?
不是說親密戲一概沒有麼?
而看著他那驚訝的樣子,劉一菲卻再次用力點點頭:
“我一定會好好表現的!”
“……”
許鑫愣了愣……接著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嗯。那加油”
他不在多說,扭頭離開。
而他剛走,劉曉麗就走了過來:
“閨女……”
“這裡的傷口是不是化的在長一些?”
她剛開口,劉一菲就跟沒聽到一樣,對著化妝師指了指自己的臉頰。
化妝師一愣……
“這樣臉就看不清了……”
“但效果看起來會更好吧?”
化妝師點點頭:
“那肯定。”
“那就這麼化,沒關係的。”
而一聽閨女的臉可能遭到“破壞”,劉曉麗又要開口:
“閨女……”
“媽,讓我一個人靜靜,我要開始調整狀態了。”
“……”
劉曉麗無語,甚至有些驚訝和荒唐。
而劉一菲則乾脆閉上了眼睛。
閉眼。
深呼吸了一口氣。
她久違的,聞到了一口新鮮的空氣。
哪怕很細微……
但卻讓她甘之若飴。
蜜蜜說得對,有時候,掀風起浪確實比不上靜水流深。
因為風浪總會平靜。
而隨波逐流,卻可以靜水流深。
……
“這妞多zun啊”
“……”
聽著林更新的話,王斯聰有些無語,看著那臉上有著幾條傷疤的劉一菲,低語道:
“你喜歡她?”
“你不喜歡?”
林更新反問。
王斯聰想了想,說道:
“這張臉我喜歡,但腿不喜歡,她家那倆極品也我接受不來。”
“……那要白送給你當媳婦呢?”
“那我也不要。誰攤上這樣的丈母娘誰倒黴,倒八輩子血黴那種。”
大老王說這話的時候很堅決。
處處透露著一股子事情不對拔腿就跑的意味。
而就在倆人說話間,劉一菲已經開始擼狗了。那隻叫做虎子的土左犬被她擼的肚皮都露了出來。
瞬間,大老王又動搖了。
“嘖……這臉可忒仙兒了。”
林更新沒說話。
隻是深以為然的點點頭。
片刻,一切準備就緒。
劉一菲身上掛著繩子,反手被“捆”在了鐵架子上,而王治文則拿著刷子,蹲在了她麵前。
隨著場記的打板聲,女殺手被刑訊的戲開始。
坐在監視器前,
許鑫看著監視器畫麵裡的劉一菲近景特寫,微微點頭。
首先就是妝容的改變挺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