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必須要維持那個優雅的坐姿,要麼是翹著腿,把兩條腿疊在一起。
要麼是維持半坐,一條踩著高跟鞋的腿支撐在地麵上,另一條踩在高腳椅的腳托上麵。
前者呢,坐姿曖昧,角度稍微不對,就能一窺神秘。
而後者呢,則會在視覺效果中,讓腿看起來纖細而修長。
不管是哪一種,都能彰顯出來屬於女性的美。
可偏偏,這種美卻更像是一種商品的展示。
很容易給男人造成坐擁天下的錯覺,彰顯雄心壯誌,環抱美人而歸。
身為導演,對於如何營造氛圍以及展露出來演員優勢已經成為本能的許鑫在心底歎了口氣。
娘的。
長見識了。
這會所的設計師...
真是個懂行的存在。
一邊歎息,他一邊回過了頭,看了一眼在高腳椅上努力保持著姿勢的固定,單手壓著自己裙子的女孩......
越看,他越覺得對方臉嫩。
可她越嫩,許鑫就越覺得如坐針氈。
畢竟,她是這一圈模特裡看起來最顯小的。
看一眼,扭過了頭,繼續和大家夥聊著最近電影圈的動向。
「我聽說許導和於慊老師關係不錯?」
「嗯。怎麼?」
「前幾天,我們收到了一個劇本,就是從德芸社出來的。」
「......哦?」
「劇本名字叫做《三笑之才子佳人,是一部喜劇的劇本。許導聽說沒?」
「那倒沒有。不過......」
許鑫的目光忽然鎖定在了自己的酒杯下麵那個長方塊的餐墊上麵。
看了一眼,收回目光後,繼續說道:
「郭老師這兩年可是火遍大江南北,要是投拍電影的話,應該還挺有市場的。」
聽到這話,薛海峰笑著點點頭:
「是,我們也這麼覺得。前幾天德芸社剛來這邊開完了相聲專場,現場可是真的挺火爆的。而且那劇本看起來也算不錯,是改動的《唐伯虎點秋香的故事,光看內容就特彆有意思.......許導要不要看看劇本,幫我們把把關?」
「這話就太看得起我了。」
許鑫趕忙謙虛著搖搖頭:
「要說參考意見還行,把關的話......上影廠人才濟濟,都是經曆過江湖風雨見多識廣的前輩,哪能輪到我說話?況且,人家劇本都已經交到這了,我就算和謙兒哥關係再怎麼好,也不合適看,不合規矩。」
他先是拒絕,接著說道:
「不過要是薛總拿不定主意,我回去問謙兒哥要下劇本看看,好與不好......好歹也能提
提建議,怎麼樣?」
「哈哈,那不是大材小用了……「」
「朋友幫忙嘛……「
「哈哈哈......」
一邊說笑著,忽然,許鑫扭了下頭,對後麵那個努力壓著裙角的女孩勾了勾手:
「你來坐我旁邊。」
「.......「
娜紮一愣。
而其他人倒也沒什麼反應。
隻是胡廣聽到這話後,笑著催促道:
「還不快去。」
而許鑫說完之後,自顧自的拿起了杯子,抽出了下麵的杯墊,一邊說道:
「我這人可能是小時候豬尾巴吃多了,後怕。彆人一坐我後麵,我就總覺得不自在。讓大家見笑了」
沒人相信他的話。
但又因為大家都是男人,所以聽到這話後又不得不「信」。
用一種大家都懂卻心照不宣的笑容點點頭:
「確實有這麼一說......」
胡廣一邊應聲,一邊招了招手:
「你們也彆坐後麵了。咱們擠一擠吧?這空調開的這麼大,可彆凍感冒了。那咱們不成了不懂那憐香惜玉的人了?」
「哈哈哈......」
他的話猶如一道命令。
在許鑫開了頭之後,幾個模特終於能擺脫那必須要用一個難受的坐姿維持著的高腳椅了。
沒辦法。
其實這種場合也不是說不允許美色抱懷之類的。
可問題是,作為商品,她們沒選擇的資格。
彆人開口了,你們是露胸露肉露內褲乾嘛都行。
可是不開口,這份雅致就要一直存在。
你就得老老實實當花瓶。
而現在這個口子,是許鑫開的。
幫她們脫離了苦海,可卻又要「擠」在客戶們身邊。
也說不上是因禍得福還是塞翁失馬。
可接下來許鑫的一個小小的舉動,卻讓這些人心裡的心思更重了些。
那個帶著幾分不安的女孩,坐在許鑫旁邊後,本來不算特彆寬綽的沙發就稍顯緊湊。
然後就見許鑫拿著剛才的餐墊,在女孩局促的翹腿坐姿下,搭在了她的裙子上。
「.......「
肉眼可見的,女孩身子一顫。
然後就見許鑫身子往後一靠,整個人仰躺在沙發上麵。
把沙發前麵的空間全部留給了女孩。
不擠了。
也沒有了在高腳凳上維持那種如有若無魅惑之意,卻異常難受的坐姿。
還憑空多了一截「裙子」遮擋住了隨時處在走光邊緣的身子。
一套動作下來,胡廣的眼睛越來越亮。
而其他幾個因為男人的體型原因,隻能依偎在其懷裡的女孩臉上紛紛閃過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嫉妒......
最後,所有人的心裡閃過了一絲了然。
許導似乎……
很喜歡這個女孩?
嘖。
男人嘛。
.......
9點半左右。
聚會結束。
相談甚歡。
羅斯福私人會所門口,看著泊車小弟開過來的車子,許鑫伸手和薛海峰等人握了握:
「薛總,感謝招待。各位什麼時候來燕京,也一定讓我儘一下「地主之誼」啊,哈哈」
「哈哈哈,許導這就太客氣了。」
「也是,不應該這麼
客氣的。以後咱們都是朋友,合作的機會在後麵呢......倒是我的不對了。」
「哈哈哈哈......」
一番寒暄之後許鑫坐進了車裡,落下了車窗,對門口的幾個人再次告彆。
依依惜彆之後,奔馳按了下短促的喇叭聲響,接著駛離了酒店範圍。
至於那幾個模特......
商務宴請結束了,她們肯定是沒資格一起送客人的。
不然被拍到了照片或者有心人看到,反倒不合適。
車子駛出了一個路口,許鑫落下了車窗。
分給了許誌一根煙後,問道:
「感覺怎麼樣?」
「目前還看不出來甚」
許誌搖搖頭:
「第一次見麵,人家正事都在開飯之前聊完了。以後的深度合作咋弄,也不是現在聊的。能感覺出來個甚」
「嗯。」
聽到這話,許鑫點點頭。
發小這話是一點都沒錯。
今天整個一晚上,他的評價也隻有四個字:
「滴水不漏。」
都是老油條,想法不可能擺在明麵上。
就如同許誌說的那樣,好吃好喝地主之誼儘到了,今晚就達成了目的。
以後再怎麼合作之類的,那就再說唄。
正看著周圍老魔都味道濃厚的曆史建築夜景思考著,許誌忽然來了一句:
「喜歡那個女娃?」
「誰?」
「就你那個......」
「那個......娜紮?」
「嗯。」
「沒感覺。」
「......沒感覺你對人家那麼好?」
「我對誰都這麼好。」
許鑫微微搖頭:
「彆告訴我你沒看出來,那姑娘的歲數小的很。」
「看出來了哇。」
「那不就得了?......可能是要當爹了?你想想看,誰的兒女不是爹媽含辛茹苦帶大的?這些姑娘......人性各方麵不提,也不要管什麼選擇不選擇,身不由己之類的。就說父母那邊.都是父母的掌中寶,現在卻得這樣......心裡有些不落忍。」
「......嘖。」
聽到這話,許誌有些感慨:
「就怕好心辦錯事。你今晚和那個女孩每一個小互動,可都落在彆人的眼裡。尤其是那個胡廣,那美空網裡的模特成百上千,要是能扒上你這棵樹,那不是夢寐以求?沒發現麼?自從那些女孩來了,他們就一句弟妹的事情麼有提過」
「是嫂子!」
「爬!」
倆人繼續對著楊蜜的稱呼在爭執。
趁著紅綠燈,抽了一口煙的許誌搖了搖頭:
「呢覺著......那胡廣指不定背後咋合計把那個女孩送到你床上呢。」
「你說的是他的目的......但你做事不能光看一條路,得多看幾條。」
許鑫笑著說道:
「想想看,彆管這個女孩他想不想送上我的床。就單說今天我這態度拿出來了,他以後對這個娜紮是不是都得好一點?因為他對我有所求,而因為我的關係,這個女孩機會多一點,錢賺的多一點,沒準還會有其他的機會呢不是?」
「......那到也是」
「其他人我是管不了了......手沒法伸的那麼長。」
很沒素質的把煙頭丟出了車窗外。
靠在座椅上,白蘭地加紅酒喝到有些
微醺的許鑫眯著眼自言自語的說道:
「這個世界本身就有很多不公。我的能力也就這麼大......我自己都得從眾如流,入鄉隨俗呢。救不得所有人嘛......可如果因為我的關係,在我不損失啥的前提下,讓另一個陌生人過的好一些,不也是積德行善了?......就當給孩子積福了。」
「嗯......就跟張老師說的那樣。人而好善,福雖未至,禍其遠矣。」
說到這,許誌頓了頓,回憶著那位被許家灣所有人都異常尊敬的支教老師,長歎了一聲:
「唉……「
「咋?」
「想起咱們上學時候的事了......當初真應該聽老師滴話,好好讀書......現在看看,張老師說滴都是對滴......」
「他還說過,但行好事,莫問前程嘛。」
「對嘍……「
從小一塊長大的兄弟倆在這國際化大都市的夜色之中,追憶著、訴說著、甚至帶著點悔恨光陰的味道,聲討著當初那個年少無知的自己。
在這個每時每刻都在發生變化的城市中,似乎又成熟了許多。
直到......
「叮鈴。」
黑莓手機的短信聲響起。
許鑫看了一眼後把手機遞給了許誌。
許誌一邊開車,一邊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內容:
「許導,您好,我是娜紮。是胡總把您的聯係方式給我的。很高興認識您,感謝您今晚的體貼與關懷。您今天喝的有些多,希望您保重身體,期待下次與您重逢。」
看完,許誌沒說什麼,把手機還給了許鑫。
接著看到許鑫回了一條後,問道:「發的甚?」
「好的,辛苦了,晚安。」
「就這?」
「不然呢?」
許鑫翻了個白眼:
「就這回去都得報備。咋?難不成還讓她洗乾淨來我房間?」
「哈哈哈哈以前麼看出來啊」
麵對發小的「懼內」戲謔之語,許鑫笑了笑。
他怕老婆麼?
不怕。
隻是愛到不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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