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當年的她隻能看畫集,可兒子卻已經可以直接為她買下裡希特的畫作了。
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輪子也很少和彆人說。
但許鑫是知道的。
所以,當看到了工作室裡那副裡希特的抽象畫時,許鑫已經知道自己該畫什麼了。
“老王,你把沙發往前挪。”
“……為啥是我?”
王斯聰一臉無語。
朗朗樂了:
“哈哈,啥意思?那我來?”
“……”
大少爺嘴角一抽,吐槽了一句:
“你就和你的小左、小右過吧!”
一邊說,他一邊開始挪沙發。
剛把沙發拉出來,忽然覺得不對勁,扭頭看向了周傑侖:
“你傻站著乾什麼?幫忙啊!”
“喂,我是主角,你見過哪個劇組主角要幫著乾劇務的活喔?”
周傑侖選擇了站在朗朗這邊,一臉得意。
“……”
王斯聰張了張嘴……
最後認命一般,駛出了吃奶的力氣,把沙發往前挪了大概有一步的距離,然後問道:
“行不行?”
許鑫沒說話,隻是看著相機裡的圖片,扭頭對朗朗和周傑侖說道:
“你倆,一左一右,側坐到沙發上。”
“我倆?”
“嗯,你倆,我看下感覺。”
聽到這話,大少爺問道:
“那我呢?”
“劇務乾完活上一邊去,怎麼沒大沒小的。”
“……”
大少爺嘴角瘋狂抽搐。
行。
老許。
孫賊。
等你死了,我一定打飛機去你的墳頭,瘋狂偷吃你的貢品!
在一旁用如刀一般的眼神瘋狂淩遲著好友,一直等到朗朗和周傑侖分彆在這幅畫左右站好,他的目光才轉過來。
光看現場,他倒沒什麼感覺。
於是湊到了許鑫旁邊,想看看相機裡是什麼感覺。
結果一看……
喲?
這效果可以啊。
“你倆側坐在沙發上,討論一下這幅畫。”
隨著許鑫的吩咐,倆人趕緊照做。
“老狼,你的姿態……稍微柔美……算了,這構圖我很滿意……”
一邊說,他一邊拍了幾張照片。
“一會兒讓阿姨換身衣服,就可以坐過來了。就這個背景吧,你倆來看下……”
“等會。”
王斯聰打斷了朋友的話,然後往倆人中間一坐,頭頂著裡希特的那幅抽象畫,朗朗和輪子一左一右在兩邊,他坐在沙發上之後,翹起了二郎腿,還故意把頭仰了起來,做出了一臉傲氣的模樣:
“來來來,給我們仨合個影。主題我都想好了”
“啥主題?”
“金錢成就藝術!”
“……”
“……”
“……”
隨著王斯聰的話,三人齊齊一愣。
而許鑫看著鏡頭的構成……
還彆說,老王這話概括的挺準的。
他坐在沙發上,那種盛氣淩人的傲氣,加上本身自己的“金錢”屬性,與畫麵左邊的朗朗、中間的化作,以及右邊的周傑侖……剛好形成一種“一人支撐起兩人一畫”的既視感。
那味道……概括的真的挺準確的。
於是,他想了想,對周傑侖問道:
“你有那種造型很浮誇的戒指沒?我送你的那根胡迪尼的手杖呢?”
“呃,在陳列室。”
“去拿來,然後給他找……七八個戒指,看起來越浮誇越好。”
“……好喔。”
雖然不知道照相機裡的自己是什麼模樣,但他還是快步跑了出去。
很快,一個首飾盒和一根手杖被他拿了過來。
“你自己選。”
許鑫拉開了盒子,頓時……各種珠光寶氣。
他挑挑揀揀,選了幾個戒指後,直接遞給了王斯聰:
“都戴上,然後你擺出來……兩隻手壓著這根手杖的造型,懂我在說什麼吧?”
“懂,老美那種權利與金錢的rich&power pose,對吧?”
“趴窩什麼玩意?”
“……你這幾個月英文學的是啥?”
大少爺一臉無語,但整個人的姿勢開始前傾,兩隻帶滿了寶石戒指的手撐到了手杖上麵:
“這樣對不?”
可許鑫卻忽然愣了愣,腦子裡靈光一閃……
在停頓了一會兒後,他點點頭:
“對,就是這樣。你倆坐好……老狼,你的表情輕鬆一些,要有那種嘻嘻哈哈的感覺。輪子,你的表情要嚴肅一些,就像是在聽一場交響樂……okok,彆動了啊……”
“卡察卡察卡察……”
一陣快門聲響起。
“好,可以了……”
隨著許鑫的話,三個人趕緊湊了過來看成品。
而許鑫則快步走到了桌子邊上,拿起了一張草稿紙開始飛快的書寫起來。
三人圍過來看。
王斯聰就不提了,看到他那造型就感覺到處充斥著金錢的味道。
可朗朗和周傑侖卻同時問出了一個問題:
“感覺風格好奇怪啊/喔。”
看著鏡頭裡明明穿的是普通的襯衫、牛仔褲,表情卻嬉皮笑臉的自己,以及穿著一件很潮的潮牌衛衣,表情卻無比嚴肅的周傑侖,朗朗好奇的衝在不停書寫著什麼的許鑫問道:
“你想表達啥?”
“……”
許鑫沒回答他,而是繼續在本子上寫個不停。
見狀,三個人湊了過去。
王斯聰挨的最近,看著許鑫書寫的字跡,下意識的念出了聲:
“辛小豐,絕對的正義,哲學論證,真善與偽善。善:重視結果而不重視動機是否配獲得救贖?
尹穀春視角,掙紮,人行一百次善與一次惡,是否可以等價交換?人不是動物,絕對的理性與絕對的感性。
無善無惡的佛法是否正確→思辨關係。
子路受牛→真善,子貢贖人→偽善,絕對的善、犧牲、能否獲得心靈救贖?
把人物解剖開,把心剖開,讓觀眾評價。
《太陽黑子...”
王斯聰念到這,許鑫寫到這。
停筆。
陷入思考。
看到這裡,其實三個人已經猜出來了,老許應該是得到了什麼靈感,把《太陽黑子這部書……或者說這個劇本裡的人物要賦予一些……關於“真善與偽善”這種思辨關係的特質。
雖然看不太懂,但本質上,和自己三人剛才拍照時的路數是一樣的。
作為鋼琴演奏家,朗朗肯定是“古典範疇”,可他卻嘻嘻哈哈的,而作為流行歌手的周傑侖卻滿臉嚴肅。
這種反差感和老許書寫的東西差不多。
其實都是真實與虛偽的論調。
他應該也是從這裡獲得了某些靈感。
好家夥……要麼說老許是導演呢。
想的東西都和彆人不一樣。
光是拍個照,就能引申出來那麼多東西,最關鍵的是還能給搭接上。
彆的不提,就光看老許現在寫的東西,這部《太陽黑子先彆管劇情如何,劇本的內核一定錯不了。
是看完可以讓人深思的那種電影。
在加上老許一直信奉就是“電影以故事性出發”,想來這片子的故事性肯定是沒問題的。
如果這個內核老許能拍出來,那這片子……一定是質量非常非常高的好片子。
光看他想表達的東西,就已經足夠吸引人了。
更何況……老許自己也不喜歡門檻特彆高的東西,這片子一定不會是那種曲高和寡的模樣。
簡簡單單一張照片,就能搞出來這種幺蛾子……
也是夠誇張的。
不過……
老許為什麼卡殼了呢?
三人正在琢磨……
可許鑫忽然似乎想通了什麼,用筆迅速的在《太陽黑子四個字上麵劃了幾下,然後另起一行,寫下了四個字:
《烈日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