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父親的話,舒遙下意識湊了過去,一看他手中的文件,不禁脫口而出:“和我交易股份的人就是你?”
薑瑜頓了頓,在對麵父女倆審視的目光中,艱難地點了點頭:“是我。”
舒遙同她父親對視了一眼,這下子就說得通了,誰會無緣無故在那時候插一腳,還做了那樣一筆看起來毫不合算的買賣。
舒父重新打量起對麵的青年,語氣多了幾分深沉:“你那麼做,就不怕溫家和薑家鬨起來?”
到了這個時候,舒父心裡已經有些鬆動,但他還是不能放心。薑瑜的身份擺在那,不管怎麼說溫家還有他的親姐和親外甥,這層關係是永遠沒法改變的。
不想,薑瑜聽了這話,忽地笑了出聲。他抬起頭,認真而緩慢地說道:“在我眼裡,溫家什麼都不是。一個想要我死的姐姐,還有個等著繼承薑家的外甥,難道我還要遂了他們的意嗎?”
這話一出口,就算是舒遙早有所料都吃了一驚,舒父更是瞪大了眼睛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舒遙心念一動,當即問道:“你不會告訴我,那場車禍也是被人設計的吧?”
薑瑜看她一眼,挑了挑眉說:“你猜得沒錯,車禍不是第一次,在那之前還有很多‘意外’,後來我實在覺得麻煩,就順勢而為趁了他們的意。現在麼,他們應該已經急了。”
舒父越聽越心驚,他活到這把年紀,為了爭家產鬥得你死我活的見過不少,但那都是一幫子兄弟子侄爭來鬥去,像薑家這種人口簡單的,本該是難得的清靜人家,不承想背後的齷齪一點不少。
聽到最後,他不禁擔憂道:“他們知道你腿好了,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對你的遭遇我深表同情,但作為一個父親,我不希望自己的女兒被卷入其中。”
“爸——”
“伯父放心!”薑瑜笑了笑,半點沒有被排斥的懊惱,他看了眼舒遙,語氣篤定地說,“他們不會有機會了。”
舒遙心裡冒出一個想法,但顧忌著舒父到底沒把心裡的懷疑說出來。
薑瑜和舒父又說了幾句便提出了告辭,而舒父心裡想著事也沒開口留飯。
舒遙本來想出聲,但薑瑜朝她搖了搖頭,她隻好打消了留人的念頭。然後沒多久,她就收到了薑瑜發來的信息,約她下午見麵,她這才放心地和舒父打起了口水官司。
“爸,你就真不看好他嗎?”
舒遙想過了,她不能明著偏心一個“外人”,那樣肯定會讓父親傷心,但她可以軟磨硬泡啊,世上有幾個真心疼愛子女的能拗得過孩子?而她也相信日久見人心,父親肯定能對薑瑜改觀。
舒父瞥了她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說:“怎麼,心疼了?”
“這哪跟哪啊?”舒遙一臉無辜。
舒父掀了掀眼皮,一陣搖頭歎氣:“都說女生外向,我以前還不信……”說著臉上露出些許悵然,稱著那鬢角的白發,更顯出幾分落寞來。
舒遙張了張口,原本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
“您要真不喜歡,那就算了,男人可以再找,爸爸隻有一個。”說完,她兀自點了點頭,一副我再也不爭了的模樣。
舒父見狀額角青筋直跳,他忍不住扶了扶額頭,一言難儘地看著自己的女兒:“你這話要讓人聽見,誰還敢娶你,真是……我……”說到最後隻剩搖頭歎氣。
舒遙撇撇嘴,無辜道:“我說實話也不行嗎?您可比慈禧還難伺候!”
舒父翻了個白眼,哼哼了兩聲才不情不願道:“我也沒說不同意——不過這事還得再看看,我養你這麼大,總不能隨隨便便找個人嫁了!這人呐,錢財和能力都是其次,最最重要是得靠得住,對你好也不能隻是眼前的好。”
聽到這話,舒遙心裡一鬆的同時,不禁又難過了幾分。當初她一意孤行,害得父親白發人送黑發人,那會得有多難過,又該是怎樣的絕望。
“爸,對不起。”
為她的任性付出代價的,不僅僅是她自己,她最對不起的就是自己的父親。
舒父見她難過,一下慌了手腳,著急忙慌地說:“這是怎麼了,爸也沒說不行啊,不然你再把人叫回來?”
“沒——”舒遙搖搖頭,趕緊收斂了情緒,攔住了舒父要打電話的動作,嗔道,“你女兒又不是恨嫁!”
舒父一想,確實是這個理,這才打消了念頭。
舒父鬆了口,問題也就解決了大半。至於其他人,舒遙都沒放在心上,那不是她需要處理的。
不過,有人卻不這麼想。
溫家人很快找上了她,還是溫夫人親自出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