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摩拳擦掌,不過她沒想到的是,她一開口,姬玄渡就答應了。
他撇了她一眼:“行,就依你。”
姬玄渡斟了一杯酒,一仰而儘,見蘇雲睜大眼睛,一臉詫異驚喜,他有些好笑:“怎麼,傻啦?”
你才傻!
你全家都傻!
蘇雲白了他一眼,不過她這會高興得很沒反駁,眉飛色舞,真的這麼順利嗎?她嘴巴甜得不行:“楊大哥你真好,你真是胸襟廣闊豁達大度啊,一看就是乾大事的人!”
胸襟廣闊豁達大度還乾大事?
姬玄渡被她逗笑了,蘇雲一通馬屁拍得他忍俊不禁,這小丫頭有心哄人,能把人哄得通體舒泰。
他把她攬過來,擰了擰她的腮幫子,似笑非笑:“不是小氣又記仇了嗎?”
嘖!
她就悄悄嘀咕了一次,很久以前,他居然還記得?!
蘇雲笑嘻嘻說:“當然不是啦,是我不對,我對楊大哥有誤解!”
這諂媚勁兒,姬玄渡勾唇斜了她一眼。
蘇雲抱著他胳膊,說了一籮筐的好話,最後把裝玲瓏珠的匣子取出來,打開給他看:“那我等會就給師尊啦?”
姬玄渡拿起來端詳片刻,扔回匣子裡,“嗯”了一聲:“去吧。”
他和太昊,其實並沒什麼情誼可言的。
兩人舊日不是敵人,但也絕對不是朋友,關係很微妙,反正就是彼此都看對方不大順眼的狀態。
不過同一目標暫將二人歸於同一陣營罷了。饒是如此,雙方一開始也是各憑本事誰也沒理會誰,最後會聯手,不過因為形勢變化而已。
臨時結盟,毫無情誼可言。
以姬玄渡之強勢,他原本是絕對不可能把玲瓏珠讓給太昊的。
事實上,這顆玲瓏珠,他給的也不是太昊。
是給蘇雲。
小丫頭一進來他就知道她想說什麼了。
等她真開了口,姬玄渡也沒二話,便答應把玲瓏珠給了她。
他和太昊並沒什麼情誼可言,但他和蘇雲有。
一開始姬玄渡會注意上蘇雲,是因為她是唯一能破鳳千音氣運的人。
但漸漸的,早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他願意退一步,不過與太昊毫無關係。
這裡頭的原因,姬玄渡沒說,但要問蘇雲明白嗎?
她心裡其實是明白的。
蘇雲這麼聰明,訝異一瞬就明白過來。
要說一點感觸沒有,那自然是不可能的。蘇雲闔上匣子,側頭瞅了他一眼。
她翹著唇,笑得比平時甜,那雙大眼睛弧度也比平時彎得多一些,添了兩分笑出來的水光,亮晶晶的,姬玄渡低頭笑道:“怎麼?感動了?”
耳廓一熱,兩人挨著坐得近,他這是低頭附著她耳廓說的,刻意壓低的磁性男聲像根羽毛般輕輕拂過,然後鑽進耳朵裡,熱熱癢癢的。
蘇雲忍不住笑了。
這妖孽!
氣氛一下子活躍起來了,她斜了他一眼:“是啊,怎麼?需要以身相許不?”
姬玄渡順勢打量她兩眼,隻見鴉鬢白膚,少女笑意盈盈甜美嬌俏,身材纖穠合度,還挺合他心意的。
鳳千音那種奶牛款他不喜歡。
他打量完了,沉吟半晌,點點頭表示勉強還能接受:“行啊。”
蘇雲哈哈大笑:“你做夢!”
一把將他的臉推回去,跳下榻,衝他做了個鬼臉,“我走啦!”
一溜煙跑了。
房門“咿呀”一聲開了又闔上,輕快腳步聲漸去漸遠。神識中,看著小丫頭穿過月洞門,正一蹦一跳輕快往太昊房間去了。
姬玄渡微笑了笑,夾了一條小柴魚扔進嘴裡。
他淡淡道:“進來。”
在院外等候已久的朱達依言入內,恭敬見禮。
他能感覺到,尊主心情頗愉快。隻要和蘇姑娘在一起,尊主的心情都不錯的。
他們回事也能輕快很多,朱達忙稟道:“這趟妖界之行,折損四十七人,受傷愈百,其餘人手都重新歸置好了,隨時可撤出。”
不算個好消息,其中一次人手折損還是因為他和王謙判斷偏差,否則傷亡本應少十來個的,好在姬玄渡心情不錯,並未追究,瞥了他一眼,頷首淡道:“下去吧。”
“是!”
伏跪請罪的朱達暗鬆了一口氣,忙退了出去。
……
朱達在和姬玄渡稟事的時候,蘇雲也到了太昊仙尊的房間了。
還未到,房門就開了,雲長虛溫聲:“小雲進來?”
蘇雲依言進門,雲長虛盤坐在雲床上,正在翻鎮魂的丹藥和靈物,斟酌選了幾樣,先給禦宵用著。
蘇雲坐到雲長虛身邊:“大師兄好些了沒有?”
哪能這麼快,不過雲長虛安慰她:“無礙,你大師兄早晚會痊愈的。”
養魂是難,但有他,有禦家,兩邊底蘊深厚好物不缺,隻要禦宵不受無法彌補的創傷,總能有辦法的。
那就好!
“那師尊呢?”
蘇雲看了看雲長虛,他這具是分神,姬玄渡都負傷了,雲長虛肯定也有的,不過表麵看不出來,這幾天忙著迂回撤離,她也沒顧得上問。
雲長虛清冷的麵龐染上幾分暖色,他微笑撫了撫蘇雲發頂,溫聲道:“些許小傷,並無大礙。”
倒是她。
雲長虛話罷扣住她的脈門,一縷靈力探了進去,遊走一圈,確定她並無傷勢,這才放心。
“師尊!”
蘇雲等雲長虛收回靈力,這才取出白玉匣子遞過去,“這是玲瓏珠。”
雲長虛接過來,打開看了看,闔上,側頭看她,卻有幾分沉吟。
蘇雲把玲瓏珠給他,證明她已得到姬玄渡同意。
雲長虛神識和姬玄渡一樣的強,覆蓋客棧乃至整個城郊,他當然知道蘇雲剛剛去找過姬玄渡,但有姬玄渡神識隔絕,他並不知兩人說了什麼。
他想叮囑小徒兒兩句,但一時又不知說什麼。
姬玄渡的玩鬨在他看來略過了,但不可否認他真的護了蘇雲,且肯答應給玲瓏珠這行為,能側麵看出這相護確有幾分真心。
況且蘇雲不是小孩子了,她聰明靈透,有自己的主意,雲長虛忖度幾番,最後還是覺得自己不應乾涉太過。
他一時沒說話,蘇雲便以為他在想大師兄的事,現在禦宵這事確實頭疼,她幫不上忙就算了,可不能打攪的。
閒聊什麼時候都可以,於是她站起身,歡快地說:“師尊,我先回去啦!”
雲長虛回神,頷首:“去吧。”
蘇雲笑嘻嘻揮手,跳下雲床出去了,雲長虛目送她,直到她離開了房門才收回視線。
……
蘇雲出來後,拐去姬玄渡的跨院瞄了眼。
便見姬玄渡正站在荷池側的梔子花樹下,月光皎潔,泉水叮咚,他隨手把手裡的魚食撒進池子裡。
“乾什麼呀?”
蘇雲探頭望了望,問他:“你傷好沒?塗藥了嗎?”
這麼快好了嗎?沒吧?不過看他喝完酒又喂魚,踱來走去的,估計是好多了?
姬玄渡用帕子擦了擦手,笑道:“等你啊。”
玲瓏珠讓出去後,心情居然一直挺愉快的。
他瞟了眼太昊房間方向,輕咳一聲,小蘇子會意,趕緊上前扶住姬佛爺,“您請,您請!”
這會你是大爺,你說了算。
彆說塗藥了,糊牆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