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鉑·波茲!
薩沙一下子想起這人是誰了。
佩鉑·波茲,昵稱小辣椒,是鋼鐵俠托尼·斯塔克的貼身秘書。她在漫畫中的角色定位,更像是“超級英雄背後的女人”,因此薩沙第一眼隻覺得她眼熟,卻怎麼都記不起她的名字。
不對,佩鉑在這裡的話,就代表鋼鐵俠身邊也有一個替代品?
……不對,他先該想的是,這個世界的鋼鐵俠,還是原來那個鋼鐵俠嗎?
……薩沙感覺自己要患上超級英雄PTSD了。
怎麼見一個黑一個,這個世界還能不能好了?
玻璃罐裡的小辣椒敲完自己的名字,以更急促的節奏,反複叩擊“Who are you”這句話。
薩沙暫時沒回答。
薩沙:【不是超英的普通人,可以檢測到他們的偏離值嗎?】
係統:【可以,但不能觸發洗白任務。】
薩沙:【查下她的偏離值。】
係統掃了一遍,回答:【0%。】
……0%!
薩沙驚了!
連正聯良心閃電俠,在不義聯盟呆久了都磨磨蹭蹭黑出個24%;留在鋼鐵俠身邊的小辣椒,偏離值居然是0%!
薩沙:【我有一個很大膽的推測!我認為這個世界的托尼爸爸沒有黑!!】
天了,這到底是什麼鋼鐵之心,複聯之光!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他期盼已久的神隊友終於要上線了!
係統:【是挺大膽的,不過有點道理。】
薩沙:【搞起搞起,趕緊接頭。】
薩沙揪起自己鐵鏈的一環,開始敲擊玻璃罐底部,用摩斯電碼跟佩鉑交流。
摩斯電碼雖然是最簡單便利的通訊語言,但隻能用來拍發精簡的命令和信息,對描述性-交流並不友好。
薩沙幾乎花了三四個小時,才取得了佩鉑的信任——當然,他很謹慎。除了他是超人陣營以外的事,彆的他什麼都沒透露。
佩鉑被抓時也沒比薩沙早多少天,幾乎是前後腳的事。她金屬手套裡殘存的AI意識,關停了氧氣罩裡的休眠氣體,她才能在這時逐漸清醒。
佩鉑身陷囹圄,還沒忘記安慰這個好看的少年:
[超人會來救你的。]
薩沙:[和你。但也許不需要,因為你有鋼鐵俠呀。]
佩鉑:[……]
她的停頓,讓薩沙心裡陡然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他不能說太多,隻好含糊地問:
[你是否意識到,有些超級英雄出了點問題?]
佩鉑挨在罐壁上的手套,猛地一蜷!
隨即,她開始快速又用力地敲擊,密集的叩擊聲,來來去去都隻是一句話。
——Who are you?
Who are you?!
牢房門傳來開鎖的聲音。
薩沙忙製止她:[Easy.]
他立刻拱起羽絨服,連滾帶爬挪到了牢房離佩鉑最遠的角落。
佩鉑閉緊雙目,從一隻眼的細縫中,隱約看到一雙沉重的軍靴。
當男人開口說話時,她差點沒能控製住自己,冒險睜開雙眼!
蛇隊冷冷地對著那個角落:“過來。”
——美國隊長!!
佩鉑腦中一瞬混亂。
為什麼?
為什麼失蹤已久的美隊會在這裡?
在九頭蛇最隱蔽、最陰暗的基地裡?
要知道,當托尼性情大變、幾乎像換了一個人時,她把自己最後的希望,全都寄托在美國隊長身上!
這幾年,她拚了命去找,找那個叫史蒂夫·羅傑斯的人;她覺得隻要她找到了那個正氣凜然的領袖,托尼就一定會有希望回來——
正心亂如麻時,她聽到一些鎖鏈的掙動聲,和那個漂亮少年很可憐的哼唧聲:
“長官,我還在疼……能、能不能讓我休息一會兒……“
蛇隊壓根沒管他,單手抓著他身前的鎖鏈,就把他整個人提起來了。
薩沙像個什麼工具似的,被男人隨手摜在椅子上,摔了個很重的屁股墩。他不用想都知道,按這具身體的嬌弱程度,自己屁股上肯定起了塊超級大的淤青。
蛇隊冷笑一聲:“怎麼?又要哭?”
薩沙:【這人有貓餅啊!——當然,我不是在罵美隊,我在罵這個偏離後的家夥——有貓餅吧!我怎麼覺得我越賣慘,他下手越狠??】
難不成是身體力行告訴自己,對不義超玩的那套對他不管用?
不管他怎麼想,每次提取記憶時,最讓薩沙難受的環節又雙叒叕來了——他被按在那張破椅子上,連金毛腦袋都動不了,開始往腦殼上插電極針。
痛覺屏蔽隻對致死傷害起效,薩沙縮在椅子裡汪汪哭:
“……好疼!不能再深了……不能再深了!長官,這會壞掉的……長官……!”
小俘虜帶著哭腔的哀求聲越來越低,最後隻剩了一點虛弱的咳喘聲,聽著就覺得少年馬上要死了。
蛇隊單手按著他,那張英俊的臉上,隻有冰霜般的冷漠。
他再度扒開薩沙記憶裡大堆大堆的喪屍,並厭煩地把金毛狗崽在超人懷裡鑽來鑽去的畫麵掃到一邊,竭儘可能尋找那個小個子的蛛絲馬跡。
超級士兵計劃。
上次提取記憶後,他一直在暗中調查這件事。
他腦中也有自己為了執行臥底任務、而參加超級士兵計劃的記憶,但跟薩沙腦中的畫麵不太一樣;至少那些跑來跑去的實驗人員,長相就跟他記得的不一樣。
薩沙腦中的記憶更加完整清晰,而他的——他總覺得,他的記憶裡有些地方不合邏輯。
這一次,他在薩沙腦中看見了另一個男人,跟在金發小個子身邊——男人歪戴著軍帽,大大咧咧搭著小個子的胳膊,嬉笑著談論舞會上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