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 60 章(1 / 2)

玫瑰美人 微風幾許 12631 字 9個月前

“段裕寒!你是錦鯉吧!”

當天一結束, 鬱南就從人流中衝出賽場,跑到段裕寒麵前。

段裕寒看時間差不多了, 已經等在賽場外,要和鬱南一起去吃飯。

餘深倒是心大, 徒弟進去比賽, 他也不來看一看——他認為完全沒有必要, 又不是高考, 還需要家長鼓勵, 畫畫這種事,一落筆就成定局了。

段裕寒背脊挺拔, 笑道:“怎麼了?”

鬱南激動道:“主題是《仲夏夜之夢》!!”

段裕寒也難以置信,驚訝挑眉:“不是吧, 這麼巧?”

鬱南猛點頭:“我差點就以為你給我漏題了。”

段裕寒當然沒那種通天的本事, 反而好奇起來:“那你今天確立構思了嗎?”

這種比賽,很多人會把前一兩天用來構思、構圖, 並不急著真正下筆。

鬱南說:“我都開始畫啦。”

段裕寒:“這麼快, 你畫的什麼?仲夏夜之夢, 你是不是畫的精靈與螢火蟲?”

鬱南神秘兮兮地搖頭,他還不好意思告訴段裕寒,他畫了一幅自畫像。

如果得獎的畫倒是可以拿出來說一說,沒有得獎就算了。

這方麵,鬱南倒是難得的內斂。

陸陸續續又從門口走出來幾個人, 是幾副東方麵孔, 看上去應該是華人。果不其然, 對方在這種場合看見同為華人又引人注意的他們,湧上來主動打招呼。

鬱南是來比賽的,就與他們多聊了兩句。

他們都是中國人,有兩個還是國美的學生,另一個則是正在國外念書的研究生。

“這個比賽還真不好進,和我們一起選拔的有十幾個同學,兩輪篩選下來,好幾個都是以前拿過大獎的。”來自國美的女生說,“就我和他兩個人來這裡了。”

那位研究生說:“競爭的確很殘酷。我和室友兩人參加,他那麼有實力,也隻有我得到了邀請函。全靠我去年運氣好,有兩幅參加了XX賽的作品。”

女生問段裕寒:“你們呢?”

段裕寒說:“我不是來參賽的,參賽的是他。”

那個女生問鬱南:“你是湖心美院的,我好像沒聽說深城有選拔。”

鬱南便說:“我沒有經過選拔,也沒提交什麼作品。”

幾個人都愣住,麵麵相覷。

鬱南不懂察言觀色:“我是老師推薦,直接來的。”

M國美術協會的終身會員有直接推薦學生參加的權力,隻不過那些會員多是著名的大畫家,普通的人沒有那麼好的背景資源。

等那些人寒暄幾句走了,段裕寒才無奈地說:“鬱南,你還是這麼不會說話。”

鬱南不明白:“為什麼?”

段裕寒很想告訴他,並不是所有人都能以平常心去看待通過不同途徑來參賽的選手,有些人得天獨厚,擁有一些條件,是會被通過努力才爬上來的人嫉妒的,這是人之常情。

可是鬱南之所以是鬱南,正是因為他這份不知事。

就像他們在集訓班裡第一次遇見一樣,老師讓做色彩遊戲,鬱南毫不客氣地指出拔得頭籌的同學辨識錯誤。

事實證明鬱南是對的,他擁有罕見的絕對色感,比老師的記憶力還厲害。

但那次之後,鬱南被認為恃才傲物,他在集訓班的朋友就變得很少了,隻剩下一個段裕寒而已。

段裕寒笑道:“算了,你就這樣吧。真正的藝術家都是有個性的,有的比你還過分呢。”

鬱南:“?”

不出段裕寒所料,接下來的時間,鬱南受到了華人選手們的排擠。明明隔著不遠,鬱南朝他們揮手打招呼,他們卻都裝作沒有看見,隻有那個女生尷尬地對他點了點頭。

鬱南本來也不是擅長與人交往的人,並不在意這一點,完全沒有受影響。

他每天按時到場、按時離開。

餘深來M國不僅陪鬱南比賽,也要去會老友,多是一些藝術家。方便的時候就帶著鬱南去,比較私人的場合就留鬱南在酒店。

不管怎麼樣,鬱南都是很開心的。

這天晚上,他要和段裕寒一起去L城的科技與工業博物館。

說好七點出發在大廳見,鬱南等了一會沒見到人,便到段裕寒的房間門口,發現門沒有關嚴。

“走了。”鬱南推門進入玄關,“你都遲到十分鐘了。”

房間裡卻沒有人。

鬱南聽到衣帽間裡有段裕寒的說話聲,又急又快,似乎和人在電話裡爭論。

“……我會回去,但不是現在!”段裕寒帶著怒氣道,“我已經二十歲了,知道我自己在做什麼!”

鬱南:“段裕寒。”

他有些擔心,因為他從來沒聽過段裕寒發怒。

衣帽間裡安靜了幾秒。

很快,門被打開,段裕寒走出來,表情如常:“外麵冷嗎?我穿哪件衣服?”

“冷。”鬱南都戴了圍巾,還戴了帽子。

他並沒有被轉移注意力,“你剛剛在和誰說話?是在吵架?”

段裕寒抓抓頭發說:“輔導員。催我回去做作業,不然要扣我學分。”

鬱南緊張道:“那怎麼辦啊?你出來的時候沒有請假?”

段裕寒不想再聊這個:“請了,所以說他很煩人。走吧。”

他們去了博物館。

這個博物館挺出名的,裡麵令人驚奇的項目應有儘有,還有各種體驗設備,鬱南甚至去體驗了一把無重力狀態。人模擬待在太空艙裡,用安全繩係著在空中漂浮,他差點玩到不想走。

後來他們去參觀了微縮景觀,看了縮小版的L城。

“我們的作業就是縮小版的潼市。”段裕寒說,“和這個有點類似。我一走他們的進度就慢了。”

鬱南感歎道:“這麼複雜……難怪輔導老師罵你。還好我們專業沒有小組作業,不然我可不想遇到你這樣的組員。”

段裕寒:“……”

鬱南又說:“你回去得好好趕作業啊。”

段裕寒就笑了,一掃剛才壓抑的煩悶:“知道了!”

這晚他們從博物館一出來,天就下起了雨,兩人淋著雨站了好一會兒才等到出租車回酒店。

一上車,段裕寒就脫下他的外套裹在鬱南身上。

鬱南說:“不用了,你之前不是感冒了嗎?你應該要保暖的。”

段裕寒摁住他脫衣服的手:“早好了。你擔心你自己吧,大畫家,明天感冒了看你怎麼繼續比賽。”

鬱南的臉慢慢的紅了。

那件衣服還帶著體溫呢。

他就這樣回了房間,餘深已經回來了。

段裕寒的外套對鬱南來說偏大,他濕漉漉的頭發亂糟糟地支棱著,看著有些狼狽,卻又顯得備受憐愛。

餘深看了他一眼,找出條毛巾:“小段的衣服?”

鬱南“嗯”了一聲:“我們回來遇到下雨了,他就借衣服給我,我明天還給他。”

餘深卻說:“鬱南呐,你這幾天不要和小段單獨出去了,免得遇到討嫌的人。”

鬱南覺得很奇怪:“怎麼了?”

餘深歎口氣:“你聽我的話,收一下心,好好比賽完,我們回去再說。”

餘深的話,鬱南自然是聽的。

接下來幾天他都乖乖地待在酒店裡看書,有時候段裕寒來了,他們就打遊戲。兩個少年人湊在一起嘰嘰喳喳,總有聊不完的話題。段裕寒是個好孩子,和鬱南十分般配,連餘深都不由自主地感歎這份青春。

時間過得很快,賽程最長時限七天,第五天中午,鬱南就從場地裡出來了。

先前已經出來過幾位選手,也就是說,鬱南是一百多名選手中第五個完成作品的。

他並不知道外麵有文化周刊等來采訪的媒體,要是早知道的話,他會選擇下午結束後和大家一起出來。

幾名外國記者詢問他的感受,為什麼不完善一下,這麼快就提交作品,是不是很有信心要打敗其他選手雲雲。

鬱南聽懂了問題。

“我畫完了,就出來了。”他看著鏡頭一臉懵懂地說。

記者們:“……”

殊不知這一段在國外網站上隻曇花一現的視頻被國內的網友們發現了,比賽方的中文官博下麵留滿了言。

鬱南前些時間剛降下去的熱度又小小的熱了一把。

喜歡他的網友們對這個比賽並不了解,但還是不明覺厲,紛紛讚揚他的直爽,表示他是天生的話題終結者。

覃樂風做了他的GIF圖發過來,惹得鬱南不好意思,有點明白了段裕寒那天的意思。

看來有空學學說話之道,是時候重視起來了。

鬱南提前結束比賽,比賽結果則至少還要近一個月才能揭曉,中間有長達半個月的評選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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