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 66 章(1 / 2)

玫瑰美人 微風幾許 12188 字 6個月前

宮丞話說得這麼重, 鬱南一時失語。

他也不是在玩啊。

他明明已經完全拋棄了這段過往,已經完全跨出了一步,是宮丞強勢地糾纏, 把他從朋友身邊綁走,將這變成一場可笑的鬨劇。

他已經厭煩了。

“我要煮麵了。”他低頭說,懶得詢問那到底什麼意思,因為他根本不想知道。

宮丞看他幾秒, 終是放開了他。

當晚鬱南把麵做成了糊糊。

講真,若不是他心不在焉,他就是餓死也吃不下去的。

令他無語的是, 宮丞竟然也吃了一份。

鬱南懷疑他味覺失調,宮丞以前說,烹飪也是一門精美的藝術。

當然, 宮丞還講過許多事,鬱南也不是每件都記得的。

安靜下來後,這幢海邊的彆墅像一座孤島,即使他再不喜歡這裡,海浪聲也讓他不自覺地陷入深思。

他想起了他唯一擅長的藝術——畫畫。他想了許多, 想網上說的那些他造假的謠言,想他的比賽, 想如果那些事情都是宮丞安排的, 他要怎麼辦。

這些都是他的浪漫流浪中刻意去遺忘的東西。

不知道比賽結果怎麼樣?

現在他比以前更想拿獎, 勝負欲也更重了。他知道, 無論那些謠言要如何去澄清, 最好的方法都隻有一個,那就是他在這次比賽中拿獎。

鬱南不得不承認,他以前的想法真的太天真,以為藝術不摻雜一絲雜質。

鬱南將枕頭抱在懷裡,想尋找一些安全感,睡到半夜,他被桎梏的感覺驚醒。

是宮丞。

即使鬱南白天做好了“不反抗”的心理準備,真正再次與他躺在同一張床上,還是忍不住渾身發毛。

令他鬱悶的是,他連宮丞什麼時候來的都不知道就算了,反而手腳並用,都搭在對方身上,就像過去一樣。

宮丞似乎沒有完全睡著。

鬱南輕輕一動,他就醒了。

“不要亂動。”男人的聲音在半夜帶著睡意,不可否認的性感,“我忍不住。”

鬱南:“……”他隻想把宮丞趕走。

“我不會對你怎麼樣。”宮丞冷道,“但是惹我生氣的後果會很嚴重,你還想不想回去了?”

鬱南立刻停止了掙紮,氣得臉上冒煙,忍住一聲不吭。

越是吵鬨,就越是給宮丞促成的鬨劇添加戲碼。

黑暗中,鬱南漸漸適應了光線,看清了目前的情形。

原來宮丞是正看著他的。

鬱南閉上眼睛,打算眼不見為淨,自我催眠:忍一時自由自在。他的臉在月光裡小而柔和,睫毛安靜蟄伏,帶著氣惱與天真。

宮丞道:“南南,你是不是知道網上的事了?”

鬱南心中一抖,果然是宮丞,他睜開眼:“你怕我知道?”

宮丞隻說:“不用擔心,我會處理。”

鬱南心中忽地用上一股悲涼。

沒錯,那些事果然都是宮丞乾的,他的什麼展覽、什麼比賽,都是自以為是地取得成功,實際上不過都是彆人的牽線鋪路而已。

沉默持續了很久。

“你睡覺時總是抱著東西才能安穩。”宮丞再次開口,聲音像被粗糙的砂礫磨過一樣,“那幾天,你是不是……也這樣抱過他?”

鬱南自己的床上堆滿了公仔,他們還在一起時,鬱南幾乎都是趴在他胸膛上睡的,很粘人,很討人愛。

誰?鬱南不懂。

很快,他明白了,宮丞應該是在問段裕寒。

抱過嗎?他回憶,應該是沒有的,他每晚都抱著自己的枕頭睡。

“嗯。”他已經不想再和宮丞說何一句話,就這麼應了一聲。

宮丞的手臂收緊了,鬱南能感覺到他強烈的情緒爆發,雖然他無法理解是為了什麼。

殊不知一個“嗯”字,就已經將老男人的心按在地上摩擦了。

“睡吧。”宮丞將他按進胸膛,吻了下發頂,這次很久以後沉聲道,“……下不為例。”

那一秒,鬱南忽然覺得心臟收緊,有些不能呼吸。

誤會可以讓宮丞難受,他卻沒有因此得到丁點快意。

*

接下來兩天,兩人的交流逐漸變得更少了。

宮丞的工作堆積如山,除了做飯投食,基本上很少能出現在鬱南視線範圍內——鬱南做的麵太難吃了,他親自動手,做的都是鬱南愛吃的。

鬱南不願意吃他的“嗟來之食”,往往這個時候,宮丞問一句他還想不想回去,他就偃旗息鼓。

這一招特彆狠。

想吵架都吵不起來,兩人之間至少得到了一種奇妙的平衡,雖然它是暫時性的,且大家都心知肚明。

因為與外界失聯,等待的過程變成了一種煎熬,鬱南每天都在期待他的證件辦下來。

所以他除了在落地窗前看著海發呆,就是在院子裡吹著海風發呆。

有一天晚上,院子的柵欄門突然“吱呀”作響,跑進來一隻白色的小狗,徑自來到鬱南的腳邊嗅來嗅去。

鬱南被弄得很癢,忍不住把它抱起來,小狗卻又開始舔他的手指。

鬱南更癢了,那一刻,他好像忘記了煩惱,摸著小狗的頭和它玩。

“南南。”

鬱南回頭看見宮丞,還來不及收起臉上的笑意。

鬱南的眼睛亮晶晶的,眉眼彎彎,宮丞心中重重一跳,深深地看著他:“你有快四個月沒對我笑過了。”

鬱南發現了這一點,很快收起了笑容。這狗,該不是宮丞弄來的吧?他有些惱怒。

宮丞走過來,伸手在狗的頭上摸了摸:“哪裡來的狗?”

鬱南怔住,難道不是宮丞弄來的?

“出去看看,說不定主人正在找它。”宮丞提議道。

鬱南抱著狗走出院子,來到沙灘上。

四周都除了他們沒彆的建築,到處黑漆漆的,隻有泳池和院子還亮著光。

外麵的風吹得更大了,到處都空無一人,哪有人在找丟失的寵物?鬱南看了小狗的脖子,上麵也沒有項圈,他有些疑惑了。

“可能是流浪狗。”宮丞站在身邊,因為身材高大,影子幾乎將鬱南的完全覆蓋,“我念書時也常在這附近見到。”

他單手揣在褲兜裡,用另一隻沒受傷的手將狗接過去,“先趕出去,如果明天它還在,就讓人帶去查一查看有沒有病。流浪狗很臟的。”

鬱南忍不住道:“不臟!你不要用有色眼鏡看它,它這麼活潑,就算有病也能治好。”

宮丞還沒開口,他又急匆匆地說,“不要用回國來威脅我,我不是在拒絕你,這不是一回事。”

見他這麼敏感,宮丞便道:“你想要?”

鬱南噤聲了,他人在國外自身難保,怎麼可能還能對小狗負責。半晌,他說:“好,你帶去檢查,但是今天先不要趕出去,我把它放在院子裡。”

宮丞卻笑了下:“算了,先讓它陪你幾天,等你回國後再給它找個主人。”

兩人許久沒有過這麼平靜的時候。

一同散步般慢慢地走在回彆墅的路上,鬱南心事重重,他和宮丞這樣相處著,完全違背他的意願。

宮丞道:“我以前也養過一條狗,它特彆聽話,什麼都懂,可惜後來死了。”

若是平常聊天,鬱南這時應該接一句“怎麼死的”,可是他現在不能,也不想。

宮丞不在意,繼續道:“我告訴過你,我小時候被綁架過吧?”

鬱南他記得這件事。

宮丞:“那次我正帶著它玩,它被綁匪摔死了。”

鬱南頓住腳步:“摔死了?”

是什麼喪心病狂的綁匪?

“對,因為它很護主,叫得太大聲,綁匪不想引起旁人注意。”宮丞說起來臉上已經沒有了痛苦,很平靜地敘述著,“我被藥暈了,原本不知道,回來的時候問我大哥,他告訴我的。從那以後我就沒有養過狗了,再孤獨的時候也沒有,因為我很難去體會到一段感情的存在。”

鬱南聽到這段往事,時隔多年也覺得凶險慘烈。

不過,宮丞也會孤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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