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宋府就遞了消息進來說信已經往江寧那邊送過去了, 一起送進來的還有宋母納的鞋底裡衣和幾張銀票。
鞋底和衣服阿若都安心收下了,雖說和宋家人來往得不多,但是宋母這個做額娘的送進來的貼身之物,還是讓阿若覺得心裡熨帖。
“滿兒,東西你都收好了,得了空也教我做做鞋子。”阿若是一點都不會這些女紅的,隻不過早兩日四爺不知從哪兒翻出來個絡子,還是很久之前自己興致來了送給他的, 非拿過來在自己跟前挑了不少刺。
過了這麼久本來就不緊湊的絡子就更鬆了,兩人胡鬨了一晚上阿若都沒能從四爺手裡把那見不得人的絡子給搶回來。到最後四爺說了,想要也行,拿新東西來換, 還說再來個絡子他可不收。
這下就把阿若的後路給堵死了, 想了好幾天也沒想好還能送個什麼給四爺。以前看最常見的定情信物莫過於荷包香囊, 可真上了手才知道到底有多難, 彆的都不說就荷包上的刺繡自己就搞不定, 總不能說就送個素色的荷包出去,太拿不出手了。
想來想去也就縫個鞋麵可能還能學會, 到時候鞋子做得不行就擱屋裡穿,隻要四爺賞個臉能把那絡子換回來就行。
隻可惜阿若現在不是獨身一個人, 院裡這兩個小魔王一天天的不消停,阿若還真找不到機會靜下心來學一門新手藝。
“主子,您就彆在意那絡子了,主子爺說不定就是逗您開心呢。”大格格現在正學著爬, 有時候給勁的時候真能爬上幾步,大多數的時候還是隻能滾來滾去的,孩子又喜歡到正房來找額娘,鬨得奴才們隻能是一眼不錯的盯著。
“你去讓卿子給我找幾塊印章石來,彆找太貴的啊,我拿來練練手。”阿若一手拍著還在呼呼大睡的兒子,眼睛還要盯著老想往自己身上爬的女兒,不知怎麼就想起來當年還在讀書的時候作出來的那點小興趣。誰說非要做女紅了嘛,都怪自己在這後院待久了心心念念都是些穿戴的玩意兒了。
雖是叮囑了卿子彆選太貴重的玉石,可送過來的東西叫阿若看著還是怎麼看都是好東西,不過也是,要送給四貝勒爺的東西下頭的奴才哪敢真隨便呢。
做這活計講究個耐心和手感,阿若練壞了三五塊石頭之後反而不著急了,每天能在這上頭花上一個時辰那都算多的。四爺一來就更是連盤子帶工具的趕緊收起來不讓他看,四爺問了兩次沒問出來也就隨她去了,到這會兒四爺心裡覺著甭管是什麼自己收著都高興,這麼多年了還從沒有誰是這般給自己準備東西的。
等到阿若把東西做好的時候還真就到了開春的時候了。京城外頭的河慢慢開始解凍,府裡這陣子天天都有新鮮的河鮮,就是寄往江寧的信一直也沒個回音,這好不好的也沒個說法。
“我都不急你急什麼,之前鋪子裡的掌櫃報賬的時候說了,櫃上屯的貨怕是上半年都賣不完,這剛剛開春肯定是路上耽誤了。”年後布爾和就很少出門了,許是最近養得好臉上氣色都好了不少。
“倒不是急,就是沒見著人妾身這兒就不知道把哪間鋪子騰出來好,這不到現在都還沒跟兩個掌櫃通氣呢。”四爺給的鋪麵都不在頂好的位置,一個做的糧油生意加之賣上些針頭線腦的,說白了就是一雜貨鋪子。還有一個成衣鋪子,現在有錢有麵的都是把製衣師傅叫到府裡來做衣裳,成衣鋪子做的買賣大多還是老百姓的生意。
這兩個鋪子四爺能從他手底挑出來恐怕也費了些功夫,既不顯眼又能賺錢,雖不是什麼大進項可好歹也夠自己個零花不是。現在叫自己把哪家騰出來都不怎麼合適,所以沒見著宋家大伯的貨阿若還真不好行動。
阿若與福晉在裡頭說話的時候石氏又被攔在了正院外頭,布爾和肚子一天比一天大,根本就沒工夫再搭理石氏,加上今兒要跟阿若說正事就更加不想見她了。
“那我在門口給福晉磕個頭就回去。”正院廊下天天都掃得乾乾淨淨的,石氏低著頭跪下去的樣子怎麼瞧著都讓堵在院門口的王嬤嬤不舒服,這委屈模樣做給誰看呢。
王嬤嬤看不慣石氏的樣子,可石氏卻是真心委屈。按說自己比側福晉老實多了,貝勒府的規矩隻有自己樣樣都守著,福晉不叫天天請安自己也天天來,為的不就是想叫福晉能用得上自己,彆在這後院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說句話都沒人聽。
阿若來得早是正好碰上王嬤嬤出去又看著王嬤嬤進來的,這事阿若其實挺不知道該怎麼想,又覺得石氏可憐又覺得石氏實在沒有自知之明。出了喜塔臘氏的事,那個院子裡的人四爺都肯定不會再碰了,石氏就是真是個天仙這輩子恐怕也入不了四爺的眼。
“你也彆瞧了,過年的時候娘娘還跟我提了這石氏的事,要不是府裡人太少,娘娘就要做主把人送到莊子上去。”布爾和現在拿著石氏也是沒辦法,石家雖不是什麼大戶人家但石氏也是清清白白抬進府裡來的。四爺不樂意見她沒關係,可石氏年紀還小,扔到莊子上去要是萬一捅出點簍子就不好收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