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直在去的路上。”邊慈掃了眼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其實我也不是生氣,你最近在忙什麼,需要熬那麼晚。”
“上次一起吃飯的那個姓康的學長,你還記得吧?”
邊慈點頭。
言禮:“他開了一個工作室,跟專業對口,正好我以前做過類似的工作,就去那邊幫忙了,剛進去就趕上項目收尾期,所以才比較忙。”
“他大三就開工作室了?好厲害。”
“家裡給的啟動資金,他自己有人脈,我們專業不少人都想進這個工作室。”
邊慈的眼神裡流露出崇拜:“那你剛入學就進去了,你也很厲害啊。”
本來言禮覺得這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情,被邊慈這麼一誇,他倒有些飄飄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也……也就還好,沒你想的那麼誇張。”
“也對。”
言禮心裡咯噔一下,自己嘴上那麼說,可要是邊慈真的改口,還是挺失落的。
沒想到邊慈接著補充道:“你一直都很厲害,不管做什麼事都一樣,這頂多算正常發揮。”
言禮輕笑。
“你也一樣。”
邊慈擺手否認:“我差遠了,你看我,去做個家教都緊張了好幾天。”
“你是每次都會緊張,但是每次都做得很好。”
言禮揉揉邊慈的頭,像是鼓勵,“今天也不例外,你就當成以前跟班上的人講題,以前他們不都說你講題很好懂嗎。”
“有你這個師傅在前,我照著學當然很好懂了。”
“那還緊張什麼,有事我給你擋著,誰讓我在你前麵呢。”
言禮說得對。
緊張的時候有人陪著說說話,確實會好很多。
彆說是做一對一家教,邊慈此刻甚至產生了一種錯覺,就算是站上講台,麵對幾百上千人,她也不會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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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慈按照約定的時間來到學生家裡,先跟學生家長聊了兩句,從言語之間,邊慈感受到自己並不被看好。
既來之則安之,任憑家長拐著彎嫌棄她沒有經驗,邊慈隻是一味的笑,笑到後來,家長自己說著都沒意思了,悻悻收場。
家長不好相處,學生倒是個文靜聽話的,一開始有點怕生,連說話都不敢看邊慈的眼睛,上了半節課才好轉一些。
邊慈看了她的年級排名和平時作業,成績名列前茅,唯有英語是弱項,讀寫稍好一些,聽說很是慘烈,上次小測的聽力部分的成績隻有個位數。
“你平時是怎麼記單詞的?”邊慈問。
學生垂著頭,小聲說:“死記,忘了又背,背了又忘。”
“語言類的東西不能光靠死記,語言語言,就是用來交流的,要講出來,多說多聽才可以。”
“我口語很差,每次讀課文,同學們都笑我……”
邊慈想起了同宿舍的陶燈,每周小組交流會的時候,她也羞於開口,好幾次憋得臉通紅,剛吐出兩個詞,聽見彆人的笑聲又縮了回去,寧可被老師罰,也不再開口,最近兩天都在考慮要不要轉專業了。
這種感受邊慈剛到元城上學時也有過,改變並非瞬息之間,她思索片刻,提議道:“那你就自主練習,先跟讀,把自己的聲音錄下來,對比原聲,慢慢糾正,以後每周上課前我陪你練半個小時,我們慢慢來,對了,你喜歡聽英文歌或者看國外電影嗎?”
學生點頭:“喜歡。”
“這都是很好的跟讀素材,你有興趣再加上勤奮,堅持一個月,口語就會小有提升的。”
“真的嗎?”
“真的,我以前就是這麼練的。”
“姐……老師你以前口語也不好嗎?”
邊慈笑道:“你可以叫我姐姐,我比你大不了多少。我啟蒙比同齡晚幾年,落後一大截呢,你比我那時候厲害多了。”
學生眼睛一亮:“如果我努力的話,也可以變得像你一樣嗎?”
“說不定比我還好。”
見她樹立了不少信心,邊慈展開提前準備好的試卷,遞到學生手邊:“來,先把這套題做了。”
“好。”
學生擰開筆蓋,低頭做起來,比起剛開始那會兒,乾勁多了不少,說不上為什麼,邊慈內心也湧出一絲欣慰來。
如果真的有學生的成績在她的輔導下慢慢提升,肯定是一件特彆有成就感的事情。
第一個周末的課程結束,許是學生在家長麵前說了許多好話,邊慈順利通過了試用,第二個周末再過去的時候,家長對她的態度緩和了不少,對這份兼職,邊慈的熱情蹭蹭上漲。
閒暇時間除了完成自己的學業,都在想辦法怎麼把兼職做得更好,讓學生能切實得到幫助,宿舍的人見她跟打了雞血似的,紛紛打趣她應該讀師範才對。
忙忙碌碌,轉眼快到國慶假期。
邊慈和言禮放假不回家,陳澤雨和明織訂了一號的機票過來,為了好好玩幾天,邊慈特意把上課時間調到了最後兩天。
一切準備就緒,邊慈懷著期待的心情,隻等好朋友過來過一個放鬆且愉快的假期。
然而意外比期待來得更快。
邊慈所有的好心情,因晚飯後一通來自元城本地的電話消失得乾乾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