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禮把邊慈送回去後, 第一時間訂了兩張回元城的機票,好在不算太晚,還有兩個航班。
簡單收拾好行李, 去機場的路上,言禮和邊慈分彆聯係了陳澤雨和明織, 告訴他們國慶之行取消的事情。
那邊問起緣由, 這邊隻說邊慈臨時要回老家一趟, 大概是消息來得突然,兩人的語氣聽起來都不太痛快,陳澤雨和明織都沒細問,隻說忙完有空就在元城聚聚。
言禮跟陳澤雨因為彆的事情多聊了幾分鐘,等他掛斷電話, 轉頭看向邊慈, 她握著手機, 眼睛看著窗外出神,一臉木然。
肯定又在胡思亂想了。
言禮把手伸到她耳邊, 打了一個響指, 邊慈回神瞧過來, 勉強擠出一個笑:“你打完電話啦。”
“打完了。”言禮摟過邊慈的肩, 輕拍兩下,低頭與她耳語,“不想笑就不笑,你不需要應酬我。”
想到回林水鎮要麵對的人和事, 邊慈就心亂如麻, 說實話, 除了厭惡, 她還有些害怕回去, 就像麵對老太太一句簡單的威脅,她就沒了招架之力一樣,等回去了,不知道還有多少膈應等著她受。
不過這麼多年了,害怕歸害怕,她也練就了自己扛下來的本事,從而讓她產生了一種她無堅不摧的感覺,直到言禮站在了她身後。
原來有了退路,她會本能地去依靠,什麼無堅不摧,她隻是一顆雞蛋罷了,單手捏不能摧毀,可是手鬆開,落在地上就粉碎了。
邊慈靠著言禮,想說的話有很多,但她完全提不起勁,明明什麼都沒做,光是回老家這段路就讓她感覺疲累。
車內安靜,誰也沒說話,司機打開了電台,晚間新聞的聲音響起,讓邊慈感覺自己還活在人間。
“要不要跟小姨他們說回去的事情?”
言禮的聲音很輕,儘是商量的口吻,生怕再給邊慈增加心理負擔。
這點小心思邊慈還是能聽出來的,她也明白,言禮一定會聽她的,且不管她要做什麼,他內心也不會有任何不滿。
將心比心,邊慈輕聲回答:“先不說吧,等處理完我老家的事情,回元城了再說。”
言禮聽出邊慈不想讓小姨他們知道這件事的意思,給予充分尊重,並補充道:“好,到時候就說我們是剛回來。”
邊慈“嗯”了一聲,閉上眼養神。出租車是公共空間,前麵有不認識的司機,平時不願意談的時候,在這種環境下她更不想提及。
言禮似是看出了邊慈的疲憊,之後沒有再跟她搭話,隻是任她靠著。
到了機場取票候機,飛機按點起飛,經過兩個多小時的飛行落地元城機場。
時間已接近零點,白天人來人往的機場也顯得空曠。
他們沒有托運的行李,從航站樓出來直接往出口走。
邊慈拿出手機查明天最早去林水鎮的班車,要6點35分才發車,而她家離鎮上的客運站還有一段距離,怎麼想都是早起又顛簸的一路,她看了眼身邊睡眼惺忪的人,又開始心疼了。
“粥粥,要不然你回家吧。”
瞌睡連天的言禮聽到這話馬上清醒了,眼神警覺地看著她,問:“不是說好了我陪你回去嗎?”
邊慈將手機遞過去,給他看班車表,“我明天十點之前要趕到殯儀館,必須坐第一班車,現在時間都這麼晚了,明天還要很早起,你回家吧,我打車去客運站那邊找個賓館住。”
“好,那走吧。”
言禮也沒細看,把邊慈的手機也揣進了自己兜裡,牽著她去出租車上客點那邊,打開後座車門,示意她坐進去。
邊慈彎腰上車,正打算回頭跟言禮說再見,他卻後她一步跟著上了車。
“師傅,去客運站。”言禮報完目的地,安然靠坐在座位裡,偏頭看邊慈,臉上浮現得逞的笑,“你甩不掉我的。”
邊慈一怔,無奈地歎了一口氣,轉頭看向窗外,過了幾秒,嘴角微微上揚。
自私也好,她得承認此時有言禮在遠好過一個人撐。
“你終於笑了。”
言禮沒放過邊慈臉上的細微表情,見她笑了,語氣也輕快不少:“你現在可能覺得天要塌下來了,就算天塌下來,如果隻有你自己撐著,還要我這個男朋友做什麼?”
邊慈內心動容,卻不知如何表達才好,沉默了一瞬,主動握住了言禮的手,手指穿進他的指縫之間,最後十指緊緊扣住。
她對他笑了笑,外麵的路燈在眼中變成了小光點,平添幾分靈動。
言禮回之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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