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粥,那個故意撞你的男同學,以前跟你有過什麼過節嗎?”
“沒有,今天是第一次見。”
言禮聽出小姨夫的言外之意,接著說:“就是打球打急眼了,隻能說這哥們球風不太好,沒事兒,我也沒怎麼樣。”
“你這還叫——”
小姨瞧著要急眼了,小姨夫遞給她一個眼神,示意讓自己來說,小姨這才把話憋了回去,偏頭吃了兩塊梨來壓火。
“不管他是出於什麼目的,結果都是蓄意傷害,這件事是不大,但不能這麼算了,這是公道。我們跟你們王老師聊過了,隻要對方誠心道個歉,賠償醫療費,這件事就翻篇。”
言禮想到那個兩米大漢的作風,輕笑了聲:“這恐怕很難。”
“那也沒關係,先禮後兵,道理講不通,那就打官司吧。”
“姨夫,其實我……”
小姨夫輕拍了下言禮的左肩,“我知道你不想追究,可這是原則問題,不能讓步,你傷得不重是老天爺眷顧你,不是那邊不用為錯誤付出代價的理由。”
這話說到了小姨心坎裡,她放下叉子,一副老母雞護崽的架勢,“沒錯,這件事你跟阿慈都彆管,大人的作用就是體現在這種時候。那邊要是態度好,一切好談,要是給臉不要臉,我們也不怕撕破臉,我們家的孩子可不是好欺負的。”
言禮哪說得過兩張嘴,求助的目光投向了邊慈。
沒想到邊慈也倒戈去了那邊,“你好好養傷,這些事彆操心了,小姨他們會處理。”
“……你怎麼不幫我?”
“我這樣才是幫你呀,下午徐茂還說要去給你報仇呢,我給攔下了,他還說我們脾氣好,我看這脾氣好的人,隻有你自己。”
提到這,邊慈就忍不住多說兩句,“你不心疼自己就算了,還不許我們心疼你嗎?不帶這麼不講道理的。”
得,現在成三張嘴了。要不是手不方便,言禮真想舉手投降。
“好,我不管了,都聽你們的。”
“這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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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王老師聯係到那邊的學生家長,對方聽完言禮這邊的要求,一口拒絕。
情況如此,王老師隻能如實告知言禮的家長。
小姨和小姨夫聽完,也沒多說什麼,托王老師通知一下那邊,直接走法律程序。
果然還是法律的武器好用。
隔天,兩米大漢同學及其家長就提著果籃,好言好語地上醫院探病了。當著兩個學校帶隊老師的麵,大漢同學鄭重地給言禮道了個歉,並且承諾住院期間的費用全部由他們承擔,隻希望這件事能到此追究。
小姨和小姨夫也點了頭,雙方私下和解,大漢同學也沒有因此被處分。
大家對這個處理還算滿意,徐茂那邊也沒有再鬨著要去打架泄憤。
言禮在醫院住了半個月,雖然拆了石膏,不過胳膊還得吊著,半個月之後複查結果好,才能脫掉。
言禮這邊出了院,兩人也把小姨和小姨夫勸回了元城,麥麥總不能住在外婆家,文具店也不能一直關門。
臨走前,小姨對著言禮和邊慈一頓嘮叨,千萬個不放心,並讓兩人再三保證,有事或者忙不過來一定要給家裡打電話,前往不能硬撐。
送走小姨和小姨夫,照顧言禮的任務就落在邊慈肩上,他的胳膊不方便,學校那邊同意他在家休養,可以不去上課。
每天的課堂筆記和專業作業,徐茂會轉角給邊慈,邊慈每天去出租屋的時候順便帶上,這樣養病學習兩邊都不耽誤。
這天,邊慈跟往常一樣,下課後買好飯來出租屋看望言禮。
開門進屋,沒有看見言禮的人影,邊慈叫了兩聲,聲音從二樓的工作間傳來。
邊慈放下東西上樓,看見言禮在跟康從間打視頻電話,聊得是工作上的事情,她不方便打擾,衝言禮做了個“結束就下樓吃飯”的手勢,掩上門下了樓。
茶幾上還放著昨天的專業作業,看著有些亂,邊慈蹲下來收拾,無意間注意到了本子上的字跡。
她這才反應過來,言禮傷的是右手,有些作業又需要手寫,按理說他應該無法完成才對,可這幾天下來,每天的作業他都有好好完成,讓邊慈轉交給徐茂。
邊慈拿起教材,發現上麵的字跟言禮平時的筆跡不一樣,但也是好看的,飄逸不失工整。
這隻能是他用左手寫的了。
不過邊慈沒想到言禮用左手寫字也這麼好看,不像一般人那樣歪歪扭扭的。
邊慈合上教材,基本疊在一起放到一邊,起身那一刻,她突然靈光一現,想起一件要緊事——
言禮用左手寫的字,她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