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認真的表情, 應是不會說謊,但是,那麼大一片池子就為了泡澡?!
左丘俊綽感覺自己都能在裡麵劃船了。
而之後, 等他們走出包廂時, 果真應證了之前的話語。
他們剛剛說什麼來著?
他們說既然晉紹陵出現在這裡, 那待會兒就肯定會有聞風而來的貴女出現在這附近,以期與他偶遇。現在這可不就是應驗了嘛。
“我記得之前四皇子和五皇子離開後, 這群貴女們都離開得差不多了,這麼快就又來了這許多。”
“三殿下的魅力大, 也不知過會兒,我們還能不能瞧見熱鬨。”
“像是四殿下和五殿下那樣的?那可千萬彆……”
熱鬨都是瞧彆人的才是暢快,自己人陷入其中,就是喧鬨了。
……
幾人談話的聲音很低,外人並無從知曉,但是隨著他們的出現,周圍人卻能明顯發現,在一二樓散座中飲茶的貴女們都有些蠢蠢欲動起來。
矜持些的, 隻是目光微動,不動聲色的打量著晉紹陵一行。
大方點的, 則是……
聞胤瑾看著站在茶館門口的一位姑娘, 眼底快速閃過嘲諷。
那姑娘從他們出包間開始,便帶著身後丫鬟抬腳向樓梯方向走來。
待他們走上樓梯時,她已迅速超過了原本就在樓梯上行走的一行貴女主仆。
步態婀娜,體態娉婷,等她與晉紹陵一行即將擦肩而過時, 又突然腳步頓住, 詫異回頭, 待看清來人,她忙轉身向晉紹陵姿態端儀地行了一個萬福禮:“民女柳氏沛嵐,見過三皇子殿下。”
晉紹陵看了她一眼,輕輕嗯了一聲,腳下連步伐都沒頓,就繼續抬腳往下行走。
柳沛嵐見他這模樣,眸光微閃,輕輕咬了咬唇。
眼見下麵晉紹陵等人越走越下,她眼睫微垂,眼底閃過一絲狠色。
隻見她抬腳剛往台階上走了兩步,突然腳下一個踏空,發出一聲驚呼,做出一副崴到腳的、無力站立模樣,放鬆身體向後摔去。
晉紹陵身後走著的,一個是聞胤瑾這個看起來頎長瘦弱郡王,一位是左丘俊綽這位文名在外的才子,晉紹陵所帶的侍衛,則走在一行人的最後。
柳沛嵐這突然摔下來,還是摔向聞胤瑾所在的位置。
如果按照正常思維,這個時候,聞胤瑾這個身上沒有二兩肉的病弱郡王就應該要麼抵擋不住,要麼反射性往旁邊一讓,讓出晉紹陵後背的位置。
但是,聞胤瑾卻偏偏不走尋常路。
他察覺到身後又勁風襲來,反射性伸手將晉紹陵就往旁邊一扒拉,並側身讓開身後勁風“襲”來的位置,下一瞬,就是抬腳一踹。
再然後,就發生了菘藍聽到的那個慘劇。
好端端一個衣著繁複的優雅貴女,直接被從樓梯上踹了下去。
哪怕聞胤瑾動腳的位置,距離地麵並沒有多高,但對於一位嬌弱的貴女而言,依舊是一場災難。
幾乎從柳沛嵐落地開始,茶樓內便響起一片驚悚的吸氣驚呼。
而此時,樓梯上原本正好好走著的另外一位頭戴帷帽的貴女,更是被這樓梯上突然飛落下來的人影,撞擊得身體失衡,眼見著也要摔落下去。
蘇海盛距離這位貴女距離最近,一見她身形不穩,便眼疾手快地身後將人抓住,直接用強大的臂力幫她穩住身形。
一拉一晃間,那位小姐頭頂上的帷帽直接被甩落在地,露出了帷帽下小姐的真容。
眉若細柳,唇若粉.櫻,眼神本是秀雅靈動,此時卻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染上了幾許惹人憐愛的倉惶。
蘇海盛神情一滯,眼底快速閃過一絲驚豔。
那小姐身後的婢女反應地迅速,一個連忙下去撿帷帽,另外一個則上前後怕地攙住她的另一邊臂膀:“小姐?你可有受傷?剛剛可是嚇著了?”
秀雅姑娘的眼睫微微顫了顫:“無礙,沒有受傷。”
聲若清蓮,繾綣卻又悅耳。
她微動了動身子,將手臂從蘇海盛的手中抽出,平靜地向他福了福身,輕聲開口:“多謝公子。”
蘇海盛連忙還禮:“不用謝,姑娘受驚了。”
那姑娘再次向他頷了頷首,待身後幫她去撿帷帽的婢女回來,便帶著人繼續往前走,走入了二樓她們早就定好的包間。
蘇海盛目送著對方的身影走遠,才將手攏在袖中,輕輕地反複摩挲。
伊人已去,心波猶顫。
空中仍有餘香殘留,思緒旖旎,心湖難平。
與帷帽姑娘身邊兩位婢女的反應迅速不同,柳沛嵐身邊的兩位丫鬟則幾乎被這突然發生的變故給嚇愣在了原地。
直到下方摔落在地的柳沛嵐發出痛呼,兩人如夢初醒,蒼白著臉快跑下去:“小姐!小姐!”
一位丫鬟剛跑到柳沛嵐身邊,準備將她扶起,就聽柳沛嵐嬌滴滴低呼一聲:“啊,不要動我,好像胳膊斷了。”
“胳、胳膊?!”小丫鬟被嚇得手無足措,“那小姐,你可還有其他地方疼?”
“不行,”柳沛嵐的聲音顫抖而虛弱,“我哪哪兒都疼,好像哪哪兒都斷了!”
說罷,她抖著唇角,用一種悲憤且難以置信的目光看向聞胤瑾。
“手足相殘,心胸狹隘,瑾郡王,從此以後我不再當你是我的弟弟!嗚嗚嗚,好疼!”
聞胤瑾嗤笑一聲,理也不理她的話,他感覺柳家這位大小姐腦子根本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