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精羽好笑地勾起唇角。
她抬起手腕,對他活動了下手指,笑得意味深長:“我到底是自小在邊關長大的,實力並不弱,胤瑾弟弟你儘可放心。我倒是想看看,都有誰這般不長眼。而且,你不是受不了脂粉味兒嗎?那個地方的氣味估計更加混雜,你可能受不了,就彆委屈自己。”
就連今天這種開曠場合,她都注意到,他會偶爾用帕子捂著唇輕咳。
若是晚間到了花樓那種場所,估計他會更加難捱。
與他相對比,沈精羽就覺得紫荊花雖然衝鼻,卻也能夠勉強忍受。
聞胤瑾擰眉想了想:“如果隻是包間的話,應該問題不大。”
沈精羽卻又道:“我們沈家倒是定了個包間,但到時候我侄女們應該都在,她們身上的脂粉味兒我可能不大好控製。”
臨時做下決定,但並未能定下包間的聞胤瑾:……
“也罷,那我現在便讓人去打探看看是否還有空餘包間,若有的話,再邀請姐姐共度,可好?”
“當然可以。”
花魁鬥豔是從下午開始初選,下午選出的十位名聲最高者,在晚間時再進行最終的花魁競選。
沈精羽等人是約好了晚上去看,中午用過膳後,她們一直在外麵待到氣溫舒緩,才坐上馬車,結束了今日一天的遊玩。
聞胤瑾有些怏怏地站在馬車旁,眼見著沈家的馬車都駛遠後,才歎出一口氣。
黛嬌姐姐剛來京城,對什麼事都好奇本是常理。
正常來說,他不應阻止,但若她將這股好奇勁兒都花到自己身上,哪怕讓他像上次那般,站著一動不動任由她撫摸脖頸,他也是願意。
“郡王,咱們現在是回府,還是直接去牡丹花樓?”
一提起牡丹花樓,聞胤瑾便想起那其中嗆鼻的脂粉味兒與紫荊花味道,眉梢忍不住先皺了皺。
“先回府,”聞胤瑾看著手中的粉色荷花,“你們派個人去那邊打探下是否有人轉讓包間。若有,便收拾妥當,待晚間我再過去。”
鬆海當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是,郡王。”
大皇子晉紹杭遠遠地聽到不遠處路過的幾位公子們的低聲討論,聽他們說著到底是哪家花樓裡的哪位花娘才最有今晚奪得花魁之位的可能,忍不住眼神飄過去,跟著多看了兩眼。
越雪嬌注意到他的眼神,眸光閃了閃,笑問:“殿下可是也想過去?”
晉紹杭馬上不耐地皺了皺眉:“那些地方有什麼好去的,庸脂俗粉,俗不可耐。本殿下一會兒還需回府處理公務呢。”
越雪嬌可疑地默了默,而後微微頷首:“殿下公務辛苦,需保重身體。”
待周圍人數漸少後,越雪嬌被婢女扶著坐上馬車,與晉紹杭頷首告辭。
待放下車簾,她臉上的笑容才逐漸消弭。
“小姐。”她身邊的婢女擔心低道。
越雪嬌麵無表情地側頭,透著窗紗看著不遠處已經離開的大皇子一行的身影,唇瓣輕動:“讓人去牡丹花樓門口守著,我要知道,他今晚是不是當真不會去。”
此時雖是下午,但天氣也不算涼快。
晉紹杭在回府時,在馬車中坐了一會兒,就實在受不了車內的悶熱,乾脆出來牽出一匹馬,單獨騎了上去。
被關禁閉關了兩個月,晉紹杭感覺自己快要在府中被悶出毛病了。
雖然不缺吃喝,也不缺美人,但是為了給父皇做出一個樣子看,挽回自己之前的糟糕印象,他還是老老實實地做了兩個月的乖兒子,每日給府內所有下人都進行身份排查。
結果,兩個月的身份排查下來,他竟然發現,府內一個人細作都無。
上次那位紅俏,就是他府中的最後一位了。
他也不知道是該說自己運氣不好,出門隨手帶上一個婢女,就是府內唯一一個細作,還是該說大理寺溫知厚那老匹夫第一次來時檢查得不仔細,還特意給他留下一個殘餘。
想著今晚要進行的花魁鬥豔,他的心中就癢癢的,隻是演戲刷新形象這種事,最好做好有始有終。
哪怕心裡再想……
晉紹杭抬頭,看著不遠處一臉嚴肅騎馬跑來的晉紹元,大聲道:“二皇弟。”
晉紹元一勒馬韁,逐漸放慢速度,在馬背上抓著韁繩向他一板一眼拱手:“大皇兄。”
“你這是要去哪裡?”
一說到這個,晉紹元的臉就有些黑了,冷冰冰地吐出四個字:“花魁鬥豔。”
他這話一落,晉紹杭就有些驚了:“你竟然要去花魁鬥豔?!你往年不是說,最不喜歡去那種場合,說那裡的脂粉味兒濃嗎?”
晉紹元麵無表情抬頭:“我現在也不喜歡去,嫌棄那裡脂粉味兒濃。”
“那你現在……”
晉紹元想了想自己未來的正妃現在正準備與姐妹們一起偷偷摸摸做的事,咬牙切齒:“無可奉告。”
晉紹杭:……
等晉紹杭回到府中用過晚膳後,便來到書房,拿出一本修身養性的佛經認真。
隻是今日,他往常還能看進去的佛經,現在一個字都看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