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番外一(1 / 2)

癡寵令 雨師螺 12690 字 4個月前

晉國與楚國的這場戰場,從那封十國盛宴的邀請函開始,前後打了三年。

三年後,晉國直接長驅直入,占下了楚國的三分之一領土。

不僅將之前幾代皇帝統治時,被楚國占領走的領土全部拿了回來,還趁勢占下了楚國的一大部分土地,讓楚國好好地割了一回肉。

在這場戰爭後,晉國將成為名副其實的第一強國,十國盛宴的發起者,楚國也將從此退出曆史的舞台。

邊關軍士得勝歸來,乾泰帝在宮外開宴犒賞。

可以說,這一年是乾泰帝一生中最高興的一天。

他覺得,自己的父皇、自己曾經失去的那幾個孩子的性命,都在這一天暫且得到了雪恨。

至於為何是暫且,那是因為乾泰帝原本是想要直接打下楚國王都的,最後卻因為糧草不足、士兵損耗過大等原因,沒能成行。

不過這樣的成績,也足夠讓乾泰帝在史書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沈弢坐在席間,聽著周圍將士們的興奮討論,心情不知為何有些浮躁。

三年過去了,曾經十四歲的少年,現下已經十七歲,在邊關的這些年曆練,不僅讓他身高又往上竄高了稍許,就連身姿也由最開始的清瘦,變成現在的挺拔。

此時,他就這樣施施然地坐在位置上品著酒盞,雖舉止一如之前那般優雅,但在偶爾抬眸斜睨間,那不經意閃過的鋒利目光,卻讓人下意識的為之膽寒。

這是在戰場上見過血腥的鋒銳,也是他身上這些年磨煉下來的勳章。

從一個邊陲小兵,一直升任至現在的正五品都尉,沈弢這些年付出了很多,甚至為了升職,他身上添了不少傷疤,經曆過數次的九死一生。

隻可惜戰爭結束得太快,否則他原本還是有機會再往上升一升的,沈弢心裡如此想著。

可惜了!

“嘿,沈弢,你想什麼呢?神情這樣嚴肅。”一位絡腮胡的小將走上前,拍著沈弢的肩膀大咧咧詢問。

沈弢抬頭看他,笑道:“馬上就要回家看到家中親人了,緊張。”

這些年來,他經常與親人通信,也了解不少家中境況。

隻是對於那個他一直記掛的姑娘,不知對方現在是否嫁人。

“嘿,原來是這事兒,我也緊張。我娘都寫信催了我好多次,讓我趕緊回去,她要給我想看婆娘,我估計這次在京中待的時間長的話,我就要成家了。”

沈弢目光閃了閃,也跟著笑道:“我也想成,不過得回去看看家裡的意思。”

沈府,沈家人早在接到大軍回京的消息後,便去城外看過熱鬨。

隻是城外黑壓壓的一群士兵,他們根本看不到沈弢到底站在哪裡,隻是在最前麵,看到了打頭的沈崇。

“二弟肯定在裡麵,他這官升得好快。”沈弛開口。

三年的時間,他現在已經拿到舉人的功名,正在準備所有學子的最後一輪會試,還沒能得入官場呢,沈弢就已經升至了正五品。

這若但凡度量小點的,這會兒都該嫉妒得眼紅了,但他的心情倒平靜非常。

對於沈弛來說,看點書本考考試,那是相當輕鬆的。

像是沈弢那般在戰場上真刀真槍的拚殺出一條血路的,才是真正的辛苦。

都是一步一個血腳印拿到的官職,又有什麼好嫉妒。

“確實。”沈強與沈弘附和,“也不知他們什麼時候能散,真是好久沒見了。”

他們幾個,除了沈強,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一直以來除了一些小磕小碰,基本也沒什麼矛盾。

現在這麼長時間的分彆,還是很想的。

“大哥。”沈弘這時回頭,看向沈弛。

“那件事已基本差不離,我爹娘都給安排好了。”沈弛回答。

沈弘鬆出一口氣,他眉眼彎彎,神情整個人的鬆散下來:“那就好,那就好。”

次日,進京犒賞的大軍原地散開,沈弢也拿上自己的包袱,回到了久違的沈府家門。

沈府這些年,大門稍微翻修過,但是整體的布局並沒有改變,沈弢站在府門口駐足了半晌,還在體悟著感覺呢,就看到有老者從門內探出頭。

見到他時還稍微怔愣了一下,而後馬上掛起了笑容大聲招呼:“二少爺,是二少爺回來了。”

在對方歡快的笑聲中,沈弢的心情也不由輕快:“陳叔,好久不見。”

“哎喲,可不就是好久沒見嘛,二少爺您倒是長高了。二少爺您快進快進,府中老太爺和老夫人都在等著呢。”

熟悉的家境,熟悉的人,久違的親友。

這一天,沈弢的回歸,讓府中的主子們都陷入一片歡悅。

在一頓洗塵宴後,沈鐘海與沈崴單獨將沈弢留下。

在前院的書房中,沈崴開口,問出了沈崴最為在意的問題:“現在盧家姑娘尚未定親,你是否還堅持之前的所想。若是堅持,媒婆你母親早已相看好了,明日便能為你上門提親。”

沈弢的心頭顫動了兩下,他的聲音一瞬間乾啞:“為何?她為何沒有定親,可是之前發生過什麼意外?”

沈崴對此也沒有隱瞞,大概將三年前那場意外與她說了一遍:“當時沈姑娘雖然勉強躲開了,並沒有被砸到腦袋,但是,身上的傷勢太重,血肉模糊。據說當時傷勢最終的左肘和左側腳踝,都被刮得隱隱能看到骨頭。”

“還有她的臉,因為那飛簷墜下時,砰濺而出的石塊,臉上據說也留下了疤痕。”

“當初那傷勢,她光養傷就養了半年有餘,之後,便沒見她從府中出來過,外麵傳什麼的都有,也因此,前去提親的人身份對比之前,都略微有瑕。”

沈崴說罷,看著自己這個離家幾年便一身血氣的兒子,眼底先是閃過驕傲,之後便是嚴肅:“若是你還有其他想法,也可以將人約出來,見上一麵。”

沈弢眸光閃了閃,而後重重搖頭:“無需,不用見了,那便麻煩父親母親,讓媒婆為我前去提親。等親事定下,我再約她親自見麵。”

他並不在乎她臉上是否破相,也不在乎她身上是否留下了大片醜陋疤痕,隻要她還是她,沒有另嫁,他就如約娶她。

沈崴眸色一鬆:“為父知曉了,明日.你可等我消息。”

“多謝父親。”

是夜,沈弢躺在自己熟悉的房間,翻過來覆過去都睡不著。

他捏著懷中離彆那年的七夕,由盧靜姝送給他的那枚荷包,心緒複雜難辨。

即便前一天晚上睡下得太晚,次日一大早,沈弢還是按照約定時間醒來。

他頭腦紛亂,心緒紛雜。

早晨按照習慣練完武,就去中和院請安,然後就在沈母的麵前發著呆。

沈母瞧著他這樣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忍不住笑罵道:“這小子,一看就是想媳婦了。不用擔心,媒婆都找的是最好的。按照時下提親的規矩,一次不一定能成,那咱們就多去幾次。”

沈弢嗯嗯了兩聲,然後有些扭捏得看向沈母:“祖母,這可是您說的,萬一最後沒成,您再幫孫兒去說說。”

沈弢最近幾年個頭長得快,身材也健壯了不少。

現在這樣一副大塊頭就這樣委委屈屈地坐在那裡,莫名讓人心生出不少喜感。

他這模樣又將沈母逗得一陣笑罵:“給說給說,我孫兒小小年紀前途明亮,這親事怎麼地也要給你說下來。”

沈家的第三代男丁中,迄今為止,隻有沈弢自己習武。

剩下小豆丁們的選擇還暫無定向,如無意外,以後沈崇在邊關的勢力,就將會由沈弢接手。

平心而論,走到如今這樣的位置,即便沈弢在身份上依舊是一個庶子身份,已經不算差。

這亮出去,比那些現在還是白身的文人更好說親。

但是這小子死心眼,拚出一身傷也要回來娶人,她們這些做親人的,自然會竭儘全力,為他籌謀。

當天中午,前往盧府提親的媒婆便回了沈府複命。

“初次提親,盧家那邊說要考慮考慮,具體對方什麼意思,老身一時也說不準。隻不過,對方提出想要讓這位小公子,過府一敘。”

沈大夫人坐在沈母下首,聞言看向沈弢,見他眉眼晶亮,不由跟著笑了起來:“那也行,弢哥兒,你便往盧府去遞一張拜帖,待得到準信後,再讓花娘子去走一趟。”

“哎,好嘞母親。”

沈弢當天就向盧府遞上了拜帖,隨後便接到了盧府的請帖,確定他們明日有時間,可以讓他上門拜訪。

沈弢為此,特意取出曾經盧靜姝為他抄寫的那些書籍,從頭到尾了一遍,生怕明日盧府的一門文人,會問他一些早就遺忘的問題。

說實話,戰場上混了三年,風裡來雨裡去,他三年前每日都需溫習的功課,早就忘記得差不離了。

但是現在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硬著頭皮給直接往腦子裡塞,而且還一直塞了大半宿的那種。

次日,沈弢穿上了府上特意為他新製的衣裳,在臨出門前,想起京中的審美風向,又對著鏡子照了照自己現在古銅色的臉,跑到了沈弛的屋子,從他房內翻出一盒脂粉。

原想稍微遮掩一下臉上的膚色,但是,他夏季汗重,擦上沒一會兒,那點子脂粉便和汗水混和到一起,黏糊糊成一片。

沈弢:……

沈弛心疼得看著自己的粉,無奈道:“二弟,你信我,你就這麼黑著一張臉過去,肯定比白著一張臉過去,更能打同情牌。”

“當真?”

“真!比珍珠都真!”

沈弢無法,又將臉上的脂粉清洗乾淨,帶上數年未見的小廝一起往盧府而去。

河州與河澤當年被沈弢留在了京城,這些年兩人也沒有閒著,一有空就經常出去打聽打聽盧府的消息。

此時在馬車上,兩人便將他們打探到的盧家主子的喜愛與脾性特點,都與沈弢好好掰扯了掰扯。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