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番外一(2 / 2)

癡寵令 雨師螺 12690 字 6個月前

聽得沈弢越發緊張。

原本他還擰著眉,有些煩躁,但是等到真正抵達盧府大門時,卻發現,自己先前心頭的那些緊張,都已仿似雲煙般,全部消失一空。

這便是他在戰場上時培養的心態,越是遇事時,便會越發沉穩。

下了馬車,沈弢向門房遞上拜帖,很快便被小廝引領著往盧府的前院書房而去。

那裡,盧府的幾個主子都在那裡等待多時。

盧父見到沈弢後,不由目光亮了亮,卻又不知想到了什麼,眸光稍黯:“賢侄,你來了。”

“小侄沈弢,拜見盧老太爺,盧老爺。”

“不用客氣,來坐。”

沈弢客客氣氣地坐在下首的一張椅子上,眉眼半垂。

“賢侄這幾年在戰場上如何?”

沈弢眉梢一鬆,這一題他會,而且,這兩日他在沈家講述了不少戰場之事,現在隨便說上一些,便信手拈來。

他說得暢快,盧父等人也不打斷,偶爾還會問上幾句。

一時倒也是賓主儘歡。

盧宗平坐在另一側,看向對麵的沈弢,幾年不見,曾經少年眉宇間的陰鬱之氣已經全部消散不見。

此時的他,隻是坐在那裡侃侃而談,周身都帶著刺人的鋒銳與血性。

那個在科舉一道上行得磕磕絆絆的少年,現在已經尋到了合乎他自己的路,並且,還走得自信且昂揚。

他的目光閃了閃,一瞬間有些恍惚,卻又很快,將目光收了回來。

看著他的眼神,已經不再是往日的恨鐵不成鋼,而是隱隱的讚賞。

等到盧父問過一輪後,坐在最上首的盧老太爺還有些不痛快,他挑剔地看了麵前的沈弢一會兒,而後開口:“在去邊關之前,聽聞你也考取了童生功名,現在那些知識,可是都忘得差不多了?”

沈弢的脊背筆直:“童生的知識還都記得。”

盧靜姝的手抄本,他一直都有隨身攜帶,在邊關偶爾閒暇時,他就會翻出來看看。

他在科舉上的不足是不會靈活運用,學以致用,但是,當論死記硬背,他還是可以的。

盧老太爺雖然有心刁難,但是在明知對方是武將的前提下,他也不會做得太過分。

於是,便撿著最近他正為家中小孫子啟蒙用到的一些知識問了問,便權當過關。

眼見著這一關也過了,沈弢的手不動聲色在膝蓋在蹭了蹭。

都是汗濕的,緊張。

這時,旁邊的盧宗平突然開口:“之前妹妹的傷勢其實有點重,現在走路時,還有些不大靈便,麵上也留下了疤痕,這些你當真不介意?”

沈弢連忙點頭:“無礙,盧大哥你不用擔心,我肯定會對她好,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說罷,他看向他的目光儘是祈求。

在沒有定親的前提下,一般主家會很少將人留在府中用膳。

現在眼見著時間已至中午,不知盧家是否能通融一下,讓他與盧靜姝見上一麵。

然而,盧宗平卻顯然不準備理會他的要求,隻是隨意頷了頷首,而後道:“時間已經不早了,今日便到這裡,沈公子你請回吧。”

沈弢:……

河州和河澤見他出來後一臉的嚴肅,不由道:“公子,您怎麼了?”

他倆感覺自家公子剛才表現得挺好啊。

沈弢抿了抿唇,而後緩緩搖頭:“無事。”

說罷,便帶著人上了馬車。

當天下午,他又親自去藥鋪買了一罐子的珍珠粉。

但是等到珍珠粉到手後,他卻不知道應不應該送過去,如此這罐子東西就又壓到了手裡。

次日,沈家派去的媒婆再次前往盧府提親,這一次,盧府正式應下了。

自這日後,沈府與盧府開始正式走禮。

沈弢期間給盧府送進去了不少東西,卻一次也沒有見到盧靜姝。

就在他已經在心中將盧靜姝的傷勢調整至最高時,盧靜姝突然派人給他送來了邀貼,約他明日在千水湖畔見麵。

沈弢死死地盯著麵前的請帖,確定上麵的每一個字跡,都是盧靜姝親筆書寫後,唇角忍不住翹了起來。

又想著盧靜姝已經數年沒有在京城中露過麵,他又不由擰眉。

不知她這是什麼意思,會不會心中不自在,轉頭又讓小廝去多準備上兩頂麵紗等物。

次日,沈弢天色一亮便帶上小廝往千水湖畔去。

踏著晨露便等在湖畔,眼見著這湖邊從一開始的晨露尚在,到之後的太陽漸起,盧靜姝一直沒有到來。

沈弢站在馬車旁,有些焦急。

又有些惱恨自己死腦筋,或許他就不該在這裡等,而是一大早就駕著馬車去盧府接人會比較適宜。

正當他胡思亂想之際,突然,他的鼻端先是滑過一陣熟悉的花香。

沈弢微怔,而後緩緩抬頭,便對上一雙笑意盈盈的如水雙瞳。

“沈弢。”清雅的女子聲音一如既往,眼神中也並無多少陰霾。

“嗯。”沈弢將身子從馬車上挺直,目光滑過她遮在臉上的麵紗,眼底閃過心疼,“靜姝,你彆怕,以後我一定不會再讓你遇到危險了。”

盧靜姝怔了一下,她看著麵前的少年明明是一臉冷肅,眼底卻仿佛要哭出來一般,心下不由一動,眼眶忽而有些泛紅,輕嗔:“傻瓜,我沒怕。”

沈弢連連點頭,而後也不由笑了起來。

沈弢之前回到京中時,這裡的觀荷節早已過去,此時千水湖畔並沒有太多人,隻有少數出來閒逛的人家。

沈弢帶著人一邊往千水湖方向走,一邊道:“我去給你摘花好不好,我一早就想為你摘一朵最大最漂亮的花朵。”

隻是之前他自恃身份,一直沒敢,生怕毀了她的名聲,給她找麻煩。

但現在是,他們已經定親,他已是她的未婚夫,以後再沒有人比他更加名正言順。

盧靜姝先是點了點頭,而後補充:“我與你一起。”

兩人已經分彆了多年,再次相見,麵貌與氣質均是有不同程度的生疏與陌生感,但雙方對待自己的熟悉態度,還是很快就將心間的那絲陌生感覺撥開。

本就灼熱的感情,在拋卻了最開始的生疏後,在以極快的速度回溫。

等沈弢劃著小船,在千水湖的荷花從中終於尋到一朵半綻的淡粉色荷花,並親自將它折下,放到盧靜姝手中時,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多時辰。

沈弢將半綻放的荷花放到了盧靜姝的手中:“靜姝,你收下,以後我每年都給你摘。”

盧靜姝捧著手中的蓮花,笑得眉眼彎彎。

她把玩著手中的花朵半晌,突然笑著開口:“沈弢。”

“嗯?”

“有幾件事我需要與你說一下。”

“嗯,你說。”

“你送我的禮物我都收到了,我很喜歡。隻是我並非在躲著你,而是我之前在外地,最近剛剛回到京城。”

沈弢怔了一下:“外地?剛回來?”

盧靜姝頷首:“如果我在京城,哪怕是對你避而不見,也會起碼給你寫張紙條啊,不然你以為為何。”

沈弢:“……我、我以為,你不想見我。”

盧靜姝笑得眯起眼睛,她垂眉,伸手,輕輕摘下麵上的麵紗。

麵紗下的臉龐清雅秀致,一如之前,並無任何傳言中的疤痕。

“臉上雖然沒有受傷,但是身上可是有一大片,可會嫌棄。”

沈弢眼睛莫名再次泛紅,他抖著唇角連連搖頭:“不會不會,我身上的疤痕比你多多了,你也不要嫌棄。”

盧靜姝眉眼一彎,視線落到他手背上幾道疤痕上。

那幾道疤痕已經泛白,一看就是舊傷,卻因為這疤痕的長度,讓人可惜清晰還原出曾經傷勢的嚴重程度。

“沈弢。”

“嗯。”

“你辛苦了。”

“沒有。”

“我也不會對你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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