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虞萬支就是舍不得扔,感覺那都是白花花的錢,至今用著的都是來東浦時買的臉盆,雖然也破了個洞,但接淺淺的水還是挺夠用的。
他莫名哈哈兩聲說:“地上滑,你慢點。”
這一茬是石頭路,也不知道是誰開鑿出來的,邊上還有鐵索防止跌落。
聞欣扶著石壁,另一隻手緊緊拽著他說:“你要看好我啊。”
這時候就不說自己又不是小孩。
虞萬支一點不敢疏忽,畢竟這水即使是在冬天裡,也不是能小覷的,尤其是越靠近越危險。
聞欣就喜歡水,不過站一會說:“我渾身都快濕透了。”
生病可不是鬨著玩的。
虞萬支就領著她往後退,一直到太陽底下才說:“曬曬。”
又脫自己的外套給她。
聞欣本來想拒絕,定睛一看說:“你這是穿了幾件?”
虞萬支不怕冷,慣常是兩件衣服就出門,可今天是想著給保留一點神秘感,但出於周全,自己穿了四件衣服。
也得虧他長得健碩,拉著拉鏈居然看不出來,扯著衣服下擺數道:“一,二,三,我還有這麼多,等下再給你換一件。”
聞欣還是頭回見他穿這麼多,笑得肩膀一抖一抖地說:“其實沒這麼冷。”
頂多就是點水汽,兩點的太陽一曬就蒸發。
但虞萬支覺得有準備是最好的,從路邊搬一塊大石頭掃乾淨說:“你坐這兒看。”
石頭不大,聞欣隻能雙手抱著膝蓋,仰著頭的樣子特彆乖巧,就像是等老師發糖果的小朋友。
虞萬支沒忍住在她的腦袋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摸著,心想還真是柔軟。
聞欣本來是任由蹂、躪,忽然怒目而視道:“怎麼覺得你在摸小狗。”
被她這麼一說,虞萬支也有這種感覺,悻悻縮回手,覺得怎麼都不對。
但這樣聞欣也不滿意,硬是把他的手掌擱自己發頂說:“不許停。”
這又是什麼癖好,虞萬支心想這三個字要是在晚上聽到就好了,不過還是很聽話。
倒叫聞欣反省起來,看他一眼說:“你腳酸不酸?”
虞萬支有一年在火車站三十個小時,從那以後都不太知道累的感覺,微微搖頭說:“你看你的,四點我們就得回去。”
不然趕不上末班車,隻得摸黑走盤山路,可不是鬨著玩的。
聞欣看一眼手表,又聚精會神地盯著潭水看,從水花裡看到彩虹,有些激動道:“你見過彩虹嗎?”
還真彆說,虞萬支見過幾次。
他道:“說不準今年你就有機會在東浦看到。”
聞欣陡然充滿期待,挪動著有些不舒服的姿勢,拍拍屁股站起來說:“我們再繞一圈。”
虞萬支無有不應,就是走得太多,差點沒趕上車,坐上去以後兩個人靠著椅背鬆口氣。
這車並不大,是一路從山頂開下來的,不過晚上這趟沒什麼人,隻有兩口子。
司機自己開著也無聊,搭話說:“你們不是本地人吧?”
男人對男人,虞萬支跟他說幾句,就覺得肩膀一重,旋即把音量壓下來,待聽到他說烤魚,才追問道:“店是開在哪?”
能有什麼店,司機道:“就馬路邊上,要吃的話待會我待會給你們停下來。”
虞萬支跟他道謝,不過說:“那我們來得及回工業區嗎?”
司機一疊聲道:“來得及,21路最後那趟九點。”
多數車都是八點,九點已經算是很晚,虞萬支也沒來過這一片,放下心來,等到地方把聞欣叫醒說:“起來吃烤魚了。”
聞欣睡不夠有時候愛發脾氣,但聽見吃的完全沒有這個煩惱。
她猛地坐直說:“我聞見味了。”
這又是從哪聞見的,虞萬支都不知道該擺出什麼表情,調侃道:“還說不是小狗?”
聞欣哼一聲說:“小狗很可愛的。”
虞萬支哄她道:“咱們現在隻有魚,做貓行嗎?”
聞欣便矜貴地喵一聲說:“行吧。”
很可愛,叫在虞萬支的心頭上,他不動聲色地吃完飯,回家路上也沒表現出什麼,但一進家門就說:“趕快洗澡吧。”
聞欣隻當他是怕自己下午在潭邊太久感冒,老老實實地抱著衣服進洗手間,洗完往被窩裡一鑽,直打哈欠。
虞萬支手腳快。
他平常都是順手洗衣服的人,今天是什麼都顧不上,出來後說:“先睡吧。”
聞欣哪能聽不出來他的意思,扯過被子蓋住自己的頭道:“先關燈。”
虞萬支知道她是不好意思,啪嗒按開關,摸索著爬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