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火氣旺,隨便動動就是一身汗。
虞萬支便也跟著點頭,隻是透出兩分心虛來,畢竟自己是先斬後奏。
聞欣沒看出來,又問道:“你訂的多少錢?”
她有個賬本,每一筆都要寫上去的。
是個繞不開的話題,虞萬支隻得合盤托出。
聞欣聽到兩百一張票就咂舌,畢竟是好不容易攢下來的錢,除開買房子她還沒一次性掏過這麼多。
但首都的吸引力太大,她隻是有些嗔怪道:“其實下次去也行的。”
虞萬支實誠道:“我怕要好久才能實現。”
今天忙這,明天忙那,人總是有很多理由,錢就是要跨過去的第一關。
聞欣知道他是為自己,畢竟要是他一個人彆說首都,那真是連廠的門口都不會出。
她心疼錢也就那麼一瞬間門,很快轉化為喜悅說:“存款而已,好漢何妨再重來。”
說完還要拍一下胸口,好像想當場表演個倒拔垂楊柳。
虞萬支看向她身後道:“今天讀的什麼書?”
聞欣不太好意思管這叫讀書,畢竟她看的這些要在學校裡可是會被老師沒收的。
她搖搖頭說:“不知道,開頭結尾都沒有。”
一斤九毛錢買的舊書,量大質不齊,缺頁漏頁是正常現象,所以虞萬支有時候不大愛看,他會抓心撓肝地想著少的內容。
聞欣卻不是這樣的性格,照樣津津有味,時不時用自己的想象力把畫麵補齊,可以說兩個人的性格上有天壤之彆。
但恩愛夫妻,未必要相似,該摟在一起的時候也不含糊。
夜裡靜悄悄,隻有兩聲蛙叫,虞萬支的手順著她的腰往上,聽見巨大的咚一聲傳來才停下,有些遲疑道:“誰家東西掉了?”
話音剛落,就傳來吵架聲。
家屬院的隔音不大好,加上一層樓的住戶有好些,夫妻吵架對大家來說是習以為常,幾乎都當做沒聽見。
虞萬支屏蔽噪音,隻沉迷於懷中人,沒想到接下來的兩天都是如此,時間門也從半夜挪到晚飯時分。
夫妻倆正在收拾要帶出門的行李,聞欣折著衣服說:“幸虧你上次沒跟陳哥去打麻將。”
說的是台風那兩天。
虞萬支還是能聽出吵架的是哪家,說:“不是五樓的王哥他們家在吵嗎?”
聞欣解釋說:“對啊,可王哥是跟著陳哥打麻將,現在好像成癮了,聽說輸了一千多。”
她跟街坊鄰居都很熟,樓下轉一圈就什麼事都知道。
虞萬支這才知內情,說:“這種東西,上癮得快。”
王哥原來看著也老實本分,現在不還是陷進去。
賭徒聞欣見過不少,畢竟老家就沒有不打牌的男人,隻是大小而已。
她道:“輸了還總惦記著贏。”
虞萬支微微歎氣說:“好端端的日子,這是圖什麼。”
又道:“他媳婦還大著肚子。”
聞欣想起來也是替人家頭疼,說:“唉,可憐孩子。”
虞萬支忽然偏過頭說:“我以後要是不好,你就把孩子打掉。”
這是什麼話,聞欣踹他說:“講點吉利的。”
又古怪看他一眼說:“你是不是做什麼壞事了?”
她說著話,擰著他的臉頰,力氣可不輕,虞萬支叫喚兩聲說:“我說真的,對你好,對孩子也好。”
這話是很有道理,把聞欣氣得夠嗆,眼睛都是紅的。
她就這毛病,一急就想哭,手背一抹說:“等從首都回來你就知道。”
明天要去玩,她才不生氣。
虞萬支憋著笑,心想這賬未免記得太久,又心疼道:“我嘴賤,你罵我就行,彆哭了啊?”
不說“哭”字還好,一提聞欣更要罵人,仰著頭說:“誰哭了!”
說著話,一滴淚從眼角滑落到嘴角,叫她尷尬異常。
虞萬支指腹輕輕擦過,把那一點水漬抹在自己臉上說:“是我。”
都這樣了,聞欣哪還好意思繃著臉,沒忍住笑出聲,推他一下說:“神經!”
神經就神經,虞萬支嘴唇劃過她的眼角說:“你喜歡就行。”
兩個人已經是夫妻,但進入這種狀態好像是順其自然,對他們這種相親結婚的情況,相敬如賓已經是難得,更彆提正兒八經的表達愛意。
聞欣好像很少說過“喜歡”兩個字,在他臉上吧唧一口說:“當然喜歡,超級喜歡你。”
甜到虞萬支的五臟六腑,好像做什麼事都值得。
他手輕撫著她的發絲,低聲道:“我也是。”
聞欣挑刺說:“必須自己講才算數的。”
虞萬支挑起她的下巴,讓她看著自己的眼睛才說:“聞欣,我很喜歡你。”
鄭重其事得叫人麵紅耳赤,聞欣害羞地垂下頭說:“知道啦。”
有一種“不然你還想喜歡誰”的嬌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