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愛把人想得壞一些,不知怎麼的總是很仔細。
聞欣就覺得他是扒拉開門縫鑽進來的,說:“怎麼了?”
虞萬支先是道:“怎麼不多睡會。”
才說:“隔壁劉哥家搬走了。”
聞欣明顯對後麵這句更關心,好奇道:“好好的新房子,租還是賣啊?”
不管哪種,聽上去都不劃算。
虞萬支還沒來得及打聽,說:“你到對門一趟就知道。”
怎麼聽著像笑話人啊,聞欣瞪他一眼說:“都是鄰居,嘮嘮嗑怎麼了。”
虞萬支騰出手來抱她說:“很理所當然。”
抱就抱,一點都不安分。
聞欣拍他的手背說:“你兒子快起了。”
什麼你啊我的,虞萬支討好道:“我跟兒子都是你的。”
聞欣還能講什麼,頭靠在他肩膀說:“晚上得得睡客廳吧。”
這日子過得真是有盼頭,虞萬支蹭蹭她的臉,一種不祥的預感下一秒應驗。
虞得得用哭聲向全世界宣告自己已經睡醒。
他有力的腳丫子猛踹著天,嘴巴張得能看見喉嚨,眼淚是一滴都沒有。
聞欣好聲好氣道:“媽媽在呢。”
聽見聲,虞得得稍稍平息,就是抽抽噎噎的,扁著嘴委屈巴巴的樣子。
聞欣柔情似水,聲音裡都快擠出蜜來說:“我們寶寶早上想吃什麼啊?”
虞得得暫時沒辦法回答這麼高難度的問題,也很難有做主的餘地,因為虞萬支早就按自己的想法準備好。
他特意去菜市場買的蝦,下鍋前還是活蹦亂跳的,這會剝著殼說:“還是沿海好。”
老家連魚都賣得少。
好不好的另一回事,重要的是貴,大早上就這夥食水平,聞欣咬著筷子說:“這個月是入不敷出了。”
光機票就要小兩千,算把前幾年省下來的火車票錢砸進去,要不是當年和今日的經濟狀況不能同日而語,隻怕又是未能成行。
錢啊,虞萬支深吸口氣正要說話,對麵的人已經笑盈盈道:“但是千金散儘還複來嘛。”
心態很好,虞萬支看著她的樣子,所有煩惱一掃而空,不過鄭重道:“會努力工作的。”
聞欣捏著兒子的小爪子揮兩下道:“得得,到你表態了。”
虞得得的態度就是該吃吃該喝喝,仍舊是家裡的消費大頭,早晚到點就要吃水果。
這天聞欣忙得顧不上,忽然覺得腳上一沉,低頭道:“乾嘛呢你?”
虞得得抱著媽媽的腿,吃了不大會說話的虧,表情有些焦急。
母子連心,聞欣恍然道:“要吃東西是不是?”
又看一眼手表說:“等著,我給你切。”
切的一小塊蘋果,虞得得自己拿著磨牙,汁水滴得不像話,被媽媽從店門口的位置端到收銀台後麵放好。
解決好他,聞欣才接著收拾剛到的衣服們。
眼下已經是五月,賣夏裝的最好時機,店裡的陳列煥然一新。
隔著窗陳列的是一件紫色的吊帶裙,顏色和款式都比較大膽。
說真的,聞欣當時在檔口看到本來沒考慮它,思來想去後也隻敢進三件,尋思實在不行自己穿一件。
抱著這種心態,真有人進來試的時候她還挺驚喜的,說:“您實在太有眼光了。”
被尊稱為“您”的顧客本身就穿得很豔麗,裙子的岔開到大腿,端的是風情萬種。
她道:“您也是。”
聞欣被逗笑,眼睛彎彎從倉庫裡拿出新的給她試。
顧客換得挺快的,穿著也合身,隻是抬起手臂不滿意道:“唉,我這個毛啊。”
一般姑娘羞於啟齒的部分,她講得坦然。
聞欣忽然有一種高山流水之感,說:“但你穿著超好看,送你了!”
她講得不似作偽,顧客詫異道:“你都這麼做生意的嗎?”
聞欣是脫口而出,咬咬嘴唇說:“是我唐突了。”
那一瞬間被本能支配。
顧客正兒八經打量她,自我介紹說:“我叫李培紅。”
這是交朋友的意思,聞欣報上自己的名字,撓撓後頸不知道怎麼往下接。
還是李培紅更快反應過來,說:“店裡還有什麼推薦的嗎?”
看得出來,她本身不差錢,最後拎走一大袋子說:“下次再來。”
聞欣沒收她裙子錢,心想又是個回頭客,揮揮手說:“再見。”
等人走,她自己琢磨著那件吊帶裙,回家的時候鬼使神差的帶上。
虞萬支看她手裡拿東西,理所當然要提,居然被躲過,茫然道:“怎麼了?”
連同虞得得也看向媽媽,兩雙如出一轍的眼睛看著人。
聞欣不自在地咳嗽說:“回去跟你講。”
還挺神秘,虞萬支把好奇放心裡,到家有點迫不及待問道:“現在能說嗎?”
聞欣示意說:“等得得先睡。”
太吊胃口,虞萬支哄著兒子,人家卻越發精神,無奈歎口氣說:“信不信把你敲暈?”
大概是受此威脅,虞得得總算肯老實。
睡著了,虞萬支也得觀察一會,再小心翼翼地從床上爬起來。
眼看他要問第三遍,聞欣道:“我,有一件新衣服。”
虞萬支覺得應該不是普通的衣服,示意她接著說。
聞欣不大好形容,想想還是去換上。
虞萬支的目光從她的臉頰掃到大腿,咽口水說:“是,是挺新鮮的啊。”
一副沒開過葷的樣子。
聞欣叫他看得臉紅,不自在說:“我還沒穿過沒袖子的衣服。”
總覺得跟渾身光溜溜差不多。
虞萬支也沒見過,忽然攬住她的腰說:“咱們晚點再說行嗎?”
天雷勾動地火,聞欣的美隻落在他眼裡,是獨屬於夫妻間的情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