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喬依之稍帶委屈和不解的眼神中,單膝跪下,他說:“傻姑娘,請嫁給我,好嗎?”
喬依之想也沒想,說:“好。”
李聞風昂頭看他的姑娘,這個性格從來都率真,說一就是一,考試考得好也不會假裝謙虛的說‘一般般’的姑娘。
她答應嫁給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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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喬依之就開始忙活著思考該怎麼把這件事告訴父親。
以前她擔心父親的心理情況,現在媽媽病情逐漸好轉,雖然嘴巴上說著嫌棄常文曜,但身體卻很誠實的依賴他。
喬依之能看得出來,母親喜歡親爹教她寫字,喜歡看親爹那張泰山崩於前都麵不改色的臉露出無奈和縱容。
在她想給父親主動說自己談戀愛事情的時候,親爹在她開口之前打斷了她:“之之,你長大了,該有自己的生活,爸爸不會拘束著你,但無論如何,必須保護好自己。”
喬依之張了張口,她感覺親爹眼神特彆明晰,好像早就看透了一切一樣。
她問:“爸,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常文曜看著她,努力裝出父親的威嚴:“自然是早知道了,閨女有什麼事親爹能猜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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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李聞風這次研發出來的新型AI和VR結合的產品在市場預投放上收效顯著。
很多大廠都給他們拋來了橄欖枝。
業內此領域的龍頭企業優文集團自然也不例外。
李聞風自然知道自己和沙源兩個人根本不是優文集團的對手,守不住這麼大的蛋糕。
但他也有自己的計劃。
――“運營權和市場投放全都交給優文集團可以,但優文集團在推出成品之時必須帶上我們公司,並且,我們要30%作為分成紅利,至於技術入股,再給我另算。”
“要知道,我有能力研發出第一個,那就有能力改進第二個。”
他說的條款不算獅子大張口,畢竟這產品本來就是他研發出來的,自然不可能全權賤賣。
那邊斟酌再三,倒是沒有繼續壓價,而是直接同意了李聞風的合作要求。
畢竟,他們自己也發現李聞風卡他們的底線卡得很準,能一下子提出這樣的要求,李聞風自然也不是一個簡單的合作方。
拿著優文集團研發部的項目資金,李聞風和沙源的小公司開始做一些物美價廉的周邊產品。
到時候配套優文集團的產品推出,可以繼續給自己的公司打響知名度。
沙源對此不解:“這樣根本不賺錢啊風哥。”
不知不覺,他也開始叫這位比自己小五歲的合作夥伴‘哥’。
“占領市場份額才是最重要的。”李聞風就算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
這些天來他瘋狂補各種營銷手段,他學的路子野,怎麼實際怎麼來,完全不走正統那一套。
等到他們公司的標誌深入人心的時候,再獨立推廣更加新型的產品,那就很順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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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夏天,剛過五月份,喬依之整個人的態度就以肉眼可見的態度煩躁起來。
甚至晚上回寢室休息也不跟室友們夜譚。
搞得大家以為她跟風哥生氣,醞釀了一肚子話準備安慰她。
喬依之情緒不穩,對室友們抱歉的笑笑:“我跟風哥沒事,隻是我最近心情不好,可能考試月焦慮吧,謝謝你們關心。”
室友們:“……”考試月焦慮?快醒醒,您可是年級第一,這都焦慮,那她們這些學渣該怎麼辦!
再說,考試時間大部分都在六月底到七月中旬,現在才五月初,還沒到考試月呢!
不過,有了喬依之的解釋,大家也就不那麼關注她了。
話又說回來,喬依之同學也因禍得福,因為她精神緊繃,隻能尋找事兒做來發泄自己的不安和忐忑。
……所以她很努力的學習、做實驗、寫算法、發論文。
這個月她獨立完成了兩篇論文的實驗和成果分析,把陳教授看得一愣一愣,好幾次都讓她彆累著自己,注意休息。
李聞風倒是一如既往的給她‘輔助’,偶爾處理一些她覺得很雜的數據。
剩下的時間他就得全部奉獻給公司,畢竟一個剛起步的公司真的需要投放很多精力在其中。
沙源已經恨不得一個人掰成八個來忙活,李聞風自然不能當甩手掌櫃。
喬依之之所以精神緊繃,主要是她記得上輩子姐姐車禍和爸爸去世的時間。
五月二十八號和六月二號。
她約了姐姐五月二十八在家裡打遊戲,用的就是風哥公司新推出來的VR遊戲機。
喬依蘭對此不明覺厲,但親妹妹好不容易給自己提一個要求,她自然得寵著妹妹。
除此之外,喬依之還催著爸爸去做檢查,做檢查時自己還跟在旁邊看各項數據,確認沒異常後才不那麼焦躁。
但喬依之依然擔心,不等那個時間節點過去,她覺得自己是放心不下來的。
很快就到了五月二十八,喬依之跟姐姐打了一天遊戲,得到了楚誦經紀人無數眼神絕殺,但她就是選擇當一個明晃晃的電燈泡,陪著姐姐。
喬依蘭寵妹妹已經成為本能,完全沒注意到楚老大的眼神。
就在喬依之以為五月二十八可以安穩過去的時候,當天晚上,她收到了爸爸的緊急電話――
“母親病危。”
喬依之趕緊坐車去療養院。
因為遠墨學長早在今年三月就研發出了相關阻斷治療的儀器,大夫們會診了一個月,開始給蘇呦治療。
喬依之以為媽媽這邊不會出什麼問題的,沒想到她的精神突然就不受控的爆發開來。
她到療養院重症監護室的時候,門口已經有不少人,還有一位瘦瘦的老頭,喬依之記得父親叫他‘李老’,就是第一天她來,安排人在門口接他們的那位老人。
喬依之給老人點點頭,換上無菌服後進入了手術室。
他看到親爹臉色鐵青的靠牆站著,手指不住的顫抖。
喬依之趕緊去看病床上的母親,她眼睛瞪大,不知道看到了什麼、或者想到了什麼,整個人一派悲哀。
大夫說:“你過來叫叫她,叫她媽媽。”
這也是死馬當活馬醫了。
因為在給蘇呦治療這麼久以來,喬依之從來都沒說她就是當年的那個孩子。
那個差點被親媽殺死,但是又完全活下來的孩子。
喬依之上前握住媽媽的手,她眼淚不受控製的流下來。
再怎麼說她都跟母親相處了大半年,媽媽對她溫柔又細心,為了給她回信專門去練字……
“媽……”
“媽媽,我是喬依之,喬爸爸說這是你給我取的名字,你記得嗎?”
“你總是叫我喬喬,但喬爸爸說你小時候叫我之之的……”雖然,喬爸爸說的是‘你媽媽叫之之的時候,那眼神總感覺在懷念著誰’。
可蘇呦對此沒有任何反應。
精神上的極度恐懼或者壓抑,是可以致人死亡的,雖然這樣的病例很少,但也是存在的。
喬依之上輩子自己就是大夫,自然知道人死時瞳孔會擴散。
她看著母親雙眸無神的樣子,還有那幾乎不再有反應的生命體征線,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
她很少哭成這樣,就算偶爾流眼淚,但也不會哭的如此難過。
都說人難過到極致的哭泣是抽泣、哽咽,而不是嚎啕大哭。
但喬依之好久沒大哭過了,她一邊抽搭一邊哭,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就在這時,已經放棄治療的醫生突然注意到,蘇呦的生命體征線突然跳了一下。
他揉揉眼睛,以為自己看錯了。
但很快蘇呦自己眨了眨眼睛。
她眼眸中後悔和恐懼交雜著,帶著呼吸機的嘴巴似乎在蠕動,卻說不出話來。
喬依之耳朵靈敏,聽到了斷斷續續的話。
“媽……對……不起……你……不該……動手……”
喬依之徹底愣住,她並不知道自己當年差點被母親殺死的事情。
但她臨場反應能力很強,不顧自己嗓子還沙啞著,趕緊說:“媽媽,我不怪你,我長大了,我好好的活著長大了……我就是之之啊,你再看看我,抱抱我,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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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二號,蘇呦轉危為安已經兩天了。
她精神已經恢複的差不多,記憶基本上也恢複了,但人還有點自閉。
原來是因為常文曜想要徹底治好蘇呦,去年開始就大膽的提出了刺激療法,一路都沒事,沒想到就在五月二十八這天出事了。
喬依之不知道自己想得對不對,她上輩子的心臟不是姐姐給的,也不是親爹,而母親卻恰好在這天出事……很難讓她不多想。
――再加上還有舅舅一家杏林高手的存在,喬依之隱隱感覺上輩子救了自己的就是母親。
雖然她沒有證據。
但好像冥冥中自有定數,蘇呦因為差點失手殺死自己孩子緊張愧疚致死,卻又以心換心,用自己的心臟救了先心病的孩子。
所有事情到頭來都化成了一個圓。
不過,現在且不提上輩子的事,所有人能好好地活下去。
一家人不再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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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依之大三那年,李聞風的公司已經成了景寧市新銳,就連優文集團這樣的大企業,也不能隨便拿人家的專利了。
兩個公司選擇了合作,而這回,李聞風的公司拿到了市場營銷權利以及70%的分紅。
同一天,李聞風向喬依之求婚。
常爸爸臉色很不好看,但蘇呦卻很開心,她自己精神出過問題,知道精神治愈一個人這條路有多難走。李聞風真的不容易,卻又很厲害,能帶著閨女走出來。
看到閨女同意後,蘇呦眼底笑意不斷加深。
“你們一定會幸福的。”
――來自媽媽的祝福。
常爸爸:“……”老婆大人發話了,他還能反對咋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