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李蘅一起長大,自然認得陳明盛。她當初還看好過陳明盛和李蘅呢。誰知道李蘅身世的事情一出,陳明盛就再也沒有提過親事的事。
算她當初看走了眼。
劉雅箐對這件事一直耿耿於懷,覺得陳明盛就是個拜高踩低的,打心底裡對他不喜。
陳明盛被劉雅箐這樣一說,頓時有些窘迫。
“彆這樣。”李蘅推了推劉雅箐,轉而笑對著陳明盛:“明盛哥,長公主和你開玩笑的,你彆往心裡去。
對了,嫂子呢?”
趙昱一路緩步走過來,正瞧見李蘅揚著白淨的臉,笑吟吟地和一個麵貌俊秀的兒郎說話。
兒郎低著頭,笑得文雅。
夏末,園子裡一片蔥鬱,景致極好。遠遠看著,兩人就好像一幅畫一般。
趙昱烏濃狹長的眸子一下淩厲起來,負在身後的手也捏得響了一聲。
“昱哥哥。”
林嫿正聽幾個貴女議論李蘅和陳明盛之前差點做親的事呢,瞧見趙昱來了,提著裙擺走上前去。
趙昱不曾理會她,隻是望著不遠處的李蘅二人。
“那個是我家隔壁府上的陳明盛,我聽說,他和李蘅是青梅竹馬,當初還險些成親呢。
不過我聽說,陳明盛已經成親了,李蘅和他這樣親熱,不會是起了什麼心思吧……”
她含笑說著,裝作是同趙昱閒話家長的樣子,眼神落在李蘅身上,心中暗恨。
李蘅害她丟人,她敗壞敗壞李蘅的名聲,也是天經地義。
“李蘅不是那樣的人。”
趙昱淡淡回了她一句,往邊上讓了兩步。
林嫿感受到他的嫌棄,心中委屈。
她這樣潔身自好,趙昱卻看不到,反而看著那個不守婦道,和男人有說有笑的李蘅?
她心中的憤恨和不滿更甚。
那一邊,陳明盛取出一張銀票,遞給李蘅:“我和你嫂子都商量過了,我們拿你當妹妹。
你如今回了梁國公府,上麵有老祖母,下麵又有一個弟弟,過日子不容易。這個你拿著,以後有什麼需要,就來和我們說。”
他眼神坦蕩的望著李蘅。
當初,他是很堅定的想娶李蘅,可家裡堅決不同意。
他又是嫡長孫,自己全然做不得主。
世家大族的子女婚配,幾乎不考慮兒女情長。
那時候,李蘅回了梁國公府,他祖父認為,梁國公府沒有結交的必要,當即便否了他和李蘅議親的事。
如今,他與妻子還算融洽,隻拿李蘅當妹妹一般,見李蘅不容易,便商量著伸把手。
“不用了,明盛哥的心意我心領了。”李蘅烏眸彎起,眸色瀲灩:“我如今,手頭不緊,和離的時候武安侯沒有虧待我。”
“拿著。”陳明盛硬將銀票塞給她:“哪有人嫌銀子多的?”
他也是心裡愧疚,覺得對不起李蘅,想著要彌補她。
“我真的不用。”李蘅躲開了,牽過馬兒:“我等會兒要上場了,不跟你說了。”
陳明盛歎了口氣,沒有說話。
李蘅又轉頭望他:“明盛哥,
我能照顧好自己,你以後都不要來找我了,我也不需要你關心,好好照顧嫂子。”
她說著朝陳明盛嫣然一笑。
當初陳明盛丟下她,雖說有諸多的不得已,但他也不曾真正的為娶她而努力過。
如今倒想拿著銀子來彌補她。
可曾想過他妻子的感受?
陳明盛說和妻子商量過,才給她拿的銀子,她便想到了之前的自己。
倘若是自己,她和趙昱還沒有和離的時候,趙昱說要去一筆銀子,去給哪位不容易的女子。
她也是會點頭的。賢妻本當如此嘛,溫柔賢惠,善解人意,而且還要豁達大度。
陳明盛的妻子點頭,也不過是被“賢妻”的名頭壓著罷了。
這世道,為何一定要將女子養成男子的附屬?
倘若陳明盛的妻子和陳明盛一樣,反過來讓他出一筆銀子,說去幫助自己之前的竹馬,隻怕是要被唾沫星子給淹死。
她想了半晌,得出結論,所以這世道對於女子來說根本就毫無公平可言。
她承認陳明盛是一個好人,但他和趙昱一樣,肯定不是什麼好夫君。
不過也不稀奇,這滿上京的兒郎,想要挑出一個真正會體諒妻子的來,隻怕也不容易。
“陳明盛是有婦之夫,你與他往來,該留意分寸。
免得遭人非議。”
李蘅偏頭看他,才發現趙昱不知何時站在了她身旁。
趙昱見她看過來,手不由自主的攥緊了。李蘅是他的妻子,他提醒李蘅是應當的。
李蘅含笑的麵盤瞬間陰沉下去,如畫的眉目染上了點點不屑,抬起下巴撇了撇唇:“關你什麼事?”
之前有多溫順,現在就有多囂張。
“你……”趙昱叫她一句話堵得怔在當場。
李蘅牽著馬兒,揚長而去。
“上馬啊!”
劉雅箐騎在馬上,手持球杖,催著馬兒能走到李蘅麵前,笑著催促她。
“好。”
李蘅踩在馬鞍上,纖細修長的腿抬起,乾脆利落的跨坐上去,高高的馬尾隨著他的動作擺動,手持球球杖,英姿颯爽。
趙昱又一次失神了。
李蘅身上,他不知道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三年夫妻,到如今他才知道,李蘅會騎馬,會打馬球,而且看姿態和動作,應當打的還不錯。
此刻的李蘅,神采飛揚,整個人好像散發著光芒一樣,奪走了場上所有人的光彩。
劉雅箐將馬兒驅到李蘅身邊,兩匹馬並轡而立。她小聲道:“蘅兒,林嫿也上場了。我之前從來沒有看她打過馬球,她是不是看你上來,才跟著上來的?”
她總覺得林嫿鬼鬼祟祟的,不安好心。
“隨她。”李蘅不以為意。
區區一個林嫿,她還不放在眼裡。
她雖然很久不打馬球,但從小練就的本事,早就刻進骨子裡了。
林嫿從前是沒有學過馬球的(),就算這三年一直在練馬球§(),也不可能是她的對手。
“不是。”劉雅箐笑著道:“我的意思是,你當心一些。她瘦得跟個小雞兒似的,可彆是想上來訛你。
到時候磕著碰著的,可不好講話。”
李蘅聞言轉頭看她,清澈的桃花眸睜大了:“你彆說,還真有這種可能。我離她遠一些。”
李蘅記得,姚氏當初也愛教她一些勾心鬥角的技巧,可惜她不愛算計彆人,多數時候都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林嫿雖然長在梁國公府,可骨子裡卻像極了姚氏,確實能做出這樣的事。
“開始了!”
劉雅箐喊了一聲。
“駕!”
李蘅兩腿夾著馬肚子,催著馬兒追著鞠球跑起來。
劉雅箐和幾個貴女打了賭,對麵四個人,她們這邊隻有兩個人。
但她堅信自己和李蘅的球技高超,定然能贏她們四個。
馬球場占地不小,六個人騎著馬在上麵奔馳,也不顯得擁擠。
六個人當中有五個人在專心打球,隻有一個林嫿,催著馬兒在一旁跟著轉,眼神隻盯著李蘅。
她在尋找機會。
終於,她和李蘅接近了,她悄悄將腳拿出了馬鞍的蹬子,隻用腳後跟踩著。
她打算假裝失足掉下馬,用手裡的球杖,給李蘅來一下。
這球杖的頭子,都是鐵做的,這樣比較耐磨。
來一下,李蘅倒是不至於死,但見血肯定是要見的。
不傷李蘅一下,她難解心頭那口惡氣。
就是這一刻!
林嫿一手握著韁繩,傾過身子,假意往下掉,另一隻手裡握著的球杖很自然的舉起,對著李蘅的後腦勺打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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