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利。他不僅被皇上批判玩忽職守,而且還被秦將軍抄了老家。錦衣衛滿城搜索都沒查到線索,秦將軍卻在路邊撞上了重要線索。雙管齊下,皇上勒令他停職反省。”溫博翰提起曹秉舟,臉上的神色緩和了許多,眉眼舒展,看起來很高興。
“那不是很好嘛,做什麼愁眉不展的,我都被嚇了一跳。”
溫博翰看著她這沒心沒肺的樣子,長歎一口氣。
“隻是曹秉舟咬死說,是我們溫家用兒女情長搗亂,擾亂軍心,恐怕有私心。皇上雖然知道他是亂攀咬,卻也遷怒於溫家。”
溫明蘊原本正在喝茶,此刻聽到這句話,舉著茶杯的動作瞬間僵在原地。
她的心底隱隱生出不祥的預感,不由得屏住呼吸問道:“皇上責罰您了?”
“沒有責罰我,隻是——”溫博翰看向她,視線裡充滿了同情:“皇上覺得你不出嫁實在是個禍害,勒令你儘快成親。”
“咳咳——”溫明蘊當場就嗆住了,咳得臉色通紅。
“為什麼?他遷怒他的,跟我成不成親有什麼關係?憑什麼,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算哪根蔥——”溫明蘊實在是激動過頭,一時之間直接把心裡話給說了出來。
溫博翰被嚇得打一激靈,連忙伸手捂住她的嘴。
“你個倒黴丫頭,說什麼胡話,誰知道錦衣衛走沒走?”
溫明蘊用力掙紮著,眼眶都氣紅了。
不嫁人,這是她的底線。
要不然她折騰這麼多年是為了什麼,還不是想著快樂地孤獨終老。
反正她有錢也有一定的身份地位,伺候養老的人絕對不少,再有溫青立從小就被她訓練成姐寶男,唯她是從,她就算要待在溫府一輩子,小弟也不敢多說一句話。
眼看她的幸福時光就要來了,甚至連她死板親爹都拿她沒辦法,結果狗屁皇帝上下嘴皮一碰,就要她嫁人。
踏馬的,造反吧!
她越想越氣,就覺得自己這十來年的折騰,像一場笑話,實在恨得慌直接張嘴咬住了他的手。
“啊——疼,鬆嘴!”
“溫明蘊,你屬狗的啊,我是你親爹!”
溫博翰被咬得齜牙咧嘴,抬手想打又舍不得,畢竟這小閨女身體不好,這一巴掌落下去,再真的打出什麼毛病來,皇上可能真以為他們溫家又找借口抗旨不尊了。
最後還是紅楓上前來,半哄半勸才讓她鬆口,溫博翰的手上已經留下一排牙印,看起來還挺深的。
“親爹?什麼親爹,你之前明明答應我的,坑了姓曹的以後,我要嫁人與否,全看個人心情,結果轉頭就出了變故。”溫明蘊大聲反駁,顯然是要找他算賬。
“那也不是我能決定的,那位已經徹底惱了,他金口玉言,誰敢抗旨不尊。薑院判當時也在場,你若是不信,可以去問他!”溫博翰據理力爭。
“那位說完之後,您一點兒都沒反駁吧,甚至甘之如飴地接受了,說不定都快笑出聲來了,對不對?”
溫明蘊氣得衝著親爹揮舞起拳頭,溫博翰看著她這瘦弱的胳膊,根本沒放在心上,還伸長了脖子朝她麵前伸了伸,完全是一副挑釁的模樣。
溫青立進門的時候,就看到這副場景,瞬間嚇得寒毛直豎。
“姐,手下留情,這是親爹!”他一溜煙衝過去,連拖帶拽把溫明蘊拉走。
“你這一巴掌下去,那就是弑父啊!有什麼不滿衝著弟弟來。”
“青立,你讓開,你姐這一巴掌能有多重,讓她打,打完之後乖乖去相看人定親。”溫博翰不以為然,還扒拉他。
溫青立被夾在中間,簡直滿頭是包。
好家夥,兩人都在氣頭上,一個握緊拳頭,滿臉都是看我一拳砸死你的表情;另一個則是你這點拳頭能乾啥,砸完趕緊給老子嫁人去!
“咚——”的一聲悶響。
最後這拳頭還是落到了溫青立身上,他瞬間叫出聲來,疼得連聲音都劈了,兩眼一翻直接暈倒了。
頓時眾人大亂,溫博翰還以為小兒子在裝,忍不住道:“起來,你個沒出息的,你裝什麼裝,你姐那繡花拳頭能乾啥。”
結果半晌也沒喊醒,還是溫明蘊對自己的力道有數,立刻讓人去請大夫。
這寶貝男丁直接被打暈了,肯定算是大事兒,都驚動了老夫人,她一路帶小跑趕了過來。
“這究竟怎麼回事兒,立哥兒怎麼會暈了?這頭上都起包了,誰打的!”老夫人氣得直拍桌子。
溫青立非常不幸,當時情況混亂又是左右推搡,溫明蘊沒收住力氣,一拳打過去,他頭上就鼓出包來了,看著無比可憐。
溫明蘊瞬間掏出錦帕,開始有氣無力地咳嗽著,滿臉蒼白的模樣,看起來搖搖欲墜,隻是那控訴的眼神,像是刀子一般刮向親爹。
溫博翰本來還處於擔憂兒子安危之中,並沒有反應過來,還是四周陷入死一般的寂靜,他才察覺到不對勁。
就見老夫人一臉不滿地看著他:“博翰,立哥兒好歹這麼大了,你怎麼還說動手就動手,他眼看都要娶媳婦了,也是要臉的。”
“不是我打的!是如意一拳頭抽過去,他就暈了。”溫博翰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他一直感慨自家兒子太弱不禁風了,都能被病秧子姐姐給打暈,二十年的飯算是白吃了。
“這都在場呢,你還賴給孩子。如意這細胳膊細腿,風一吹就倒了,她能打誰!”老夫人明顯不信。
“不是,娘,我也不知道,應該是這小子太不禁揍了!”溫博翰試圖反抗。
但是事實勝於雄辯,隻要長眼睛的人,都知道三姑娘肯定不會打人的,她這身體要是動手,估計疼得是她自己。
至於在場的丫鬟,都是溫明蘊的人,此刻全都低下頭,偽裝自己不存在。
溫明蘊一句話都沒說,就成功把鍋給推掉了,深藏功與名。
甚至在溫青立睜眼之後,溫博翰拉著他給自己證明,青年張嘴剛想說什麼,結果對上三姐那雙霧沉沉的眼睛,瞬間低頭。
“爹說是誰就是誰吧!”
“混賬東西,你跟誰學得這般陰陽怪氣!”這回溫博翰舉起手,是真要揍兒子了。
不過有老夫人在場,自然是不成功的。
溫大人也瞬間體會到,溫三娘強大的演戲能力,有黑鍋她是真甩。
哪怕親爹也不例外。
*
“你怎麼把爹給惹了?他可是給我下了軍令狀。今日如果你不相中一個,就不許回去了。”溫明珠挽著她的手,輕笑著詢問道。
溫明蘊滿臉都是不高興,興致缺缺地道:“還能怎麼得罪?爹的心眼比針尖還小,隨便幾句話都能惹惱他,我都還沒發揮呢!”
溫明珠被她這話逗笑了,姐妹間偶爾會聯合聲討親爹,這種小親昵真是旁人替代不了的。
“今日的踏青賞花宴,是盧家舉辦的,本就是年輕男女一起踏青,盧家長媳張婉是我的手帕交,你也認識。我已經與她說好了,到時候定會安排好一切,你瞧上誰,便讓誰與你私下見見麵。你看可好?”
“不好,我誰也瞧不上。”溫明蘊擺明了消極怠工。
溫明珠隻當她還在鬨脾氣,畢竟皇上親口下的口諭,溫家還真沒膽量抗旨不尊。
“穿藍色蝠紋勁裝的就是秦將軍的兒子,秦小將,他之前一直在北疆領兵打仗,所以耽誤了婚事,年紀很匹配,秦家家風清正……”她指著不遠處男席的一位男子,輕聲介紹道。
溫明蘊立刻搖頭:“不行,他太強壯了,我這麼瘦弱,晚上絕對受不住的。”
溫明珠被妹妹的大膽給嚇得嗆住了,頓時麵紅耳赤,偏偏說此話的人是個黃花大閨女,卻麵色坦然,毫不在意。
“嘖,注意言行。”溫明珠忍不住掐了她一把,立刻轉換目標:“他旁邊那個一身青衫的,斯斯文文的,雖未考功名,但在北疆給秦小將當軍師,前途不可限量。”
“不行,你看他的衣衫如此樸素,家中定然不富裕,我對窮過敏。而且有二姐夫在,我對這種山窩窩裡飛出來的金鳳凰,著實怕了,軟飯硬吃。”
溫明珠頓時皺眉:“你怎麼回事兒,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等待會兒娘到了,可沒我這麼好說話。”
一見大姐發火了,溫明蘊立刻服軟。
她這人最有眼色,絕不給自己添堵,眼看情勢比人強,她肯定不會真的跟狗皇帝對著乾的。
找人嫁了那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行吧,我挑的你都看不上,自己說說看上誰了?”溫明珠被她哄好之後,又開始籌謀起來。
“嗯,光看的話都還行,不過這得聊上幾句才能知曉到底有沒有緣分。”
能來參加這種相親大會的小夥子,必然都是能夠得上這個階級的人。
“也是,你要和誰相看,我讓婉婉來安排。”
“唔,除了姐姐剛剛說的秦小將和軍師之外,他們倆身邊聚的一圈人都不錯,那個紫衣的長相還成,戴金冠的笑起來挺好看,拿折扇的一看就會裝,我就喜歡裝得好看的男人……”溫明蘊抬起手指指點點,一瞬間就點了不下於十幾個,堪比上菜。
“閉嘴,你當你是公主,來挑麵首呢!”溫明珠顯然被逼到儘頭了,竟然說出這種不成體統的話。
瞬間溫明蘊就捂嘴笑了,當然又惹來親姐的一頓掐。
“就我說的那兩位,秦城與何蘭山,你彆記錯名字。”
“哦。”溫明蘊乖乖應承下來。
*
溫明蘊被帶到一處涼亭附近,這裡並沒什麼人,但是環境清幽,顯然是主人家專門開辟出來,讓看對眼的青年男女私下見麵的。
最先趕到的是秦小將,他皮膚黝黑,但是相貌英挺,和溫明蘊對上眼的瞬間,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明顯很害羞。
看著眼前這個略顯拘謹的男人,溫明蘊在心中感慨。
哎,害羞樸實還長得帥的男人,真的戳中她的心巴。
兩人彼此見禮,秦小將主動介紹自己:“我姓秦。”
“我知道,秦叔寶!”溫明蘊抬起頭,衝他露出甜甜一笑,想要表現得好一點。
武將還姓秦,那肯定秦叔寶沒跑了。
頓時秦小將就卡殼了,不知該如何回答。
“我姐姐說還有一個要來,就是你的軍師,叫——”她歪了歪頭,努力回想。
“他姓何。”秦城主動提醒。
“啊,對,荷蘭豆!”她一拍手,滿臉都是對自己想起來的欣慰。
秦城頓時僵在當場,直接癡呆住了。
隻聽說溫三娘身體不好,沒聽說她腦子不好啊。
倆名字一個沒記住,還天差地彆。
“他人呢?”她笑著問道。
秦城打著磕巴:“他在後麵,應該快到了。”
“好的,那我們等等他。”
秦城:“……”
他沒有聽錯吧,不是我,而是我們?
這要三人一起見麵,這種場麵著實沒見過。
溫明蘊時不時地用腳尖畫圈,一句話都不說,隻是在和秦城對視時,會衝他露出營業的笑容。
秦城臊得麵紅耳赤,“他應該到了,可能藏在哪裡不好意思過來,我去找找。”
很快,何蘭山被拽了過來,隻是臉上還帶著不太情願的表情。
“兩位,我姓溫,家中行三。我先介紹一下個人情況。”
三人成三角形站立,兩個青年都有些不自在,唯有溫明蘊左看看右瞧瞧,還都衝著他們熱情地甜笑,把廣撒網表現得淋漓儘致。
“我出自溫家——”隻是她剛開口,忽然對麵的秦城就對著她做出“噓”的動作。
“有人來了。”
三人對視一眼,非常默契地躲在假山後頭。
那兩人為了不觸碰她,都快擠成肉餅了。
溫明蘊撇撇嘴,台詞都準備好了,竟然打斷她的施法,可惡!
“大爺,您就行行好,讓我跟在您身邊伺候吧。您也知道,世子夫人不是好相與的,我雖然是她的表侄女,可是她與我並不親近。甚至還言明,若是我無法接近您,她就要毀了我!您也知道,這個世道對於一個姑娘家,是多麼的艱難,若是我的名聲真被毀了,這簡直是要我的命啊!”
一道淒婉的哭求聲傳來,顯得楚楚可憐。
溫明蘊透過假山的縫隙看過去,就見一男一女站在涼亭裡,顯然在拉扯。
女子她並不認識,但是男子卻見過一麵,正是當初爭奪病秧子輸給她的手下敗將,程亭鈺。
那女子相當年輕,穿著一身素色衣衫,頭上也隻有一根木簪,但是依然容貌不減,清麗可人。
此刻正拽著他的衣袖,哭得無比可憐,讓人忍不住心軟。
男人滿臉愁容,不停地想甩開她,可是他一直咳嗽,明顯沒什麼力氣,根本甩不開。
溫明蘊忍不住嘖嘴,艾瑪,看這小雞仔弱不禁風的。
“岑姑娘,請你自重。我這裡根本不是什麼好去處,身子弱得很,時常咳血,眼看就不中用了,你若是嫁給我,隻怕沒幾日就要守寡。我還有個兒子,今年已經十四歲了,常年無人管教,養成了無法無天的性子,他絕對不會允許有女人霸占他母親的位置。”
男人邊說,邊不停地咳嗽著,讓旁聽的人都覺得嗓子發癢。
就在大家以為他快要把肺咳出來時,才終於停止了,隻是捂住嘴的帕子拿開時,毫不意外又是一片鮮紅。
“他肯定會對你使出各種惡毒手段報複你,如果說二嬸隻是讓你丟掉名節,他可能會讓你丟掉性命。我已經自顧不暇,你另謀出路吧。”程亭鈺語重心長地苦勸道。
隻是那位岑姑娘根本聽不進去,隻一味地哀求他,甚至哭得梨花帶落雨。
“我自知蒲柳之姿,配不上大爺,更不求嫁給你為妻,隻求能在您身邊隨侍左右,為奴為婢……”
她一邊說話,一邊往他身上貼,甚至已經大膽地伸手去摸男人的胸口,直接要去解他的衣衫。
假山後麵,兩個男人看得目瞪口呆,之後暗自攥緊了拳頭,臉上露出驚慌和焦急的表情。
而溫明蘊則興奮不已。
啊,要來了嗎?終於要來了嗎!
穿越必備經典橋段,躲起來就能看到活春-宮場景。
她都穿過來二十二年了,試圖躲過無數次,都沒遇上一次,可惡,運氣差到連這種搞顏色的瓜都吃不上。
今天看這架勢,是終於要來了,而且還是女強迫男哎!
快看程亭鈺那副無可奈何的樣子,竟然真的要被人霸王硬上弓了,真的給他們病秧子丟臉!
怎麼可以如此不堪一擊,簡直是病秧子隊伍裡的恥辱!
“喂,秦叔寶,你不是武將嗎?肯定有暗器吧,快把她弄暈啊!”她提出建議。
可惜今天這活春-宮終究是不能繼續看了,而且還是她親自打破的。
她和秦城對上視線,就見青年手裡已經掂著一塊石子,顯然早就準備好了,哪怕她不提,他也會如此行事。
溫明蘊衝他豎起大拇指,很好!
“嗖——”的一聲細響,原本急色準備強搶民男的岑姑娘,已經躺倒在地。
“誰?”程亭鈺立刻起身,還不忘拉好自己的領口,活脫脫一副被欺負的可憐模樣。
溫明蘊一馬當先走了出去。
“溫三姑娘?”男人見到是她,長舒一口氣,但很快又露出疑惑的神情,畢竟她這樣一個病弱的女子,怎麼可能隔空打暈一個人。
“哎,秦叔寶,荷蘭豆,你倆怎麼不出來?”溫明蘊一回頭,發現身後空無一人,頓時跺腳。
“不好意思,我的兩位新朋友比較害羞。”
她衝著程亭鈺道歉,走到假山後麵,把兩人拽了出來。
那兩個青年一直低著頭,仿佛羞於見人,甚至看起來畏畏縮縮的。
“你們不介意加個人吧?”溫明蘊也不管他們突如其來的害羞,隻是輕咳了一聲,柔聲詢問道。
兩人同時抬頭,有些驚訝地看著她。
“加什麼?”秦城問道。
“相看的人啊,正好一起聊,省得再重複了。”
溫明蘊理所當然地道,說完她就衝著涼亭裡的男人招手,笑眯眯地道:“程大爺,我們救了你,你都不過來道謝嗎?”
程亭鈺麵色猶疑地看著他們仨,哪怕是蒼白如紙的臉色,也遮擋不住他古怪的神情。
這三個人是什麼情況?
從頭到腳都透著詭異的味道。
甚至程亭鈺覺得,一旦他踏出涼亭了,似乎這輩子就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發生了極大的轉變。
“哦對,你剛吐了血,那我們過去。”溫明蘊非常的善解人意。
山不來就我,我便去就山。
四個人站在涼亭裡,呈現正方形的狀態,彼此之間的距離都剛剛好。
至於躺在地上的岑姑娘,無人給眼神。
“我們重新開始。我姓溫,行三。雖然是姑娘家,但全家都疼我,嫁妝一百二十台輕輕鬆鬆,且全都是貴重之物,並不是充樣子的。另外溫家乃是清流世家,我爹絕不可能利用女婿,小弟平日裡最聽我的話,我讓他往東他堅決不可能往西,更不可能讓我用婆家的勢力去幫助娘家。”
“另外我有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之貌,才情比當今狀元郎略高一籌。”
她矯揉造作地眨眨眼,微低著頭露出一副害羞之色,仿佛這不要臉的自誇,不是出自她口一般。
程亭鈺眨眨眼,他還處於狀況之外,但是心裡已經有了猜測。
畢竟“娘家”、“婆家”這種話一出來,大概都能明白幾分意思了。
這是在相親?
一個女子和兩個男人同時相看?哦,不對,現在是三個男人了。
但他隻是一個路人啊,還是個病得快死的人,為什麼要把他拉進來?
其他兩位青年更是頭都抬不起來,臉色一片青白,簡直如喪考妣。
他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情況會發展成這樣?
這個相看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不僅他們倆名字都沒叫對過,甚至還臨時拉來一個男人,並且溫明蘊這喜氣洋洋的表情,怎麼看都不是衝著他們來的。
“自身條件說完了,下麵說兩點簡單的小要求。我自幼身子不好,以後肯定是不能生孩子的。你們如果找彆人生,我也是不介意的,隻是在孩子滿十三歲之前,我不想見到他們。畢竟帶孩子太累了,而且還不是我親生的,我看著就容易煩。”
“但是如果他們滿了十三歲,不要抱不要喂飯更不用哄,這種時期的孩子正是調皮搗蛋的時候,不聽話就挨打,我還是有信心能管住的。”
她說到這裡,目光已經光明正大地看向程亭鈺了。
其實她原本沒在意到他的,但是當他在涼亭裡拒絕人時說的那番話,瞬間打動了溫明蘊的芳心。
“第二個要求就是,最好不要與我太親近,畢竟我身子弱,而且也不喜常伴左右的夫妻生活。”
最好是這邊嫁過去,那邊男人就沒了,她獨自一人過。
說到這裡,她原本蒼白的臉頰,竟然泛起了紅暈,顯然是害羞了。
而她看向男人的目光,更是透著一股含情脈脈,仿佛已經把自己的一顆心交給了他。
男人身體不好,沒幾天好活頭,她嫁過去就要當寡婦。
媽呀,這是什麼大喜事!
他還有個十四歲的兒子,都不用溫明蘊親自生,更不用她帶,更不會被人指著鼻子罵: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這他娘的簡直神仙去處!
而且程家還是國公府哎,麵子肯定是有了,至於裡子,她的嫁妝足夠她享受十輩子的富裕生活。
緣分簡直天注定,原來當初的竹林偶遇,就是老天爺在向她預告呢,要給她天降個夫君!
在場的三個男人:“……”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溫明蘊說完話,半晌之後都沒得到回應,甚至眼看其他三個男人全都臉色青灰,仿佛隨時要暈厥,頓覺不妙。
怎麼回事兒,這是要集體加入病秧子大軍嗎?
她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