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115 更勝一籌(2 / 2)

“葉麗莎進京之後,行事太過張狂,得罪的人太多。無論是那些被她搶首飾的官家小姐夫人們,還是望京城的掌櫃的們,包括這些店鋪真正主人們,都在背地裡恨得咬牙切齒。都是有權有勢的人,何曾受過這種委屈,就算為了兩國和談,不好正麵折騰她,但是這種私底下的回擊,還是能夠辦到的。”

溫明蘊忍不住分析道,葉麗莎囂張跋扈的模樣,還曆曆在目,她行的離譜事兒,簡直罄竹難書。

五公主立刻嗤笑出聲:“她那是剛從蠻夷之地過來,腦子還轉不過彎兒來,把望京城當成他們北魏了,看上就搶過來,連點表麵功夫都不願意做,活該被報複。”

“她被報複是應得的,隻是可憐那些狗,特彆是有主的,多是看家護院好幫手,如今全因為她要被打殺了,也是無妄之災。”溫明蘊想起皇上的命令,不由歎氣。

“這你不用擔心,當初葉麗莎被咬了之後,北魏使團開始排查時,就有流言傳出,說是要將全城的狗都給打殺了,替葉麗莎報仇。大部分養狗的人聽說後,都把自家的小狗送回鄉下去了,城裡找不到幾條。”五公主渾不在意地道。

“真的,你不是安慰我才說的這話?”溫明蘊不信。

“當然是真的,我騙你做什麼。今兒早上錦衣衛彙報的時候,還提起這事兒呢。就因為一個流言,他們就懷疑是否和俠士有關,說不定是俠士不忍見到這些狗全死,所以才放出這些話來,讓大家提前有個準備。因此他們還去追查了流言的源頭。”

“俠士?”溫明蘊不解。

五公主立刻揚起頭,頗為認真地解釋道:“讓葉麗莎在最得意的時候,狠狠地從高處跌落,把她打進十八層地獄,這還不是俠義之士嗎?恩怨分明,快意恩仇,就是俠士所為。”

“那的確是俠士。錦衣衛那邊追查到流言源頭了?”

“追查個屁,錦衣衛忙得腳不沾地,這次狩獵,曹小狗整個都沒出現。錦衣衛隻有一個副指揮使和兩個下屬在,就這三個人,如何追查?他們就是怕一無所獲被父皇責罰,所以東拚西湊也要找點借口,聽起來好像有新進展一樣,其實啥也不是。”五公主撇撇嘴,十分的不屑。

她自小受寵,除非有關國家興亡的大事,否則處理政務時,也不會硬要她避嫌。

耳濡目染這麼些年,哪怕她身為女子之身,不能接受儲君的教育,但是也懂得不少道理,其中諸位朝臣們應付皇上的差事,那是手段頻出,恨不得把十八般武藝都使出來。

溫明蘊一聽這話,知道望京城的狗,並沒有受到太大的波及,忍不住鬆了口氣。

“此事就這麼不了了之?”她好奇地問道。

“不是,北魏那邊跟瘋狗一樣,不停地攀咬,一會兒扯蔡侯爺,一會兒又說武鳴將軍也有嫌疑,仿佛明知葉麗莎活不了,也得拖個人下水才不吃虧。”五公主搖頭。

溫明蘊看她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立刻問道:“皇上信了?”

五公主看向她,眼神無奈,轉而歎了一口氣。

“我不知道,父皇交代錦衣衛繼續查。明知道查不出來,卻還是要繼續,證明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他信不信並不重要,而是他想利用此事,達到什麼目的才重要。”五公主感慨一句。

這句話聽起來是隨口說得,但是溫明蘊卻心驚肉跳。

葉麗莎這被狗咬,乃是發生在她進宮之前,無論是武鳴將軍,還是蔡侯爺都沒有對付她的理由。

畢竟世家想要她死,無非是怕她成為禍國妖妃,但她進宮之前,就隻是個北魏公主,完全沒必要對付她。

至於武鳴將軍,的確厭惡北魏,恨不得北魏王庭之人都喪命,但他若是真的動手,也不會衝著葉麗莎,更大概率是直接弄死葉利揚。

“我隨口一說,你就隨便一聽。錦衣衛那邊說,要開始尋找與葉麗莎有仇之人,雖說他們這無異於大海撈針,目標太多,但錦衣衛若是真的要徹查一件事,很難有東西能逃脫過他們的眼睛,畢竟他們陰私手段不少。”

“我是想提醒你,到時候不要害怕,因為那頂假頭冠,葉麗莎對你恨之入骨,隻怕錦衣衛也要調查你。若是他們行非常手段,暴力逼供你,你就送信給我。”五公主輕聲叮囑著。

溫明蘊頓時感動起來:“娉婷,你果然對我最好了。”

五公主一聽她這麼說,頓時抬頭挺胸,一副得意的模樣。

“那是,我比你家程瘟雞還靠得住!”

溫明蘊輕笑,兩人對視一眼之後,抬手擊掌。

距離傍晚十分越來越近,兩人沒再多說,立刻離開密林。

行李已然收拾好,原本搭得裡三層外三層的帳篷,都已經被收了起來,各家各戶的馬車竟然有序地排著隊。

當然最先離開的就是皇家車輦,葉麗莎恐水症的表現越發明顯了,已經開始出現喉嚨堵塞,呼吸困難的症狀。

這個階段,她極度畏光恐水和聲音,其實挪地方實在不容易,但是總不能一直住在獵場的帳篷裡。

她被披風包裹得嚴嚴實實,抬上了馬車,但就算這樣,周圍的人還是能聽到,披風裡麵傳出的嗚咽聲,仿佛小獸的叫聲,聽著怪嚇人的。

程亭鈺和溫明蘊坐在馬車裡,程晏則騎著馬緊跟在馬車後。

五天圍獵,他在首日因為獵殺黑熊,就加成功,大放異彩,讓人對他刮目相看,之後的幾天裡,不少世家子都有意無意與他交好,甚至還有膽子大的小姑娘們偷偷瞧她,也有夫人們動了心思,仔細觀察他,想看他是否夠格當自家的女婿。

一時之間,他身邊花團錦簇,極其熱鬨。

甚至連溫明蘊都被夫人們拉住說話,話裡話外都是打探程晏。

這讓她不由得感慨,無論古代還是現代,男人的名聲可真是太好洗白了。

明明之前,程晏還是全望京出了名的混世魔王,哪家的夫人小姐提起他,都直皺眉頭,說他如今才十四歲,就如此暴力凶悍,日後必定時常打殺人,當他的妻子絕對沒有好下場。

可是不過是一次皇家狩獵,他得了皇上的賞賜,搖身一變就成了青年才俊,未來可期。

無數人說他的好,仿佛之前他被打,被錦衣衛押送回去,這些丟人的事情都不存在一樣。

哪怕有人提起,也都是開玩笑,還輕飄飄地來一句:少年人就是要衝動些,這會兒是開竅了,浪子回頭金不換。

之前的那些黑曆史,全成了如今誇獎的話頭。

這若是換成個女子,彆說被錦衣衛押送回去,就是在街上被陌生男子抱了,估計都得被人記一輩子,哪怕這女子日後救了聖駕,那這閒話也得跟著一輩子。

馬車搖晃,各家逐漸分散,溫明蘊一直看向窗外。

“咚咚”車廂被敲響,溫明蘊撩起車簾,就見程晏騎著馬在旁邊,低頭詢問她:“你有事要辦?”

溫明蘊眨眨眼,搖頭道:“無事。”

程晏嘖了一聲,似乎對她的回答有些不滿:“有事就說,若是對我不好開口,你就跟爹說。”

“都說了沒事,你又不是我肚子裡的蛔蟲,不要瞎猜。”溫明蘊直接摔下車簾。

“誰稀罕當你肚子裡的蛔蟲!”程晏氣急敗壞的聲音傳來。

不過他沒等來溫明蘊的回話,氣哼哼地騎著馬跑遠了。

一直等外麵沒聲音了,程亭鈺才開口:“夫人這是有心事了?”

溫明蘊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道:“你怎麼也跟他學?”

“夫人總看向窗外,應該是怕我們說的話,被彆人聽到。放心,此刻是安全的,你想說什麼都可以。”程亭鈺指了指車簾。

溫明蘊輕咳一聲,果然還是不能小瞧這對父子,她方才的確是在觀察,想著等周圍的馬車少了再說。

“葉麗莎被狗咬一事,和你有關嗎?”她直奔主題。

“有關。那幾條狗是我特地派人找的。”男人乾脆利落地承認了。

溫明蘊一驚,立刻坐到他身邊,“你怎麼敢的?葉麗莎雖然儘做一些上不得台麵的事情,但她是北魏公主,動了她就等於動了北魏。你沒看那麼多人恨她恨得咬牙切齒,都沒敢輕舉妄動嗎?”

“我為什麼不敢?她敢把你往火坑裡推,來而不往非禮也。”程亭鈺反問,完全就是無所謂的態度。

“槍打出頭鳥,就連北疆將士們回來,都與北魏使團相安無事。”

“你是說武鳴是孬種?”男人低頭,有些驚詫地問道。

溫明蘊立刻上手掐他:“胡說八道什麼,我哪有這個意思?堂堂戰神怎麼可能是孬種!我在擔心你,錦衣衛若是認真處理,會不會查出蛛絲馬跡,然後牽扯到你。凡事最怕百密一疏。”

她以前喜歡看偵探劇,無論再完美的犯罪,最後都會被找到漏洞,然後一網打儘,而且那個漏洞必定是極其微小的。

程亭鈺被她掐到了癢癢肉,忍不住笑出聲來。

“我知道,不用擔心,他們找不到證據的。武鳴的確不是孬種,他的夫人若是受了這種威脅,必然也會如此報複的。葉麗莎敢讓個瘋屠夫來禍害你,我就敢讓瘋狗去禍害回去。事實證明,我挑的狗是比她找的人更勝一籌。”男人握住她的手,趁機與她十指緊扣,輕聲細語地解釋著。

隻是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他的嘴角揚起,眉眼彎彎,露出一抹勝利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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