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亭鈺回到程府之後,一連消失幾日,全是影十三在扮演他。
好在如今他們隻有一家三口,程晏自從皇家狩獵得了賞賜之後,口碑翻盤,他也不在家待著了,恢複了正常上學狀態。
五公主抽空趕過來一次,她來得十分匆忙,一路提著裙擺小跑過來。
溫明蘊正靠在躺椅上假寐,聽到通傳聲立刻睜開眼,五公主已經走進院子裡來了,足見她有多著急。
“娉婷,你怎麼來得這麼急?”溫明蘊立刻倒了茶遞過去。
五公主也顧不上儀態了,“咕嚕咕嚕”灌下去幾口,粗喘幾口氣才算是緩和下來。
“錦衣衛來找你了嗎?”五公主問。
“暫時還沒。”
五公主一聽,頓時氣哼哼地道:“曹秉舟難怪被稱為瘋狗,他竟然利用此次機會,對我公報私仇。不停地派人來套我的話,句句不離葉麗莎。”
溫明蘊眉頭一挑:“錦衣衛懷疑你是幕後之人?”
“嗬,我要是那俠士就好了。他明知不是我,但就是要不斷騷擾我,以報當初我捆他之仇。”
五公主當初把曹秉舟捆著,押到皇上麵前,還是為了救溫明蘊。
“你受苦了。”
五公主揮揮手:“不必擔心,我豈是那種吃癟的人?曹小狗派人來騷擾我,來的都是錦衣衛,年輕有為,最重要的是身體好,送上門的俊朗小夥兒,我豈能放過,都被我狠狠地騷擾回去了。他們翻來覆去地問我與葉麗莎的仇怨,我就一直問他們有沒有婚嫁,殿內炭火燒得旺,要不要把外衣給脫了?”
她說得咬牙切齒,顯然是被錦衣衛騷擾得不厭其煩,溫明蘊聽得哭笑不得。
這到底是誰在騷擾誰啊?
“錦衣衛知難而退了?”她忍不住關心。
“沒有,瘋狗豈是那麼好打發的。他看我一直調戲年輕小夥兒,把人家嚇得都不敢來第二次,最後派兩個年紀最大的來。雖說錦衣衛身形保持得都很不錯,但那倆都快五十了,對著他們的臉,我也調戲不下去啊。”
五公主氣得跺腳,越說越懊惱。
溫明蘊沒忍住笑了出來,實在是五公主不甘心又倒黴的模樣,著實讓人發笑。
“你竟然還笑,那我帶來的寶貝不給你了!”五公主撇撇嘴,故作羞惱地道。
“我錯了,主要看你生氣太可愛了,忍不住想笑。”溫明蘊立刻討饒。
“這還差不多,喏,之前說了幫你助興的。”她遞過來一個木匣子。
溫明蘊打開之後,裡麵放著一排藥丸,帶著一股清香味兒。
“這是我讓太醫院製的春香丸,每次你想要了,就給程亭鈺服下便是,保管他立刻從瘟雞便猛虎,厲害得不行,帶給你不一般的體驗。”五公主立刻積極解釋,邊說還邊眨眼睛,神色曖昧。
“春香丸——”她拿著藥有些呆滯。
這算什麼寶貝,程亭鈺不服用這種助興的藥,都熱情似火啊。
要不是他非常繁忙,沒把心思放在房-事上,說不定他二人都上本壘了,根本無需這種藥。
“你放心,這個藥比之前我給男寵用的還好,集太醫院一眾人所長,集思廣益弄出來的東西。隻要不是日日服用,副作用很小的。你正好身子也受不住,幾日讓他服用一回就行了。”
溫明蘊腦子裡嗡嗡作響,她連忙詢問:“太醫院可知這藥是給誰用的?”
“你放心,我肯定不會暴露你倆啊。其他太醫都以為是給我男寵用的,隻有薑院判知道不是。畢竟我的男寵一個個龍精虎猛,就算用藥那側重點也不同啊。你家程亭鈺弱得跟小雞崽兒似的,若是吃同一個藥丸,還不得一夜風流完就去見閻王了。”
“我就找到薑院判,私下和他說了,但也沒說是你倆啊,我提都沒提。隻是說用藥者和他的伴侶身子都比較弱,藥性不要太烈,最好能注意保養的那種。”
五公主拍著自己的胸脯,完全一副“交給我你放心”的模樣。
溫明蘊卻聽得腦殼疼,她都感覺自己快站不住了。
雖然沒提他們的名字,但是五公主親自幫忙求藥,還讓整個太醫院大動乾戈,那必然是五公主親近之人。
又是給一對身體都不好的夫妻使用,這幾個條件往台麵上一擺,就差指名道姓了。
特彆是薑院判那陰險老頭兒,能猜不出來才叫怪事兒呢!
五公主見她滿臉臊得通紅,心知她是害羞了,連忙道:“陰陽調和乃是正理,太極八卦講究這些,你有什麼可害臊的。況且薑院判是熟人,經常給你倆診脈,就算知道了又如何,他是大夫,很有醫德的。”
“嗯,我知道,多謝娉婷掛心。”溫明蘊忽然覺得鼻酸,她有點想哭。
倒不是感動,純粹是社死。
但五公主為她考慮的心意是真的,也沒到好心辦壞事的地步,她總不能不識好歹。
“我們倆之間說謝謝,可就太生分了。如意,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一見到你就心生歡喜,若不是我隻喜歡有力氣長得好看的男子,我都得懷疑自己了。”五公主拍了拍她的胳膊,非常認真地說了一句。
溫明蘊輕笑一聲,瞬間抓住重點:“你喜歡的男人,有力氣比長得好看重要啊?”
“那是,關了燈都一樣,我這還是從你身上得到的教訓,中看不中用的男人不能要,露水情緣還能扔了,你這都成親了,想要快樂一場還如此麻煩!”五公主撇撇嘴。
溫明蘊忍不住抬手抱了抱她:“我見到你也心生歡喜,不是隻有男歡女愛才能生出喜愛之情。”
五公主被她抱得愣住了,身體都有些僵硬,當溫明蘊鬆開她的時候,她都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臉。
“姑娘家的擁抱和男人擁抱完全不同,他們是硬邦邦的,而你是柔軟的。”五公主低頭,眼神亮晶晶地看向她的胸口,顯然是覺得觸覺非常神奇。
“哎,這大好的美女子,便宜程亭鈺了。”她嘖嘴,十分惋惜地道。
溫明蘊被她逗得開懷大笑,“一起喝杯下午茶?”
“不了不了,那倆錦衣衛已經吃了幾天閉門羹,我今日必須得見一見了,不然曹小狗得去父皇麵前告狀,說我乾擾他查案。我這次來,除了給你這春香丸,還有就是想問問錦衣衛有沒有苛待你。”
“他們盯得十分嚴,我都不好派人過來詢問,總之你萬事小心,等這陣風頭過去了,我再來看你。”五公主站起身,匆匆忙忙就要走。
“等等,程亭鈺人呢?怎麼不見他出來?”她又扭頭回來了。
“他在書房,你要見他?”
“他也不考取功名,成天待在書房做什麼,不會是裝模作樣吧?他第一次服藥,要不要我派人盯著,雖然薑院判說沒問題,但他那麼弱,風一吹都能倒,萬一吃出什麼毛病來,大夫再趕不及,不會把你變成個寡婦吧?”五公主不滿地撇嘴,臉上露出幾分擔憂的表情來。
溫明蘊輕舒一口氣,原來是為了吃藥的事情,她還以為五公主找程亭鈺有什麼事情。
影十三平時扮演程亭鈺還挺好的,但是一遇上夫妻之間的事情,或者獨自麵對溫明蘊時,就容易露餡,什麼清幽冷靜的模樣都偽裝不了,隻是束手束腳,一看就是個贗品。
“不會,薑院判說沒問題,那就是沒問題。你也不是不知道他,這老頭兒隻有兩百分的把握,才敢打包票。”溫明蘊安撫道。
“那倒是,最近這段時間父皇成天罵他,這老頭兒一直說恐水症,人傳人的案例很少,但不是沒有,還要做好防護。父皇始終無法安心,急躁得不行。”五公主撇嘴,就連皇上都拿薑院判沒法子。
倒不是不想懲罰這老頭兒,但他醫術太好了,皇上又不是小年輕了,都到了這個年紀怕死得很,太醫院有薑院判在,就仿佛是定海神針一樣,讓人心安。
“我還是有些不放心,要不你現在拿著這春香丸,去找程亭鈺。你們倆就在書房裡白日宣淫,那滋味兒可好了。我也不進去,就在這院子等著,你要是有什麼事兒,喊人通知我一聲就成。”五公主很快又把話題繞了回來。
這話直接把溫明蘊整無語了,明明她是從現代穿來的,思想應該更開放,但是每次和五公主對話的時候,她仍然因為不夠開放而感到格格不入。
“我在這兒待著,聽不見那邊的動靜,你們就在書房可勁兒折騰,不用害臊。記得我說的嗎?陰陽調和,乃是人之常情,要不然這些人哪兒來的,還不得調和過後才能懷孩子。”五公主再三保證。
溫明蘊隻覺得這木匣子,燙手得很。
“你不是要回去,錦衣衛已經在等著了吧?”
“不著急,不是我瞧不起程亭鈺,說不定都等不了一盞茶的功夫。”五公主揮揮手,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溫明蘊沉默,一盞茶是十五分鐘,這路上浪費點時間,還要再吃個藥調個情,正題大概隻有幾分鐘吧。
“隻有一盞茶,你這藥管用嗎?”她實在沒忍住,低聲問了一句。
五公主輕咳一聲:“這我哪兒知道,程瘟雞什麼水平?”
“不過的確,一盞茶也太短了,這能快樂嗎?”
她顯然也感到了尷尬,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幾次張嘴都沒能再說出話來。
“公主殿下。”好在宮女走過來通傳:“錦衣衛已經到公主府候著了。”
這句話一來,五公主和溫明蘊同時鬆了口氣,幸好來得及時。
“成,如意,我先走了。你用了之後,不好使的話再跟我說,我讓太醫院改進。”
“好,娉婷費心了。”
溫明蘊一直把她送到院門口,看著五公主的車架駛遠,她才轉身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