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公主瞬間明白過來,忍不住拍大腿,一副長籲短歎的模樣。
“如意也真是,怎麼這種事情也不和我說,都不能圓房送再多的春香丸也沒用啊,這不是讓我白費力氣?”她忍不住撇嘴,心底感歎浪費了大好光陰。
程亭鈺立刻解釋道:“公主已經幫我們甚多,夫人不忍再煩擾你。再說她臉皮薄,這種事情也不好意思說。”
“誰怪她了,我是在怨你。這種夫妻之事,怎麼拖到現在才說,她臉皮薄難道你也薄嗎?白讓她等了這麼久,大好的時光都沒能享受……”
五公主滿臉不讚同的表情看著他,充滿了批判的意味。
“公主教訓得是,程某靜候佳音。”程亭鈺連連點頭,把姿態放得很低。
五公主見他還算上道,這才放過他。
***
徐侯府,溫明珠拿著布書,在教導兩個奶娃娃認字,平時她抱著孩子就會覺得很滿足,但是今日卻總是心不在焉,總惦記著小妹的事情。
“世子爺還沒回來嗎?”她問了一句。
大丫鬟立刻回道:“回夫人的話,已經派柳兒去門房守著,若是世子爺回來,她肯定立刻來彙報。”
溫明珠自從生了龍鳳胎之後,已經徹底在徐侯府站穩了腳跟,哪怕徐侯夫人千百般不願意交出管家權,但是之前因為溫明蘊在雙胞胎滿月酒上一鬨,弄得徐侯夫人灰頭土臉。
溫明珠這個世子夫人,還是成功地拿到了管家權,徐侯夫人再如何不答應,也於事無補。
實際上整個後院都在她的管轄範圍內,哪怕不用派丫鬟去蹲守,世子爺回來的時候,門房也會派人第一個彙報,隻是世子夫人今日心裡藏著事兒,才會如此焦躁。
“夫人,世子爺回來了。”柳兒一路小跑過來。
“人呢,被他請過來。”溫明珠立刻打起精神。
“爺來後院了,但是去了衛姨娘的屋裡。”柳兒的聲音立刻邊笑,頭也埋了下去。
閻王打架,小鬼遭殃。
自從昨日三姑爺一家來了一趟之後,似乎鬨得不歡而散,世子就和夫人處於不見麵的狀態。
溫明珠冷笑一聲:“他這是擺什麼譜兒呢?昨日任由下人冷落三妹夫,之後我去書房找他,他不見,晚上外宿。今日好不容易他回府了,又去其他人屋裡,還要我去哄他不成?”
她說這番話的時候,帶著幾分咬牙切齒的狀態。
昨日程晏拒絕羽林衛的事情,她已然知曉了。
雖說她不清楚拒絕的理由,但從表麵看,這隻是一件小事兒,一個小小的羽林衛,就算成了也不能封侯拜將,不成也不影響大局,而徐錦墨如此反應,要麼是覺得被傷了麵子,要麼就是他所圖更多,讓程晏當羽林衛隻是個試探而已。
夫妻多年,孩子都生了仨,徐錦墨是什麼樣的人,她再清楚不過了。
“夫人,要去請世子爺過來嗎?平哥兒和安姐兒今日看起來總容易犯困。”大丫鬟琉璃輕聲細語地問道。
這明顯是提示,可以用這對雙胞胎當筏子,把他請過來。
不想見妻子,但是孩子身體不適,總歸要來看看的。
溫明珠直接搖頭:“不用了,他不想說,我就當自己不知道,還省了一樁麻煩事兒。琉璃,以後等你出嫁做正頭娘子的時候,不要用孩子當借口爭寵,這是小婦使的手段,上不得台麵。”
“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在徐侯府立足,一靠娘家,二靠孩子。隻要程家不倒台,徐錦墨就動不得我。男人靠得住,你就給他幾分好臉色,男人若靠不住,趁早死了這條心,看好嫁妝養好孩子,彆癡想一些情情愛愛。”
她說這番話的時候,語氣平靜又冷漠,聽得琉璃膽寒。
明明在他們這些下人眼裡,世子爺和夫人乃是相敬如賓的典範,才貌雙全,乃是良配。
可她沒想到,夫人竟然能說出這樣漠然的話,完全就明確表達,徐錦墨靠不住了。
“是,奴婢知曉了。”琉璃並不敢多說,隻是應承著。
溫明珠讓奶娘把孩子抱走,輕歎了一口氣,“這日子不能細品,嫁為人婦真不如在家當姑娘時快活!”
她哪怕想得很透徹,但真的遇上了,心中還是鬱結不甘。
徐錦墨心頭不爽,不僅當場讓下人給程家父子難看,還不願意與妻子見麵,故意躲著她,連她都遷怒了。
這連續兩個行為就表明,徐錦墨是一個高傲又小氣的男人。
或許是成功登上了太子的船,更加助長了他的囂張氣焰,而程家又是這種狀態,讓徐錦墨不耐煩再像之前那樣偽裝,直接露出了真麵目。
“去給如意下帖子,邀她明日回一趟娘家,我還是得問清楚,究竟怎麼回事兒。”溫明珠還是不放心,直接讓人伺候筆墨,開始寫請帖。
***
姐妹倆回到溫府的時候,受到陳婕的熱情歡迎。
“原來咱們家多熱鬨啊,如今你們姐妹仨全嫁出去了,每日連請安的時候都不熱鬨。”陳婕一手拉住一個閨女,臉上的表情相當歡喜。
古代女子嫁人了,就很難回娘家了。
明明她們三家都在望京城裡,也就隔著幾條街,可是每個月也最多回來一兩次,還得當日返回,連住著的機會都沒有。
若是在現代,兩家住的這麼近,保管隔三差五回來吃飯,太晚了不想回家,就住回原來的閨房。
“娘,你寂寞了吧?當初我都說不嫁人,一輩子陪在您和爹的身邊,保證你們熱熱鬨鬨的,可是你偏不聽啊,這會兒後悔也晚了。”溫明蘊忍不住打趣道。
當然她的話音剛落下,就迎來陳婕無數的白眼。
“得了,少貧嘴,那我還是寧願你嫁出去,總比你留在家裡氣我得好!”
母女三人續完舊,姐妹倆便手拉手去了溫明蘊的院子。
“有酒嗎?”溫明珠剛坐下來,就問了一句。
“阿姐,你今日竟然要喝酒?”溫明蘊震驚。
“饞了。”
“那自然是有的,我出嫁前特地跟青立說過了,讓他年年往我的院子裡埋新酒,等日後挖出來,就是十年陳釀呢!”溫明蘊撫掌,興致勃勃。
“走,我們倆親自去挖!”溫明珠也興奮起來。
姐妹倆一人拿了個小鏟子,去院中的梅樹下挖坑,還真被挖出來一罐,正是春天時埋下的杏花酒。
“剛好能喝。”
小廚房已經做好了幾道熱菜端上來,她們倆圍坐在桌旁,暖爐在熱酒,一股清冽的酒香傳來,瞬間彌漫了整個屋子。
“阿姐,姐夫為難你了嗎?”溫明蘊見她直接灌下去兩口,忍不住詢問。
溫明珠搖頭:“你應該知道他,世家子弟慣會裝相。不過他在程家的事情上失了分寸,竟然給程家父子臉色瞧。”
“那是他變成了太子黨,一時得意忘形。”溫明蘊猜測道。
溫明珠忍不住皺眉:“太子黨又如何,古往今來,有多少太子黨垮台了,沒坐上那位置,什麼都有可能改變,他有什麼可得意忘形的!”
溫青立生得晚,上頭三個姐姐又各自有主意,雖脾氣各異,但都聰慧有加,外加溫博翰對女兒的教養也很看重,知曉她們不可能嫁到尋常人家去,平時也會教她們許多曆史,特彆是對皇家敏感的方麵,免得她們犯了忌諱。
因此哪怕是女人家,她們在家裡,對朝事也並不是一竅不通,相反心裡有杆秤。
“姐夫沒跟你說嗎?”
“說什麼?”溫明珠瞬間警覺。
溫明蘊與她對視,最終還是選擇坦白:“皇上可能不大好,不止是太子殿下,其他殿下最近也是動作頻頻。”
溫明珠微微一怔,腦子裡豁然開朗,難怪一向奉行明哲保身,誰都不站隊的徐侯府,一改之前的態度,積極地衝上了太子的船。
難怪徐錦墨行事比平時急躁幾分,原來是怕自己表現得不夠好,不能成為太子近臣,到時候等新皇登基,他的功勞不夠大,撈不到更多的好處。
“宮裡不是說,皇上的龍體在恢複之中,並沒有什麼大病嗎?”溫明珠立刻細問。
“話當然是這麼說,免得朝局動蕩。不過具體情況如何,我沒進宮也不清楚,隻是聽娉婷隱隱提了一句,並不敢確定。”溫明蘊含糊地道。
皇宮裡是故意那麼傳的,這話當然是真的,皇上並無大礙,可皇上在其他臣子麵前的表現可不是這樣,真真假假虛虛實實,明顯是要有所大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