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楚見微仿佛自嘲一般,輕笑了一下,“我年紀要比阿遲大一些,行事又古板。阿遲不想和我一起出行——外出曆練還要被我這個兄長管著,也是很正常的事。是兄長先前未曾考慮到。阿遲,你不要在意。”
阿遲:“……!!”
阿遲頓時瘋狂搖頭,為自己辯解,“沒、沒有!”
他簡直是手足無措,語序都有些顛倒地慌忙解釋起來,“我隻是不願意兄長跟我一起受苦!”
“外出透氣散心,怎麼能算受苦呢?”楚見微很耐心地喃喃低語,“我平日裡是麻煩了一些,但也沒有那麼‘嬌氣’。看來,還是讓阿遲嫌棄了。”
“怎麼可能嫌棄!”阿遲急切的臉色都變了,麵頰微微脹紅了一些,“我、我特彆願意……特彆喜歡和兄長待在一起。心中竊喜還來不及,怎麼可能……”
“那就好。”在阿遲非常懇切地表達下,楚見微的目光也微亮,含笑確認下來,“那幾日後,我們一起出發吧?”
哪怕是到這種時候,楚見微都仍是詢問的語氣,沒有半點強迫意味。
阿遲這會腦子都有些轉不動了,隱約覺得有什麼不對,但想到楚見微失落的語氣,這會也不敢、更不想反駁——萬一讓兄長誤會、他心中失望要怎麼辦?
在這種遲疑當中,阿遲緩緩地、緩緩地點了頭。
楚見微又露出一個極淡的笑容來,頷首道,“我再看看有什麼需要準備的。”
直到阿遲恍惚地走出餐室,繼續練劍時,他忽然想到什麼——
兄長好像是在……故意逗他?而且怎麼莫名的,還是成了一起去?
不對不對。
阿遲猛地搖頭,甩開腦中浮現的古怪念頭,
都是他自己的意誌力不夠堅定,說的話還總是那樣直接,教人誤會,才導致這樣陰差陽錯——
阿遲苦惱地一劍斬下,破空之聲響起。因為未留神,不小心連著內力一並運起,頓時將遠處的密林,也跟著劈倒一片。
阿遲:“……”
他訕訕收了劍,除剛練內力的那段時間,阿遲少有如此失控過
希望沒人發現。
……
這幾日,阿遲發現,雲鷹看自己的目光總是含有幾分怨念。
阿遲想到那日被自己劈倒的樹……似乎是什麼珍稀木種來的?不免有幾分心虛。
雲鷹是他在雪劍山莊當中最先熟識的人,後麵也是雲鷹最常同他過招,且雲鷹從不“放水”。兩人關係看上去雖不甚親密,但其實也算亦師亦友了。直到這日,阿遲終於頂不住雲鷹那仿佛有些幽怨的視線,主動道歉破冰,“對不起。”
雲鷹還是幽幽望著他。
兩人同時開口——
“不該將那棵什麼常青鬆給砍了的……”
“做什麼不好,偏偏要讓莊主此次隱姓埋名——”雲鷹說到一半,震驚,“什麼?那棵常青鬆是你砍的?”
阿遲:“……”
雲鷹氣急敗壞,“你好好的要砍它做什麼?”
阿遲:“……”
隻是一些心虛的不打自招。
“不、不對……這不是重點。”雲鷹揉了揉額頭,反應過來自己原本想說些什麼,艱難地扭轉話題,“我是想說,莊主為了陪你去武林大會,這次什麼人手都不準備帶,連我也……”
那看著阿遲的目光,明顯又生出一點怨念來。
阿遲:“……”
他壓力驟增。
雪劍山莊的少莊主,硬著頭皮道,“我一定和兄長,好好談談……”
身邊一個人手都不帶,怎麼行?
雲鷹滿含期望。
躊躇滿誌的阿遲,進了兄長的小院。看見了在紫藤回廊下,正撐著一卷竹書,半躺在躺椅上的楚見微。
“阿遲?”
幾乎是第一時間,楚見微也發現了阿遲。他將書隨意地擺在了腿上,坐起身來對著阿遲笑了一下,“什麼事?”
阿遲拂開走廊上垂下來的細小花朵,心中已經打好了腹稿,確認準備萬全後開口,“兄長,我……”
……
片刻後,從楚見微院中離開的阿遲——
他忍不住回憶細思,他這次來是乾什麼的?
好像是……勸說兄長不要“任性”,身旁多帶幾個人?
——沒成功。
楚見微隨便說兩句,就將阿遲繞進去了,也忘記了最開始的目的。
阿遲這會腦海當中,都有些發暈,前些日子的疑惑重浮現在心頭。
……好像有哪裡不對?:,n.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