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等。
等到他們的人按捺不住,出手的時候,就是可以順藤起網的時候。
……
聽了兄長的話,阿遲倒是略微安心了一些,照常用餐練劍。似乎因為先前的探聽大受打擊,也不願意再去管這些百姓們的閒事了。
楚見微則更悠閒起來——反正他本來就不曾展現武功,所以連練劍這一環節都免了。
每日便是四處溜達,買些小食漿果,天熱的時候便待在樹下看那些大爺們下棋,偶爾和一些大娘話家常,看上去非常能融入這個環境當中。
楚見微又少在身上戴著佩囊,看上去,就更像是雲城中人了。於是在這過程當中,又打探到了些許隱秘消息。
楚見微和阿遲都猜測,“他們”遲早會動手,卻沒想到那個組織如此按捺不住——隻第三日,便透出了端倪。
阿遲便是連睡覺的時候,都是抱著劍的。
因為時刻警惕,阿遲本來也睡得不算太沉,一感知到了附近有會武功的高手,頓時便整個都清醒了過來。
他是合衣而睡的,都無需如何整理衣物,立即便抱著劍出去了。
倒不是去逮那夜半而來的武林人,而是立刻走向了楚見微的房間。
哪怕清楚兄長的武功極為高強,但是在這種時候,阿遲第一時間想到的,也是要守衛在楚見微的身旁。
他們二人的房間挨得很近,也就是在左右兩間。走到門外時,阿遲並未看到兄長房間的燈燭被點燃,但他隻剛剛站定,就見到房門微動,露出了一條縫隙。
兄長將他拉了進來,壓低了聲音。
“來了。”
阿遲點頭。
楚見微聽身辨位的能力,顯然還是要比阿遲強一些——幾乎瞬間,他微微挑了挑眉。
居然這樣的巧合。
“來人的目標,似乎是對麵的木屋。”
正是給他們租出院落的大娘所住的木屋。
阿遲也有些驚訝。
楚見微又聽了一會兒聲,說道,“一共六人。兩人是會武功的,另外四人,隻是普通的城民。他們應該是在讓人帶路——比我想象當中要光明正大一些。”
“阿遲,你跟在他們身後……必要時刻,可以暴露,不要讓他們動手傷人。”
聽這意思,是要分頭行動,楚見微有其他事要做。
阿遲雖然不願意離開楚見微的身邊,卻是極分得清輕重緩急的。他抿了抿唇,還是飛快地答道,“好。”
……
手中的火把,照亮了狹窄的小巷和屋簷邊角掛著的平安符。有些大戶門口,掛著兩隻伶仃的紅燈籠,此時被風微微刮動,燈燭也跟著晃,竟映出一種荒涼的詭異之感。
那兩名武林高手的腳步聲雖然很輕,看得出來輕功不錯,但是他們麵前帶頭的幾個城民,卻是粗手粗腳,手中拿著的粗木棒哐哐拖在地上,發出的動靜絕不算小。
這樣的動靜,彆說將阿遲這種一流高手吵醒了,恐怕就是些普通住在小巷裡的城民,也要被吵醒了。
但是各門各戶都是門窗緊閉,仿佛無人居住般,絕不會有人敢探頭出來查看一番。
帶頭的幾個城民,回頭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後的武林人,神色非常狂熱又尊敬,恭恭敬敬、又有些不倫不類地行了個禮,才指向麵前的屋子,“那個老婆子就住在前麵,她說自己的女兒溺水死了……哼,我看她是被豬油蒙心,想欺瞞聖教,也不怕遭報應——這就請大人來看一看,是不是真的死了。”
那兩名高手並未開口回應,隻筆直向前走去,那些城民連忙向旁邊讓開。
阿遲已經藏身在屋簷之上,跟在他們身後。
雖然兄長說必要時刻,可以暴露,但他還是小心謹慎地藏起了自己的氣息,直到燈火明亮,那被村民遮掩的兩人露出衣袍,發現那並非是淡灰袍子,而是紫色衣袍後——
阿遲的瞳孔微微一縮。
紫色緊身衣,淡黑色的鬥笠籠罩在他們麵前。和阿遲在噩夢當中,回顧過無數次的身影,如此的相像。
是他們。
是魔教的人!:,n.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