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畢竟不是真的小哈,知道要是真的衝上去了,那個女人借機鬨事,吃虧的就是他和舒晚詩了。隻能憋屈地悶著嗓子低吼。
葉卉的臉直接白了,她再怎麼自欺欺人,再怎麼顧慮丈夫的心情,都無法忽視繼女言語中濃濃的惡意。她沒法在這句話中找出為繼女開脫的借口!晚晚看不見,可她看得一清二楚!舒晴最後那句話就是盯著晚晚說的!
二十多年!舒朗對晚晚付出了多少,她就對舒晴付出了多少。舒朗因此對晚晚有了父女之情,把晚晚當做親生女兒,她難道不是嗎?她也是付出了二十多年的感情!可如何都想不到,最終換來的是對女兒更加巨大的惡意。
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激和軟化,隻有比最初更深刻的嫌惡和恨意。
葉卉隻覺得一盆冰水把她從頭澆到尾,不僅冷得她牙齒發顫,還讓她二十多年刻意忽略的不滿全都不甘地往上湧。
飯桌上的氣氛瞬間冷凝下來。
舒朗原本帶笑的臉一下子變得麵無表情,他放下筷子,忍著怒意看向舒晴:“你這些年在外頭學了些什麼東西?小哈這麼小,你好好的吃你的飯看得見它嗎?我把你養得太嬌氣了是不是?快三十的人了,還以為自己七歲童言無忌?你在外頭也這麼和人說話?就算是不喜歡狗,忍一忍不行嗎?晚晚是你的妹妹,你有沒有做姐姐的樣子?”
舒晴今天一天的心情,從回到家聽說爸爸去接了那個瞎子後就非常陰鬱,之前她還有理智忍著,不輕不重地埋怨幾句,既然爸爸不會責怪又能讓舒晚詩和葉卉心裡不舒服。
但是,當舒晚詩有生以來第一次頂撞的時候,她就控製不住內心的暴怒了,如果這還是第一次失控,那麼,當舒朗讓她忍耐,讓她照顧所謂的妹妹舒晚詩的時候,她腦中的那根弦就崩掉了。
她聽不出舒朗話中對她的開脫,隻聽到最後那句,讓她忍舒晚詩。
憑什麼?她是名正言順的舒家大小姐,舒晚詩是什麼?一個外頭帶回來的野種!瞎子!她媽借著年幼的自己勾引她的爸爸,野種借著自己是瞎子爭奪爸爸的寵愛和關心!原本這個家,這家裡的一切都是她和她爸爸的,而因為這對母女的闖入,她的父愛被割走了一大半,她的家消散了。如今的家根本不是她最初五年記憶裡有爸爸有媽媽的家,是爸爸和那個女人以及小瞎子的家,她就像一個外人!
舒晴完全忽視了舒朗當初作為一個三十來歲的年輕男人再婚是必然的,二十幾年來,她把父親再婚的惶恐、家庭環境的突變全都算到了葉卉母女的頭上,隻要在這個家遇到一點不開心的事情,她就把責任推到葉卉母女身上。這樣的心態下,所有的好意到她的身上,不是徹底不接受就是陰謀化。
所以,舒朗調節家庭矛盾的苦心她完全沒有接收到,相反,她內心更加惱火更加委屈,也更加憤恨,她的聲音冰冷,帶著濃濃的鄙夷與恨意:“我媽隻生了我一個!我從沒有什麼妹妹!她們不是一直都溫柔善良嗎?為什麼明知道我惡心狗,還帶到我的麵前來讓我當著狗吃飯?她們怎麼不照顧照顧我?”
舒晚詩無視她的話,自顧自彎腰抱起地上的小哈,手底下摸到他脖頸上的毛全都豎了起來,可見就連小哈都有多惱恨憤怒。
她把他摟在懷裡,輕柔地安撫,一下一下地順毛。
這種行為在舒晴眼裡更是挑釁。
不過她的認知沒錯,舒晚詩就是挑釁她。
對她付出了父愛的是舒朗不是舒晴,她為什麼要處處忍讓?為什麼無論做什麼都要讓她?就是讓得太多了,讓舒晴越發以為她們母女欠了她,理所應當地要順著她。嗬,把人家的客氣當福氣,享受著舒朗和葉卉對她的寵愛,心裡還把自己當做小白菜,演著被惡毒繼母欺負的戲碼,神經病!
舒朗直接把舒晚詩內心的話問了出來,他砰地拍了一聲桌子,震得餐具乒乓響:“她們脾氣好就要事事讓你?你小時候不懂事,你阿姨不計較,你現在還小嗎?不說這個,晚晚年紀比你還小,你哪來的臉讓晚晚事事讓你,上次你這麼說,晚晚隻好把狗房建在最角落,你怎麼不看在晚晚照顧你的份上,你也照顧照顧她?就一餐飯,你這麼嬌貴,受不了了?我看這狗都比你聽話!”
司徒霖聽得心裡終於舒爽了一點,為了表示自己的確比那醜女人聽話,他還柔順地窩進舒晚詩的懷裡,輕輕柔柔地叫了一聲。
舒晴的臉更黑了。
她不覺得自己有錯,隻覺得有了後媽就有後爹,她爸早就被這對母女拉攏了:“沒她們在我可以想做什麼做什麼,麻煩是她們帶來的,就應該她們自己解決,憑什麼我還要感謝她們?”
舒朗被氣得不行,隻覺得大女兒完全不聽他的教訓,冥頑不靈。往日葉卉早就著急他的身體了,勸說不要吵了。可今天,她氣得發抖,沒有任何心情關注他,也不打算像從前那樣含混帶過,最終委屈自己和女兒。
舒朗聽沒聽出來問題舒晚詩不知道,但是她卻聽出舒晴問題出在哪了。
作者有話要說: 後媽難做,難在“疑鄰盜斧”,一早就覺得你不是好人了,做什麼都是錯,多做多錯,少做更錯。
舒晴這種,是比陰謀論還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