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紈絝13(1 / 2)

能下地的楊尚書在小廝的攙扶下散步, 聽說幺兒如今在讀書, 帶著好奇和懷疑的心情溜達過來, 隔著院子的門, 遠遠透過書房的窗, 看到楊鹹昱一臉認真地跟著先生背書, 差點老淚縱橫。

“好啊……好……”能讓幺子從此走上正道,他這場災禍也不算白白受了。楊尚書抹了抹眼角, 轉身離開。

家裡一切都穩定下來, 安娘來問楊尚書和許氏,家中以後的打算。

這裡畢竟是嶽家,讓二老和楊鹹昱長期住著, 她沒有問題, 可是外頭看來就是住在了兒媳的娘家, 現在特殊時期沒關係, 時間久了必然會有閒言碎語。

楊尚書摸著胡子, 沉吟了一會兒說:“再等等吧。”

許氏不讚同:“我在城南也有一套三進的院子, 如今孩子們不和我們一起住了,我們搬出去又何妨?”她很感激安娘在危難之時的不離不棄, 如今安定了,就不想再麻煩兒媳。

楊尚書看了妻子一眼:“安娘不是說了嗎?南邊地動瘟疫橫行, 朝廷正忙著賑災呢!”

許氏沒懂, 她一個後宅婦人隻在意一家的生活不懂男人的官場。

安娘卻聽明白了。這一次,六部尚書中五位反對皇帝被降罪,唯一不反對的那位是三皇子的舅公, 現在五個部門領頭羊或自裁或病死或罷官,偏偏這個時點突然起了災禍,朝中恐怕早就亂成了一團。隻要皇帝還有點理智,就該重新啟用楊尚書幾人,用最快的速度恢複朝中機製。

所以楊尚書說,再等等,說不定很快又能回尚書府了。

說起這個皇帝,安娘也是很無語。當初嶽家男兒全部慘死,雖然左右丞相黨爭是主因,可導致這個局麵的就是皇帝本人。嶽家滿門忠烈換來了皇帝的醒悟,可才過了幾年,為了儲君之事,他又開始鬨妖蛾子。能把五部尚書全都下大牢的,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安娘嘟囔:“日子過得太太平了,吃點苦頭才知道警醒!”要不是如今是盛世,這種一會兒昏一會兒明的皇帝,遲早被人顛覆了朝代。

楊尚書瞪了她一眼,眼裡卻暗含笑意。皇帝就是這個模樣,他們有什麼辦法呢?隻求著太子以後能以當今為鑒,做一個真正的明君。

“我說夫君呢!如今吃了苦頭,總算知道長進了!”安娘笑嘻嘻地說。

許氏聽了也覺得老懷甚慰:“我就說小五聰明還是聰明的,就是沒長大。”

楊尚書橫了她一眼:“你啊,沒事彆出現在他麵前,慈母敗兒。”

許氏不依,要和老頭子掰扯掰扯自己怎麼敗兒了,安娘暗笑著退了出來。

過了幾日,孟玥玥募捐的消息果然傳了出來,安娘也收到了她邀請的帖子,她以照顧家中臥病的老人為由拒絕了,同時也捐贈了一個玉器作為自己的心意。

安平那邊也一樣,隻拿出了東西沒去參加。這是世子臨走前囑咐的。

安平來找她,一邊嗑著瓜子一邊說孟玥玥:“也不知道她怎麼想的,因為她那好外甥,多少人被連累,楊家都被抄家了,她還有臉下帖子讓你去參加募捐?連你的那點嫁妝都不放過?”

孟玥玥是老來女,和宮裡的寵妃輩份上同輩,算是表姐妹,而三皇子是她的外甥。這次唯一沒有落難的六部尚書,正是孟玥玥的爹。

“孟家如今早就成了眾矢之的,孟尚書這尚書位子能不能坐穩都不一定。這樣的人家,我們同他們計較什麼?”安娘安之若素,完全沒將孟玥玥放在眼裡。

怎麼說呢,和孟玥玥交鋒的這些日子,尤其是她親自來到這個世界不被共情影響後,她看明白了很多事情。一個人的眼見能力是需要自己不斷經曆的。孟玥玥每次獲得了真心就立刻離開,甚至用死亡加深任務對象對她的感情,看似她經曆了一個又一個的世界,實際上呢,她隻是不斷在重複人生某個階段的那幾年,她猜測,這種攻略男人的任務,她估計一直都是少女或者青年的狀態。這樣的經曆,其實不會讓她長進多少,起碼世子一人就能把她耍得團團轉。她能成功,依仗的是她的金手指,可當有安娘和顏修在,這些金手指會越來越沒用的。沒了金手指的孟玥玥,心計手段連真正的官家千金都不如。

但是,經曆太多也有弊端,這不,安娘剛想完這些,安平就在那抱怨:“安娘你越來越無聊了,都快和我母妃一樣了!”

安娘瞪她。

安平毫不在意,反而說:“你生辰就要到了,我們熱鬨熱鬨唄!”

“今年出了這麼多事,不合適。”安娘拒絕。

“又不是開門宴客,我們自己姐妹間擺一桌,吃吃喝喝一頓也算給你過了生辰。你才嫁人一年難道連生辰都不能過了?”

安娘知道小丫頭的心意,也知道她肯定是被關在家裡悶壞了,到底笑著點頭了。

安平一見立刻高興了,此後幾天每天來嶽府,指揮著一眾人為安娘的生辰做準備。她的大張旗鼓也讓楊家人都知道安娘生辰到了。許氏代表老夫妻二人,給了安娘一塊玉佩,這是她抄家當日掛在身上沒有被拿走的唯一物件。

“這是我出嫁時母親送我的,我這些年從來不離身,想不到讓它因此逃過一劫,如今就交給你吧!”

這是對安娘這個兒媳徹底認可了。

安娘沒有推脫,接過了玉佩說了一串好話哄許氏高興,讓許氏笑得合不攏嘴。

楊鹹昱在書房埋頭讀書,但是外麵的熱鬨他這麼愛湊熱鬨的人很快就聽說了,一聽是安娘的生辰到了,他到是想送點什麼,可身上連最後一個銅板當日都被他買了木簪子,是真的一分錢沒有。

生辰那日,安娘如往日那樣早起練武,府裡的丫頭小廝全都來給她請安祝賀,安娘笑著發了賞錢,還沒走去府裡練武場,楊鹹昱也起來了——他自從發奮讀書後,隻比她晚起一刻鐘,平時她練武回來,他已經在書房跟著先生學習。

“安娘,等等!”楊鹹昱踩著鞋來不及穿好匆匆忙忙地跑出來。

安娘回身看他。

楊鹹昱披著衣裳趿著鞋站在門口衝著她招手:“你過來。”麵上是一幅故意擺高了姿態的神情。

安娘冷眼瞧著,腳步半點不動:“有話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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