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弱不禁風2(1 / 2)

顏華到幻境中的時間,正好是柳洺兒從書院回家,見到父親最後一麵,大病倒下的時候。

丈夫去世,兒子昏迷不醒,女兒剛回到家就太過悲痛引發舊疾病倒,本來溫柔軟弱的柳夫人把眼淚咽回肚裡,強撐著病體,打理著柳家上上下下,兒子女兒兩頭看顧。

換成了顏華的柳洺兒一醒,就強忍著不適下了床。

“公子——小姐,你還沒病好呢,有什麼事情告訴奴婢,奴婢幫您做!”從小一起長大的貼身丫頭琳琅端著熱水進門,見自家小姐竟然下了床,放下熱水連忙過來扶人。

柳洺兒的身子骨是真的差,她隻是起身下床一個動作,就累得氣喘籲籲,胸口仿佛被什麼蒙住了透不過氣來。

她靠在丫頭身上勻氣。

好一會兒才終於舒服一些。

琳琅滿眼擔憂,忠心的丫頭這幾日為老爺大少爺的意外已經哭腫了眼睛,此刻一雙腫眼泡望著自家小姐,滿是憂慮與勸阻。

“小姐,你回去躺著吧,等病好了做什麼都不遲啊!”

柳洺兒深呼吸了一下,擺擺手推開她的扶持,站直了身子:“我身子還好,外麵怎麼樣了,我娘還好嗎?”

說到外麵和柳夫人,琳琅沒出息地哽咽了一下,強忍著難過說:“夫人這幾日情緒好多了,開始打理家中的事務了,小姐,咱們好好養身子,好讓夫人放心,對不對?”

柳洺兒摸了摸她的頭:“我知道,你不是打了熱水來,拿來給我洗漱。”

琳琅看不出自家小姐的打算,聽她說要洗漱,連忙應了一聲跑去準備。

柳洺兒體弱氣虛,動幾下就要歇一下,終於慢慢洗漱收拾完,不顧琳琅的不讚同,讓她扶自己去見柳夫人。

柳夫人短短半月瘦脫了形,麵色蒼白眼窩深陷,正對著丈夫葬禮的一係列事務傷心發愁,突然聽到了女兒的聲音。

“你身子還沒好怎麼出來吹風了!”柳夫人連忙起身趕出來接女兒。

柳洺兒看著柳夫人憔悴的模樣,心中酸楚,握住了她扶過來的手,跟著她慢慢往屋裡走,一邊走一邊說:“我精神頭已經很好了,就是人還有些疲,現在家裡情況特殊,我來看看有什麼能幫娘親的。”

“沒有沒有!家中諸事娘都安排好了,你快回去好好養著,你的身子本就弱,這次又……”說到這,柳夫人說不下去了,想到去世的丈夫病危的兒子,悲從中來。

“娘——”柳洺兒握著柳夫人的手喊她。

一聲娘擊潰了柳夫人這些日子咬緊牙關撐起來的堅強,“嗚——”柳夫人一聲悲鳴,抱著女兒痛哭起來。

柳洺兒抱著娘親,輕輕拍著她的背,自己也慢慢紅了眼睛,淚流滿麵。

母女二人抱頭痛哭了小半個時辰,情緒發泄出去後,柳夫人心情反而好了許多,見女兒貼心溫柔地給自己擦眼淚,心中又酸又痛。

收拾完儀表,柳洺兒拉著柳夫人坐在一起,和她說接下來的打算。

“爹爹的喪事是當務之急,家裡的產業是我們母子三人今後的依仗也要仔細看顧,哥哥的傷現在還沒定論,得留下長長久久的生計以防萬一才好。”

柳夫人不停點頭。

“女兒的身子已經好很多了,隻要不費力氣處理事體還是可以的。娘親若是放心,把事務分出來,我們母女二人一起商量一起做,以後我和哥哥就隻有娘親一人了,您千萬要保證身體,不能像爹爹那樣丟下我們……”

聽到女兒擔憂惶恐的語氣,柳夫人的心擰成一團,生疼生疼的,她連忙拉著女兒保證:“娘一定好好的,你放心!事情都在這呐,有你幫忙娘的確能省許多心,隻是洺兒,同樣的道理,娘如今就你們兄妹二人了,身子不舒服不要強撐,知不知道?”

柳洺兒認真應下,一再承諾決定不會過度耗費自己的精力。

家境殷實、夫妻恩愛、子女雙全的柳家,一夕之間兩個頂梁柱一死一傷風雨飄搖,當地人說起這戶人家,全都是歎息同情。

柳家家業說大不大,隻是在他們縣城已經算家境殷實,又因為柳老爺是個老舉人,為人和善,所以小有名氣。

柳老爺的葬禮很大,許多鄰居親友都來悼念,看著這一家子孤兒寡母,老的老弱的弱病的病,唏噓不已。

柳洺兒顧不得外人如何言論,每日陪著娘親處理內內外外諸多事宜,將亂成一團的柳府一點點梳理安撫下來。

不知不覺中,柳夫人慢慢退到了二線,大小事務大多數都由柳洺兒決定操持。

柳老爺的葬禮過去,當初作惡的凶手也被官府緝拿歸案判了刑。

判刑那天,柳洺兒戴著帷帽扶著娘親去現場看升堂,當縣令的判決下來,幾個為首的主犯死刑,從犯流放千裡,柳夫人悲鳴一聲,哭倒在縣衙前。

圍觀的群眾一邊罵這些惡人罪有應得,一邊幫柳洺兒安慰柳夫人。

當天回家,柳夫人給柳老爺上香,把判決內容一一說了,以告慰丈夫的在天之靈。

這些事情過後,昏迷不醒的柳大哥柳湧成了柳洺兒母女最牽掛擔憂的對象。

柳湧受傷送回家後一直處於昏迷中,柳老爺去世、出葬他都不曾醒來過。柳夫人、柳洺兒、家中小廝丫鬟每天都和他說話,但人就是雙眼緊閉毫無反應。

柳洺兒知道的前世裡,柳大哥是柳老爺喪禮後三個多月才醒的,醒來後胸口以下毫無知覺,高位截癱,無比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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