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銳澤在那個破碎的茶壺的壺嘴裡,發現了‘蕭仿’兩個字。
所謂‘蕭仿’,意思是這個茶壺是一個代號為‘蕭’的人仿製的,
有些造假之人喜歡在自己製造的假古董裡留下一些記號,一來,是為了避免自己將來遇到自己仿製的假古董卻辨彆不出來,二來,當然是為了傳名了,畢竟自己的仿品連那些名聲赫赫的收藏家都辨彆不出來,最後隻能靠他留下的記號分辨真偽,這不是最好的傳名途徑又能是什麼?
當然了,敖銳澤之所以能辨彆出它是一個仿製品,主要還是因為它還是有一個不太明顯的錯處的。
據他所知,雍正時期的官窯因為描繪枝乾時推崇隻描繪皴點,畫工在繪畫的時候就不能用上太大的力氣,這也就導致這個時期的瓷器的繪圖筆力纖弱,索然乏味。
但也僅僅隻是筆力纖弱而已。
畢竟那個時候,如果不是畫技精湛的畫工,根本不可能進入官窯工作,他們的作品更不可能有進入火窯燒製的機會,自然也就不可能流傳下來。
可是這個仿造雍正官窯的茶壺,枝乾部分卻幾乎看不到一絲筆力——
所以它絕不可能是那些畫技精湛的畫工的作品,隻能是假的。
“看來在瓷器的鑒定上,我應該能出師了。”
敖銳澤還是有點驕傲的。
孫建宏:“……”
所以,真的不能先看一看剛剛死地逃生的他們嗎?
撲通一聲,孫建宏坐在了地上。
雖然事情從發生到結束甚至都沒有超過一分鐘,但是那種瀕臨死亡的心驚肉跳和絕望,孫建宏卻是體味了個遍。
所以這會兒,他心裡全都是劫後餘生的慶幸。
以至於他的眼眶都紅了。
好一會兒,他才勉強將原本已經跳到了嗓子眼的心臟壓了下去。
然後他才反應過來。
等等——
敖銳澤不是一個大學畢業之後就一直沒能找到工作的普通人嗎?
結果他竟然隻用了一招,就殺了特務處損兵折將、費儘千辛萬苦都沒能殺掉的錢家老祖。
這年頭,普通人加上失業在家的反麵buff,能有這樣的效果?
孫建宏沉默了。
為他之前升起的竟然想要關照敖銳澤的想法。
其他人也都沉默了。
為他們之前僅僅隻是通過敖銳澤的年紀和身份,就斷定他隻是個普通人,而在他麵前擺出的高高在上的態度。
但是這些顯然也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敖銳澤是一位高手。
而且他還救了他們的命。
想到這裡,孫建宏等人當即從地上爬了起來,圍了過來。
“張兄弟,要不是你及時出手,恐怕我們今天都得交代在這裡。”
“從今往後,你就是我孫建宏的親兄弟了。”
敖銳澤隻笑著說道:“舉手之勞而已,孫先生不用放在心上。”
“我還要感謝孫先生的好意,讓我開了一場眼界呢。”
也就在這個時候,院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猛烈的敲門聲,其他原本還在睡覺的人也都穿上衣服匆匆忙忙地跑了出來。
“怎麼了?”
“出什麼事了?”
他們顯然都被剛才小皮卡砸在地上的巨大聲響吵醒了。
孫建宏當即就想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告訴他們。
可是不等他把話說出口,他突然就又想到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敖銳澤明明這麼厲害,他以前卻從未聽說過他的名號——說明他極有可能隻是想做個大隱隱於市的隱士,並不想太多人知道他的存在。
想到這裡,孫建宏話音一轉:“哦,沒什麼事兒,就是老李很久沒有開過車了,剛才想上手試一試,結果一不小心把車開翻了。”
在場的所有人:“……”
雖然但是,你管那輛整個車頭都陷進了地裡,車廂也塌陷的隻剩下半截的小皮卡,叫隻是一不小心把車開翻了?
而且老李這會兒就在你身邊站著呢,他看起來可以點都不像是剛剛出了一場車禍的樣子。
反應過來的孫建宏:“……”
不過好在在場的都是成年人,對於某些社會上的人情世故早已心知肚明。
所以整件事情最後還是被定性為老李試車的時候一不小心把車子開翻了。
隻有一點,那就是小皮卡裡的古董也都被砸爛了。
想到這裡,敖銳澤當即轉頭看向了孫建宏:“不好意思,孫先生,我忘了小皮卡裡裝著古董了……”
要知道那些古董至少價值六七百萬呢。
孫建宏哪裡還敢計較這些:“張兄弟,不是我們自命不凡,我們這幾個人的命,隨便一個人拎出來,彆說是六七百萬了,就是翻個五倍十倍也不夠啊。”
“再說了,那些古董很多都還是能修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