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晚想想,的確, 她近來吃的好睡得好, 每天各種補品進補, 還被皇帝督促著去校場騎馬, 以前軟綿綿沒力氣的身體反而比以前鬆快輕盈不少。
最近照鏡子,覺得臉色都好看了些,不是那副病懨懨的樣子了。
黎晚吃的時候隻專注吃, 吃完了, 心立刻就又飛到外頭去了,眼巴巴的看著皇帝, 也不說話,隻用眼神給予強烈暗示。
皇帝好笑的戳了戳她的腦門:“出息!”說完便起身:“走吧。”
黎晚忙跟著出去。
出了營帳, 天已經全黑了,紮營的地方倒是四處都是燈火通明, 為了防止失火, 帳篷和帳篷之間都隔開了一定距離, 外麵的明火也都有專人看守。
這圍場守衛森嚴,四處都有侍衛,還有官兵巡邏, 皇帝沒讓曹鈺跟,隻帶著黎晚, 說是四處走走。
……
離開營帳有一段距離, 嘈雜的人聲漸漸小了, 燈火也遙遠, 黎晚深深吸了兩口清甜的空氣,然後一屁股坐了下來,地上青草茂盛,坐上去甚至有些軟綿的觸感。
皇帝有些錯愕的看著她。
黎晚卻乾脆仰躺下去,倒在了草地上,然後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示意皇帝也躺下來。
皇帝六歲登基,前朝後宮,太多雙眼睛盯著他,一言一行都有規製,稍有差錯,就會被勸導,約束。
如今他雖然已有天子威嚴,再也沒有人會對他的一言一行指手畫腳,可是這麼多年下來,還是有一根看不見的繩子在約束著他,令他循規蹈矩,不越雷池。
黎晚這種席地而躺的隨意做派,他就從未有過。
黎晚見皇帝直挺挺的站著,似乎有些怔愣的看著她,向他伸出手:“來啊,躺在這裡比站著舒服多了。”
皇帝猶豫著把手放到黎晚手裡,被她抓住,拽下去,坐下,然後又猶猶豫豫的躺下來。
皇帝還不足一歲,就被先帝帶來秋獵,自此後,每一年他都沒有缺席過。
可是從小到大,這是他第一次用這個角度看頭頂上的這片天空。
黎晚沒有騙他。
躺著的確比站著舒服多了。
鼻尖還能聞到身下的青草和泥土混合的清香,脖子上有軟軟的冰涼的草葉,還有風拂過草葉後再拂到他麵上來。
皇帝躺在地上,看著天上的繁星,喃喃道:“好多星星,往年朕來的時候,好像沒有那麼多星星。”
黎晚笑了笑,看著天上的星星說:“那可能是皇上往年沒有認真的看過。”
皇帝仔細想了想,居然真的想不起自己什麼時候認真的看過頭頂的這片天。
這似乎是他那麼多年以來,第一次這麼認認真真的看星星,而且還是躺在草地上。
皇帝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揚起,然後扭過臉去看身旁躺著的黎晚。
她的頭發都陷在柔軟的草葉裡,眉眼舒展的看著天,眼睛又柔又亮,嘴角帶著微微的笑意,眼神裡仿佛帶著幾絲向往。
皇帝突然生出幾絲莫名的惶恐來,不自覺地抓住她的手,緊緊握住。
黎晚扭過頭來,有些疑惑的看著他,用眼神詢問。
皇帝一言不發的靠過去,吻住她。
無法訴說剛才那一瞬間內心湧起的惶恐和不安。
好像她隨時都有可能會離開。
她分明說過的,會一輩子陪著他。
永遠都不會離開他。
就算她想,他也不會允許。
皇帝下午在馬車上學會什麼是真正的接吻後,就再也不滿足隻是嘴唇的觸碰,嘴唇一碰上,就再也分不開,舌頭長驅直入,明明是那麼純情浪漫的場景,他卻激烈的侵占著,仿佛要一次一次的在黎晚身上打上自己的印記,才能壓下心裡那莫名湧起的恐慌。
“彆想離開朕。”
激烈的侵占逐漸變得溫柔。
皇帝摸著黎晚的臉,一下一下啄吻她的唇。
黎晚眼神有些迷離茫然,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皇帝突然湊上來咬了下她的鼻尖,鳳眸裡是足以叫人溺斃其中的寵溺親昵:“小傻子。”
就在這時,少年困惑又好奇的聲音突然自兩人頭頂響起。
“皇兄,晚姐姐,你們在做什麼?”
黎晚和皇帝都是一驚,一扭頭,就看到齊王正站在他們頭頂,低著頭,滿臉驚奇的看著他們。
黎晚和皇帝同時翻身坐起。
皇帝又驚又惱,還有些怪他過來打擾,臉色不自然道:“元榮,你怎麼在這兒?”
齊王立刻和他們一樣,一屁股坐下來:“我去找皇兄和晚姐姐,可是曹鈺說你們一起出去玩了,我就來找你們了。”
剛才他遠遠地看到兩個人躺在這兒,特地揮退了了宮人,想偷偷嚇他們一跳,沒想到小心翼翼地走進了,就看到他們摟在一起……
齊王睜著一雙充滿求知欲的眼睛,好奇的問道:“皇兄,你剛才在跟晚姐姐做什麼?你為什麼要吃她的嘴,還咬晚姐姐的鼻子?你們在做什麼遊戲嗎?”
皇帝臉上頓時一熱。
黎晚也很尷尬。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