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知道了一些不快樂的事,蕭君澤這個正月一下子就過得不美妙了。
他覺得不能讓自己一個人難受!
於是他果斷把這事告訴了賀歡。
“什麼?!!!”賀歡宛如被雷擊中,整個人都慌亂了,眼睛不自覺地向蕭君澤的肚腹上落,露出搖搖欲墜的模樣。
“這都是我的錯,”賀歡立刻認錯,深刻檢討,“是我誤信庸醫,才給你帶來這樣的麻煩,阿蕭你怪我就是,千萬不要氣到身子……”
蕭君澤看他手都不知往哪裡擺,輕嗤一聲,沒再和他糾結。
然後,賀歡就開始過上了痛苦的日子。
他真的好想告許阿蕭,有了身子就要早睡,要多吃點東西,不能胃口不好就放一邊……
但都沒有用。
阿蕭甚至會微笑著把他忙了兩個時辰燉好的補品遞給他,微笑著對他說:“吃下去,吃不完,就滾回去。”
賀歡無力反抗,然後發現這東西是真難吃,但醫院的大夫是說了,不能吃重油重鹽的食物啊。
青蚨在一邊圍觀了這場對於賀歡的迫害之餘,也寫信給在建康城的魏貴妃,讓她過來服侍主上生子。
魏貴妃的回信隻有一個字:滾!
“知善是肯定不會來的,”蕭君澤這事後,還無情地嘲笑了青蚨,“我生孩子生得太容易了,覺得是我浪費她的時間,覺得我的特彆太特彆了,不能通用,隻讓我等死了把屍體給她。”
青蚨大怒:“她做什麼春秋大夢。”
蕭君澤倒不介意:“人死如燈滅,這又不是什麼大事,再說,我和她誰活得久,還不一定呢?”
彆看魏貴妃出生道家、醫術高超,卻半點沒有道家的養身意識,時常熬夜就算了,還經常親自去各種亂七八糟的醫療現場,還經常一天就做下四五台手術,雖然病人存活率不高,但她的工作強度是真的強,掉頭發掉的厲害,聽她偶爾抱怨自己的頭發都快插不上簪子了。
青蚨隻是點頭,他記住了這事,暗自決定絕對不讓這事發生,除非自己死了,否則,魏大婦敢亂打主意,絕對先著陛下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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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時,修法大會宣告結束。
許多人都開始準備著回到故土,但也有許多有誌之士留下,他們一邊等著襄陽每隔一段時間新的律法公示,一邊開始在這襄陽城中尋找新的機會。
隨著這些人物的留下,襄陽主城區的房價漸漲,襄陽書院周圍更是漲到了一種讓人暈眩的地步。
許多人開始的考取襄陽書院的憑證,學習這裡的學說,讓造紙業和印刷行業又大火了一波。
原本銷量不溫不火的世學,在西北、並州落入襄陽之手後,開始迅速成為全國都暢銷的重要書籍,哪怕還在亂局之中的河北、青州、河南等地,也有人堅持在亂世之中苦讀,準備等待時機。
襄陽書院裡,一名十來歲少年正就著麥餅,沾著大醬,一邊吃,一邊看書。
麥餅隻吃了一半,他便有些不舍地放到一邊的竹籠裡?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擦洗了手,打開一本寫滿筆記的書卷,溫習另外一門功課。
他是蜀中前來求學的士子,這次趁著修法盛會,家中長輩將他帶來,求學耗費甚多,家中二十餘畝的產出糧食,也隻是夠從蜀中來此的路費,需要十分節約。
好在,兩輪淘汰後,他成功考入了三期,到這時,他就可以有一個宿舍,與人同住,還能省下一些在外租住的費用,那實在是太高了。
相比之下,他的舍友就要寬裕很多,不過……
“怎的這麼晚才回來?”他問剛剛進門的舍友。
那名舍友抬起頭,十五六歲的清俊臉上帶著一點微笑:“我家與宇文家有些交情,想看看能不能調去那小學堂,結果被嫌棄年紀太大了。”
“小學堂?”少年忍不住笑道,“你蘇綽不是自問學富五車,隻覺得在這裡學就最好,怎麼還要去小學堂?”
“你不懂,”蘇綽微微搖頭,“學什麼不重要,在那裡,有想見的人啊。”
他也覺得自己是個人才,自幼周圍都誇讚,但在讀完襄陽的《世學》後,便開始崇拜那位做出這一切的君刺史,日思夜想都想見一麵。
所以,這些年越發苦讀,他還通過算學,自創一套軍中計賬之法,還專門讓人印刷出一整套的計賬表格,配合著他新著的《習度支》這一書,解決了在襄陽求學的學費問題。
可居然沒能入君刺史的眼……
不過也對,那樣的人物,創出的《氣候論》《地理誌與國》《世學》哪個不是經天緯地之學,自己這一點小小的創造,又算得了什麼?
倒是今天在宇文洛生家見到的那位小孩,長得卻是真的可愛,看著就想抱抱。
蘇綽深吸了一口氣,繼續寫信給自家兄長蘇讓。
他如今有些拿不定主意,如今他已經十六歲了,兄長蘇讓已經在關中清理鄭國渠,做出一番事業來,自己是要先去地方,還是先實現夢想,見見那位大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