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蕭鸞以南齊開國皇帝第三子(養子)的身份正式登基,完成了全套篡位流程。
同時,他讓各地典簽動手,將蕭家皇族子嗣殺了個乾淨。
各地王孫公子們,有的反抗,有的求饒,有的斥責,但都沒有什麼用,紛紛被殺,其中巴陵王蕭子倫,被賜死時說:“先前,太祖滅宋而自立,殺儘劉家子嗣。如今的情況,也是天數所定,在劫難逃。”
死掉的王子裡,蕭君澤的幼弟蕭昭粲年紀最小,剛滿三歲,便被典簽用一床被子悶死。
“不過,這些死去的王孫,他都是以親王禮數下葬。”魏知善看著小殿下,小心地寬慰了一句。
“不必安慰我,他蕭鸞的子嗣也逃不過天理昭昭。”蕭君澤冷笑一聲,“他蕭鸞爭來的,也不過是一場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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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時間,便是很平淡的日常了。
村子裡選擇範圍不多,但還是有兩個挺聰明的小孩,入了蕭君澤的眼,一個長得黑黑瘦瘦,姓池,名字叫鯉魚,十歲的年紀,在挑選了七八日的細砂後,她居然無師自通地用旋轉的辦法,以離心力提高挑揀的效率。
還有一個是池鯉魚的孿生弟弟,叫池泥鰍,自己用細草葉編了一個小籮筐,提高了效率。
這可太難得了,蕭君澤立刻就喜歡上他們,將其收到麾下,讓青蚨每天教他們識字。
青蚨覺得姐弟兩的名字不太好,給他們起了個大名,一個叫池慕魚,一個叫池硯舟。
蕭君澤看著青蚨用一手漂亮行書寫出的兩個名字,感慨道:“我家青蚨就是有文化!”
青蚨看著殿下,提醒道:“公子,你也應多讀些書,您最近還提筆少字呢!”
蕭君澤低聲道:“字貼我可以練,讀書就算了。”
他事情還多呢,沒空背知乎者也。
青蚨一臉憂愁,擔心殿下以後沒文化:“可是,若您沒有通讀典籍,將來在詩會雅集上,必是會被世家之人嘲笑的。”
蕭君澤淡定道:“不怕,有我在,將來人都會和我一樣沒文化。”
看殿下狡辯,青蚨隻能失望地放棄。
……
“你居然教庶民識字?”魏知善聽到這事後,驚住了,“這些庶民,連個寒門的門第都沒有,識字不是浪費時間麼?”
蕭君澤微微皺眉:“阿善啊,你解剖過高門麼?”
“解過,”魏知善善意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唐寓之起兵時,我撿了士族好多屍體,可惜保存不了太久。”
“那你解過平民麼?”蕭君澤又問。
“解過,最多的就是這些人了。”魏知善答。
“兩者有什麼區彆?”
魏知善想了下,點評道:“庶民血管、筋骨都要更粗大,脂肪層幾乎沒有;高門大多在腿上腹部有脂肪層,肌膚更細膩,其它的,無論是心肺還是軀乾,沒有區彆。”
“他們都是人嗎?”
“自然!”魏知善有些莫名其妙,“這不理所當然麼?”
“既然如此,”蕭君澤淡定道,“高門、寒門、庶民,都隻不過是他們用血緣聚集起來、為了奴役底層,強行給他們劃分的區彆罷了,那,他們為什麼不能學?”
魏知善沉吟了一下,恍然道:“是這個理,我從小聽門第聽習慣了,還真被繞進去了!”
“所以,我不但要教這小孩子,”蕭君澤挑眉道,“村裡的其它小孩,也可以學,有教無類,這樣,才能光大我學識!”
魏知善有些恍然,拍手道:“從前我一直覺得,醫道需要我上清派南嶽真人一脈才能學習,還準備重新傳道。但聽君一席話,方知是我眼界太窄,今後我便重開一脈醫術,讓天下人皆可學習,與我共同鑽研我真法才是!”
“正當如此!”蕭君澤滿意地點頭,他對魏醫生最看重的,就是她優秀的自我管理能力。
魏知善也很滿意,她在醫術一道遇到瓶頸好些年了,而麵前的少年,給她指出一條光明大道。
兩人一番互吹,便去各忙各的了。
魏知善要去篩選菌種,蕭君澤要去教幾個成年村民吹玻璃。
大家都有光明的未來啊。
蕭君澤伸了個懶腰,站在陽光裡,看著忙碌的村民,露出一點微笑。